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遥业笑问:“那絮儿想怎么做?”
川遥云絮眼里闪过一丝贪婪:“温孤氏脏了我们的东西,那便让他们双倍赔偿,不要那些搬回去的,要新的。”
“还有,以后为泯王府免费供应翠云龙翔,不得间断,直到本郡主腻了,不喜欢了。”
川遥业拍手赞同:“好,就按絮儿说的办,孙管家,你明天就去找那个叫什么风的,转达絮儿的意思。”
孙管家说:“若是他不答应呢?”
川遥业说:“他要是敢不答应,就给我绑了,扔牢里去,关上几天就老实了。”
孙管家劝道:“不可啊王爷,那大公子怎么说也是温孤香师的亲儿子。”
“若是我们真把他关了,消息传到温孤香师那儿去,他在皇上面前胡说一通,皇上定会降罪,那就麻烦了。”
川遥云絮不屑:“那温孤淮是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六品宫廷香师而已,芝麻大的官。”
“就算真的告到皇伯父面前去,皇伯父也必然只是口头上斥责两句,才不会小题大做,给他撑腰。”
谁都知道温孤淮这个宫廷香师看着风光,为天子调香,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六品官,跟京县县令一样的阶品。
也就是他出身好,仗着温孤氏大爷的名头才得几分礼遇,表面功夫罢了。
次子温孤清风虽然中了进士,但现在也只是个从七品著作郎,放眼帝京大小官吏,算是底层那一拨了。
任他前程似锦那也是以后的事,现在就是还不够格。
在川遥云絮这个皇室郡主眼里这样的芝麻官便是草芥一般,没什么得罪不起的。
孙管家说:“可是还有他的叔父工部尚书温孤澍,那可是皇上信赖的朝廷重臣……”
“行了!”川遥云絮烦躁:“要是他们真告到皇伯父面前,就说是他胆大妄为轻薄本郡主,皇伯父定然是信我们的,届时谁求情都没用。”
川遥业不太赞成:“一个贱民而已,哪里用得着污我絮儿的清誉?大不了把他做了,来个死无对证就是。”
川遥云絮说:“那便告诉他,若是不答应,他就别想活着离开萧关,问问他是要财还是要命。”
孙管家应下:“好,老奴明天就去。”
该提醒的他已经提醒过了,川遥业既然不怕得罪温孤氏,他有什么可顾忌的?照做就是。
……
天一亮孙管家就去了陆家,转述川遥云絮的意思,语气仿佛是天大的恩赐,还暗暗提醒温孤长风别不识好歹。
温孤长风早知他们会来,面不改色的拒绝了他,直言泯王府若是真的这般只手遮天,目无法纪,尽管来便是,他就在此处。
孙管家没想到他还真敢不要命了,转身去了萧关府衙,想让于知州把温孤长风关进大牢。
不想于知州突发急症,不能见客,吃了个闭门羹。
事情如此不顺,孙管家自是气极,骂骂咧咧的回了泯王府,请示是否让府里的待卫去抓温孤长风。
泯王府是有地牢的,各种刑具齐全,一旦进来了,少不得要受番皮肉之苦。
听了孙管家的话,川遥云絮亲自带着待卫去陆家抓人了。
她倒是想看看那个不知死活的温孤氏公子有几个脑袋,竟敢违抗泯王府的命令。
到了陆家,温孤长风正气定神闲的等着他们来。
清风朗月,君子如玉。
川遥云絮看见温孤长风的第一眼,便移不开目光。
她那亡故的夫君也是个长得好的,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除了皮囊外无一可取之处,是个实打实的纨绔。
她被他的外貌吸引,毅然下嫁,婚后鸡飞狗跳,无儿无女,最后还被连累的险些丢了性命,如今想起也只有恨了。
面前这个人,不仅长相俊美,还很有骨气,竟然连死都不怕,比那纨绔不知强了多少。
川遥云絮羞答答的走到温孤长风面前几步处。
“不知公子年方几何?可有婚配?”
温孤长风说:“草民一介布衣,不敢劳烦郡主屈尊降贵亲自审问,要抓便抓吧。”
川遥云絮看向身后的待卫,让他们全部退出去后才继续开口。
“这其中想来是有些误会,公子无过,怎能随便抓呢?刚才那也不是审问,只是寻常聊天,不知公子可愿解惑?”
温孤长风不置可否:“郡主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草民今年双十有三,家中已有贤妻幼儿。”
川遥云絮脸色一僵:“你娶妻了?”
温孤长风点了点头。
川遥云絮心里堵了好一会儿,随后也不在意。
“无妨,糟糠之妻理应下堂,你若实在舍不得,贬她为妾也行,本郡主也不是那么容不得人。”
一个妾是不可能在她眼皮子底下翻天的,等过个几年再弄死便是。
至于那幼儿就更简单了,小孩子命薄得很,最容易生病夭折了,比大人还好解决。
川遥云絮理所当然的想着,她堂堂郡主,断然没有被人拒绝的道理。
温孤长风闪过一丝嘲讽:“郡主这话,草民却是听不明白。”
川遥云絮态度倨傲:“那本郡主就说的再明白些。”
“温孤长风,你若娶了本郡主,月满庭的事本郡主便不再追究,还会帮你重新开张。”
“但是本郡主嫁到温孤氏乃是下嫁,绝不会与人为妾,所以你有两个选择。”
“一是休弃你家里那个妇人,二是降她为妾,而且不能为良妾。”
温孤长风的语气淡了许多:“郡主可听过好女不嫁二夫,糟糠之妻不下堂这两句话?”
川遥云絮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本郡主堂堂皇室血脉,配不上你吗?”
“不,是草民一个已有家室的人,配不上郡主的冰清玉洁。”
温孤长风的语气堪称平静,脸上也无一丝愠怒,偏偏说出的话讽意十足,立时就让川遥云絮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