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他们是成功了。
文思琪仍坐在地上,但他眸子中已褪去方才惊恐的神情。此刻他眼底一片清明,阳光跃过窗户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这几日,瑞城想被乌云笼罩一般死气沉沉。街边的商贩们都不敢大声吆喝,生怕下一个被抓的就是自己。
沈北勋前几日与约克瑟交易的一大批军火不知被谁劫去,军队损失惨重。约克瑟见形势不妙早已卷铺盖走人了。
他的人里出了间谍。
沈北勋调查不出什么,他们隐藏的太好了,所以他只好去抓可疑的人。
文思琪被软禁在了房间内。
这日如往常一样,文思琪吃完晚餐准备睡觉。
忽的,闯入,一群人把他抓了起来。
进入大牢,文思琪被绑起来。
沈北勋从暗处走出来“好啊,果然是你,隐藏的不错啊文思琪。”沈北勋咬牙切齿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沈北勋把手上的纸甩向文思琪。
“陈祺卓,代号文鸽,用文思琪的身份接近我。”沈北勋的枪口抵上了文思琪的脑袋。
“厉害啊,文思琪。啊不,我应该叫你陈祺卓才对。隐藏的够深的啊。”
陈祺卓垂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是什么陈祺卓,也不是什么文鸽。”
沈北勋大笑:“还不承认?带人上来!”
不多时,一个“血人”让人推了进来。
“血人”被推倒在地上,疼的身体直哆嗦。在他看到沈北勋时,还是爬着过去抓住了沈北勋的裤脚。
“沈爷,沈爷,我全部都招了呀,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那“血人”不断地向沈北勋求饶。仔细瞧,那“血人”不正是赵检吗?!!
陈祺卓闭了闭眼,他想过很多,却没想到是赵检。他是传信员,知道很多重要情报……
他睁开眼,眼神凄凉悲悯。
赵检低着头不敢与陈祺卓对视。
沈北勋一脚踢开赵检,抬手捏起陈祺卓的下巴:“好生地都说出来,你一样还可以当我身边的总助,不然……”
陈祺卓微微别头,不吭声。
“你别不识好歹!”沈北勋手上力度加重,仿佛要把他的下巴捏碎。
陈祺卓抬眸与沈北勋对视,一字一句说道:“你不可能在我这里得到任何信息!”
沈北勋嗤笑一声“想当初那赵检也是这么说的,最后他不还是把你给拱了出来?”
沈北勋戴上手套,转身向外走去:“那我就看看你这骨头有多硬了。”
“上刑。”
“吱呀……”一声们被关上,烤炉里的火滋滋作响,铁块被烧得通红。墙壁上挂着的各种器具给这阴暗的房间里增添了一丝恐怖的气息。
…………
“报……报告!”
“进。”
“这么久了,他终于招了?”沈北勋站在桌边,抬手拨弄着花瓶中的水仙。
“不,不是。”张凯吞吞吐吐的。
“说话给我利索点,不会说就去把舌头拔了!”沈北勋烦躁地说。
这得有两周了吧,这么多酷刑都用上了,那小子就是不张口,真是块难啃的骨头。
张凯一听要拔舌头顿时慌了,心一横,快速地说了出来。
“报告沈军长,陈祺卓……死了……”
“你说什么?不是让人吊着他的命吗?”
“今天加量,他……没挺过去……”
沈北勋一把打掉了桌上的花瓶,那株水仙掉入了一片碎片之中。
好,好的很啊,致死都不愿招待出什么,是个有骨气的!
“把他给我吊在城门,告诉他们,谁敢与我为敌,这,就是下场!”
“可是……”张凯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第二天,陈祺卓的尸体被吊在了城门上,破烂的衣裳勉强遮住他残破躯体。
他身上染满了血污,仔细瞧,他身上竟没有一块好肉,有的地方已然露出了白骨。
尸体被暴晒着,已有些腐烂。
瑞城又来了新的戏班子,就在城门前搭起了戏台,这是沈北勋请来的。
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全城的百姓被沈北勋“请”来听戏。
这天太阳毒辣辣地,人们的心中却有说不完的悲凉。
………………
1926年10月26日,国共两党根据已掌握的情报合作,配合着城内民众的起义,对瑞城发动攻击。
1926年10月30日,失去民心与军火供给的以沈北勋为首的军阀战败,沈北勋被俘,瑞城解放。
………………
多年之后,瑞成西山内。
“兄弟,老哥又来看你了。”一位皮肤黝黑的男人提着一壶酒,坐在一个小土堆旁。
宋严轻轻拂去了墓碑上的枯叶与尘土。
他倒杯酒喝起来,同往日一样,给他讲述他们抗战的故事。
临走前,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墓碑:“兄弟,我会常来看你的。”
宋严始终忘不了瑞城解放时,陈祺卓那被吊在城门前早已腐烂的不成人样的尸体。
当时的他,也不过只是一个孩子啊……
………………
陈祺卓,男,共产党员,代号“文鸽”。
组织任务:配合国民党推翻以沈北勋为首的军阀地主阶级的统治,解放瑞城。
但沈北勋生性多疑,为人狡诈,多次进攻均以失败为终,组织损失惨重。最终派陈祺卓化名文思琪,以民京大戏班班主徒弟接近沈北勋以获得情报以求突破。
陈祺卓不负组织众望,破获重要情报。不料传信员赵检叛变出卖了陈祺卓,陈祺卓被捕入狱。在沈北勋的严刑逼供下,陈祺卓宁死不屈,最后英勇就义,年仅20岁。
瑞城解放后,组织将其尸首葬于瑞城西山。后立碑:革命烈士陈祺卓之墓。
2023.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