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也没用,老老实实地交出来!”她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宋南宁就算把眼睛哭瞎了也没用。
宋南宁也意识到哭对她没用,只得哼唧唧地把书交了出来。
心里却想着她的姐姐变坏了,不再宠着她,纵着她,一肚子的怨气。
殊不知,她的一切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那小嘴嘟的,那眼神幽怨的,跟个小猫似的,毫无杀伤力。
宋南星乐了,权当没看到。
她接过书本,书封面上赫然标着《穷书生和他的世族妻子》
字迹一看就是手写的。
宋南宁正生气呢,冷不丁地挨了宋南星的一记冷眼,更伤心气愤了,不过还多了道心虚。
她就说好端端的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会看上一个穷酸书生,原来是被这话本子给祸害了。
有一本这样的书,宋南宁屋里指定还有许多,她往书桌上扫了几眼,上面摞了一摞书,最上边是一本北阳地志书。
她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伸手准备拿开最上边的那一本书。
宋南宁看出她的意图,张开双臂挡住她,可怜巴巴的,“别”
这更坐实了那摞书不对劲。
宋南星一把推开她,快速拿开最上面的那本书,动作丝滑迅速,宋南宁再想回头阻拦时,已经迟了,下面的书名已经暴露出来。
《高门小姐对我一见钟情》
光看名字就知道写书的是个落魄书生。
宋南星随手翻开一本,那文采那故事看得令人情绪跌宕起伏。这些个落魄书生要是把写书的功夫用在读书上,何愁考不上功名?非要干这缺德的事情,蛊惑少女的心。
偏的,少女还分不出真假好赖,全当了真,上了当,动了心。
宋南星没眼再翻看,合上书长叹一口气。
“你平时就只看这些吗?”她掂起一本书,书页哗哗作响。
书桌上除了那本地志书,再找不到有营养有价值的书来。
宋南宁低头心虚且害怕地揪着手指,不敢抬头看她,“大姐,对不起,我错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也开始学宋南明,先避开这个风头,等宋南星气消了,忘记了这件事情,再做打算。
宋南星还不知道她心里打的小算盘,真以为她知道错了,便放松了态度,“这些书我全拿走了,以后再让我发现你看这些不三不四的书,小心我揍你。”
宋南宁低着头不敢吭声。
“听到没有!”她声音陡然提高。
吓得宋南宁浑身一颤,像只受惊的小白兔,连声,“听到了。”
“寒霜,叫些人搜寻二小姐的房间,一旦发现这种话本子,一律收了交给我。”
说完,她往院里搬了一个太妃椅,背对太阳,托着下巴,慵懒地看向在门口徘徊不定的宋南宁。
宋南宁则往里张望丫鬟婆子忙碌的身影,很快有人抱着一摞书籍出来,从她身边路过,她眼巴巴地张望,整颗心都在滴血。
那些可都是她的命根子,没了它们平日里就没了乐趣。
可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全被搜刮去,成为宋南星的囊中之物。
那些丫鬟婆子也着实听宋南星的话,任何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没有放过,搜的干干净净,一本不剩。
宋南星走后,她急忙回屋里寻找,一无所获,一副天塌了的表情,趴在床上捂着被子哭,谁来劝都不行。
当然,有人给宋南星报了信,她也只是淡淡一句,“正是学习的年纪,给她送去些她该学的书。”
那丫鬟也是通明的很,得了命令跑到书房给宋南宁抱来了《诗经》还有她最不喜欢的《九章算学》。
她哭得更狠了。
而宋南星则在自己的屋中翻看从宋南宁屋中搜刮来的话本,边看边吐槽。
“这些书生明着自诩清高,厌烦权贵,暗地里却巴不得有一个厉害的靠山,肖想一步登天。”
“自己没本事还想拉别人入泥潭,真是恶心!”
看着看着,她萌生出一个想法。
既然这些书能出现在市面上,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手写话本自行宣传,跟他们对着干,唤醒那些被话本迷惑的姑娘。
宋南星是个执行能力极强的人,心中刚有这个念头,狼毫已经沾墨点纸上了。
她也看过不少的小说和故事,刚提笔,脑子中就想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来。埋头,下笔如有神,快速的写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写满了一张纸。
到了晚间,手边已经摊了一沓写满字迹的纸张。
等寒霜来唤她吃饭时,她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搁笔。
寒霜瞧见了,忙上前,“郡主这是?”
宋南星伸展懒腰,扭动脖子,“闲着没事,写着玩的。”
吃过饭,墨汁差不多干透了,她又遣散所有人,自个在屋里捣鼓钉装。
寒霜和几个丫鬟守在门口,又是递钉子又是送锤子。
“郡主在里头干嘛呢?”
“不知道啊。”
话音刚落,屋里就传出锤子砸钉的声音,间隔响了六七声,几个人屏住呼吸,之后就传来,“成啦!”
宋南星捧着全程由自己编写,由自己装订的话本,自豪感满满,爱不释手。
只是仅有故事,没有书名,这可苦了她,她天生不会取名字。
于是,灯下,宋南星嘴里吊着狼毫,靠在太妃椅上,仰面看向房梁,一直到深夜才放过自己。
寒霜还以为她得病了,担心的不行。
她摆手让寒霜出去,一头栽倒在床上,昏头大睡。
取名字的事情暂且搁置吧。
翌日晌午,宋南宁屁颠屁颠的来找她。
宋南星歪头,俏丽可爱,“有事?”
方然想起她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宋南宁扭捏道,“大姐,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严公子?”说着,她还娇羞起来,脸色绯红。
她不提醒,宋南星倒是忘了还有这件事,不过宋南宁这么一说,她倒改变了主意。
“这样吧,我让人把严公子接到咱们府上,正好也晌午了,就让他在这里吃饭,事后再送他回去。”
宋南宁想了一会儿,觉得并无不妥,便答应下来。
“一切听大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