第2章 新皇即位

乾清宫中。

静——

“啪嗒…”

汗水滴在大殿上的声音,在这寂静之于死寂一般的大殿中,竟然连一滴汗水滴在地上都能听到。

这汗水是魏忠贤额头上滑落的,他看着天启皇帝朱由校的尸体,——此时正静静的躺在那皇塌上。

魏忠贤老脸上的皱纹都绷的紧紧的,他此刻已经跪在天启皇帝的尸身前,差不多整整半柱香了,但他却恍若未觉,只是他那年迈的身体却是有点承受不住,于是汗水一滴滴流下。

“伴伴,你说,我要是做木匠活,这样真的好吗?可是我就是很喜欢做这些东西啊!我讨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政治。伴伴,你说,如果,如果我能一直做木匠活,而不被这案牍劳形,那、那该多好啊!”年幼时的朱由校曾托着下巴,与魏忠贤坐在一块,这样天真的诉说着自己的愿望。

那时的魏忠贤只是嘴角露出一抹很憨很傻也很天真地笑意:“奴婢听殿下的。”

“伴伴,祖宗将基业交到了朕的手里,放眼整个儿天下,朕的心腹却是少的可怜,也不过只有伴伴与客巴巴二人而已……”以冲龄之资登上大宝之位的朱由校,眼神无助地看着远方的天穹,对魏忠贤道,“伴伴,如今朝廷众佞盈朝,东林党人将帝国的墙角都快要挖干净了。伴伴,朕身边已经没有可用之人了,伴伴,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

那时的魏忠贤还是一脸憨厚、慈祥的看着自个从小带到大如今已经是皇帝陛下的朱由校,道:“陛下,一切可以交给老奴,老奴愿为陛下效死命!”

……一股股的记忆充斥着在魏忠贤的大脑中来回放映,许久,魏忠贤看向那位先皇的皇后娘娘——张皇后,张皇后此时也是从哀伤中清醒了过来,她一直视东林党人为忠臣贤良,所以对张皇后来说,以魏忠贤为首的这些阉党就是叛臣佞党,这也是天启皇帝不喜她的原因。

在历史上,有记载说,张嫣张皇后其实有过怀孕,不过却被嫉妒她的客氏(即天启皇帝的奶妈),和魏忠贤怕张皇后产下了皇子后,对他们二人的地位产生极其不利的影响,所以二人就使用打胎药,致使张皇后流了产。

这事情的真伪无从考证,但是编纂《明史》的人可皆都是清朝时的明末东林党的那些孝子贤孙门徒而已,所以,可想而知这史料是有多少的可信性了。无非就是,变着法的给他们的老对头魏忠贤抹黑罢了。

张皇后此时摸了摸还带着泪珠的眼睛,然后看向魏忠贤道:“伴伴,还不快去向信王殿下宣布陛下的遗旨。”

因为张皇后和历史上的信王朱由检都是东林党人的粉丝、拥趸,所以这二人是天然的就对魏忠贤及其党羽是十分的深恶痛绝!

所以,张皇后怕魏忠贤不向信王去宣布先皇遗旨,怕他犯上作乱,所以在此时才赶忙拿话提醒魏忠贤要做的事。

只是张皇后怕魏忠贤捣鬼,又加了一句:“英国公张维贤也已经入宫了,想必不多会就会赶来。”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张维贤虽然不是阉党和东林党任何一方的人,但他却是勋贵,勋贵是什么,自然而然那是属于皇上一边儿的人,——勋贵嘛,与国同在,也就是大明朝存在一天这勋贵也就存在一天,这勋贵自然也是世袭制的。

张皇后把英国公张维贤给抬出来,自然是防备魏忠贤搞鬼了。

可是,魏忠贤其实他心里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天启皇帝遗旨上做什么手脚,因为他是阉人,他很清楚地知道,这阉党本来就是依附于皇权之上的,没有皇帝的撑腰,他们阉党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

“老奴,这就去向信王殿下传旨。”魏忠贤恭敬说了一声,然后缓缓的站起来,在这过程中因为跪的的时间太久,他差点没站起来,幸好身边的一名小太监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才算是让魏忠贤站好了,魏忠贤取过那封圣旨,然后带着些人去向信王传旨了。

不知是幻觉还是怎么的,张皇后看向魏忠贤的背影,感觉一瞬间他老了许多。

……

“王爷,魏公公在外面过来传旨来了。”乾清宫旁边的偏殿内,信王府的管事太监也就是在李自成兵破燕京城后,随朱由检一起吊死在煤山歪脖子树上忠心太监王承恩走进内殿,向朱由检禀报道。

“好,那么我们现在就去接旨。”朱由检看了眼忠仆王承恩,淡淡地说。没有什么兴奋与不安,因为他早已知道这封圣旨上要说什么了。

……

片刻后。

“臣,朱由检,”朱由检满脸悲痛地哀声道,“接旨!谢主,隆恩。”

接过圣旨后,这旨意就是向朱由检说明,先皇天启皇帝已经把皇位传给了信王朱由检。

朱由检手握圣旨,眼中燃烧着一种叫做野心的光芒。

魏忠贤将圣旨刚交给已经是新皇的朱由检后,猛然他也注意到了这位新皇眼中那种强大野心的光芒,这明显有点和自己印象中那个遇事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信王不一样了啊。

虽然魏忠贤心中这样疑惑想着,但是他片刻都不敢耽搁,直接跪了下来,顿时在殿内的所有宫女、太监统统都跪在了地上,皆山呼:“老奴(奴婢们)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乾清宫中,此时已经站满了朝中重臣,自然内阁和锦衣卫话事人也都悉数到场。

“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只听殿外,一声又一声宫中小黄门的扯着嗓子高声进行着这皇宫中的例行礼仪的喊声。

大概在二三十息的时间,新皇已经在一群人的拥护下,来到了乾清宫。

众臣一看到新皇走过来后,顿时全都跪下来,山呼:“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新皇朱由检看着大殿中跪着的这满朝的臣工,深呼吸了一口气,方低沉地声音道:“众卿,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