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烈看着病床上几乎被裹成木乃伊、面色苍白的女孩,有一瞬间很后悔当时擅自做主带她撤离的决定。
可他当时若是不这么做,她很有可能会命就丢在那。
但也只是可能而已。
可他……
不敢赌。
夏景宸写完检讨接受完上级的批评得到停职考察的结果后就赶了过来。见严烈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心头一颤。
夏景宸看了眼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孩,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严队长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
严烈依旧是那副姿势,语气满是疲惫:“不用,我等她醒了以后再走。”
夏景宸的眸子暗了暗:“严队长不用太自责,那个工厂内部复杂……”
严烈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跟那些没关系。”
跟那些没关系,那和什么有关系?!
夏景宸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语。
严烈深吸一口气,终于肯看向他:“宁峰队长牺牲了。哪怕她不怪我,我也有责任在。”
夏景宸:“只是单纯的这样吗?你对她的态度单单是因为自责和愧疚?”
严烈的目光和他对视,声音沙哑却不输气场:“夏警官到底想问什么?”
夏景宸也不掩饰,直截了当:“严队长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在工厂喊的那一声不是找不到人质该有的情绪,反而更像是害怕什么,怕她失控,他很关心她。为什么?
夏景宸想不明白,不如趁她没醒直接问清楚。
严烈与他僵持片刻,暗自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向还在昏迷状态的宁凌:“她活我活,她死我死的关系。夏队长这样的答案满意吗?”
夏景宸的眉头微蹙。
严烈又丢给他一个闷雷:“我知道你对她格外关心,但这也只是因为你们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计划。抛去这些,能做到像我一样,在她需要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吗?”
严烈:“你根本做不到。”
严烈的声音不大却无比坚定,坚定的让夏景宸产生自我怀疑。
确实。
初见就碰了她的倒刺,初中时又因为他迟到让她受伤住了一个月的院。这次哪怕他在现场,他也是什么都做不了,最后带她出来的是坐在他面前平时和她毫无关系的严洲。
……
“都三天了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年轻的费思源蹙眉站在病床前看着床头不断变动的仪器显示数据。
严烈面容沧桑,但站的也算板正,语气却是遮不住的疲惫:“医生说她皮外伤比较严重,至于现在为什么还没醒,可能是因为受到了刺激,引发了应激障碍。如果是这样的话……”
严烈:“那就很难估测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
主治医生办公室
夏景宸坐在医生对面,面色也是难掩的疲惫:“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为什么都三天了还没醒,不是说伤的不重吗?!”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面露为难:“她的情况有点复杂,按理来说当天晚上就可以醒过来了。”
夏景宸:“那现在……”
医生努力安抚着:“你别激动。现在没醒过来可能是她不想醒过来。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夏景宸:“……”
医生见他这样也能猜到:“我实习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那次情况比这次还要复杂些。”
夏景宸:“有解决办法吗?”
戴着口罩的医生眼睛弯了弯:“当然。你不用着急,她心结打开了,自然就能醒了。她需要一些活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