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秋水山庄的玻璃穹顶，我凝视着全息投影里蠕动的黄色图纸。父亲用隐形纳米墨水绘制的星轨图案，在白仙礼调配的蟾酥溶液里正褪去伪装——那些交错的金线分明是人体神经与资本流向的拓扑图。
“灰鼠的诅咒本质是量子债务。“白仙礼点燃蛇形青铜灯，她布满电路纹身的手指拂过图纸，原本静止的星轨突然开始流动，“当年陈家用纳米债券套牢十二个家族，那些被献祭的孩子都是质押品。“
白薇薇突然掀开地毯，露出刻满楔形文字的水泥祭坛。当她把顾骁的衬衫碎片投入电磁炉时，我闻到了纳米机器人燃烧特有的臭氧味。全息星轨图随之扭曲，在虚空中形成鼠头人身的虚影。
“时辰到了。“白仙礼将三支量子香插入数据接口，祭坛周围的空气开始高频震颤。我看到她后颈植入体渗出银浆，那些纳米机器人正在她血管里搭建临时神经桥，“元贞，把他们的贴身物件放进四维祭盘。“
机械灰鼠的啸叫突然穿透雨幕。两只眼冒红光的监视器破窗而入，却在触碰祭坛光幕的瞬间熔成铁水。白仙礼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声音叠加上百道电子音：“陆沉舟在祠堂布置了相位陷阱，你们必须让他的机械灰鼠吞下这个。“
她抛来的青铜罗盘内部，两只机械蟑螂正在啃食微型芯片。我认得这种生物芯片，正是从天韵雅阁克隆体后颈取出的记忆载体。
当我们驱车前往城南垃圾处理站时，暴雨中的霓虹广告牌正在播放陆沉舟的竞选宣言。全息影像里的他完美得令人作呕，直到白薇薇将干扰器插入车载系统——真实画面瞬间闪现：他的左耳正在渗出银灰色粘液，那是纳米机器人过度增殖的征兆。
“芯片移植要符合热力学第二定律。“白薇薇给流浪狗注射抗排斥凝胶时，机械臂在狗项圈里植入微型冷核装置，“它们的体温能掩盖芯片的量子纠缠信号，但最多维持72小时。“
三日后，陈家祠堂的安防记录显示异常：两只机械灰鼠在啃食流浪狗尸体后，导航系统开始持续绘制秋水山庄的3D模型。陆沉舟站在全息沙盘前冷笑，却没发现模型里多出个本不该存在的变量——白仙礼在祭坛刻下的反噬咒文，正通过灰鼠的视觉传感器渗入他的生物芯片。
祠堂地砖的裂纹正在缓慢生长，如同血管延伸
当陆沉舟扣留白仙礼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破译父亲保险柜里的黑匣子。全息日记里闪过惊悚画面：二十年前的白仙礼被捆在实验台上，她隆起的腹部泛着金属光泽。父亲的声音带着癫狂的喜悦：“CL-000号实验体成功受孕，女娲计划终于......“
“该出发了。“白薇薇扔来件纳米纤维夜行衣，她手腕内侧的皮下投影显示着祠堂结构图。我注意到她特意佩戴了母亲遗留的翡翠耳坠，那抹幽绿在黑暗中竟与流浪狗项圈的冷核装置同频闪烁。
祠堂地下密室的液态金属门开启时，陆沉舟的全息投影悬浮在祭品台前。白仙礼被钉在十字架上，十二根数据线贯穿她的身体，正在抽取某种银色流体。“你们来得比预期晚了两小时。“陆沉舟的本体从阴影中走出，他的皮肤下可见游动的光点，“不过正好赶上债务清算。“
白薇薇突然甩出电磁索，缠住陆沉舟的瞬间引爆了祠堂地砖下的咒文。那些裂纹里涌出黑色粘液，接触到陆沉舟的纳米机器人后剧烈沸腾。趁他分神之际，我冲向祭品台切断数据线，白仙礼却突然睁开发光的眼睛：“小心量子回波！“
整个空间开始量子化坍缩，我们坠入不断复制的记忆回廊。每个镜像空间都上演着不同时间线的惨剧：九岁时的我被推入反应堆、顾骁在殡仪馆被液氮封存、还有白仙礼在祭坛分娩出婴儿......
当白薇薇用翡翠耳坠刺破镜像核心时，我们跌回现实。陆沉舟的半边身体已量子化，他疯狂地启动自毁程序：“没有献祭品稳定状态，你们也会被拖进......“
枪声突兀响起。
白仙礼握着陈旧的激光枪，枪口冒着纳米机器人分解产生的蓝烟。她扯开被血浸透的衣襟，露出腹部的手术疤痕——那里镶嵌着与林元亨克隆体同款的生物芯片。
“CL-000从来都不是实验体编号。“她将枪口对准太阳穴，“而是陈家资本链（Capital Chain）的初始节点。“扣动扳机的瞬间，所有人体内的纳米机器人同时暴动。
祠堂突然陷入绝对黑暗，虚空中有无数双血红的眼睛睁开。白仙礼的身体漂浮起来，腹部疤痕里伸出机械触须，将陆沉舟的量子化残骸尽数吞噬。当刺耳的电子合成音响起时，我和白薇薇的虹膜同时浮现出资本链的环形标志：
【债务已转移，新质押品确认——林元贞&白薇薇】
暴雨突然停止，祠堂穹顶透下血月光辉。我们后颈的纳米集群自动生成新协议，全息投影显示秋水山庄的地下冷库正在解冻，数百个培养舱的警报灯接连亮起。
所有参与实验的家族都遭到反噬，他们都身中灰鼠诅咒。陆沉舟遭遇反噬一夜白头，白仙礼昏迷不醒，只有呼吸但是非常慢。林元亨和顾骁也跟陆沉舟一样的反应。只有林元贞和白薇薇两人是在装晕。后来白仙礼，白薇薇和林元贞被陆沉舟送进医院，他也把林元亨和顾骁两人放了。一夜之间变成了这样，陆沉舟几乎崩溃彻夜的赤拳打墙，手上都打的血肉模糊。看到血液不断地流出，他希望身体的疼痛能够转移痛苦，但是第二天睡醒发现自己还是个老头。
经过医院的仔细检查，白仙礼彻底成了植物人。白薇薇和林元贞两人被医院检查出已经患有严重的精神病。这下陆沉舟再也没有顾忌。隐忍了多年，终于在2078年，他公开了自己隐形富豪的身份，但是他这个富豪只有5年的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