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目标

台下有人抚掌大笑：“我二十年前去东境跑生意，忙完正事逛玉石市场相中两块原石，外表椭圆带磨砂，最后五枚灵币搞到手，一刀切开惊呆了，全绿！比你这两千灵晶花得值！”

赌输的巨商鄙夷道：“五枚灵币？我信你个鬼！”

台下那人笑道：“没骗你，唯一有瑕疵的地方就是太酸，卖给我的老板说东境的猕猴桃都这个味儿！”

众巨商一听哄堂大笑，那台上的巨商闷闷地下来了。

“很抱歉，希望您接下来能有好运气……第五号石料开始拍卖，同样是五百灵晶打底，单次加价不得低于五十！”

杞晏阳又敲了敲拍卖锤。

新的石料上来，众巨商眼神一凝。

这回的石料于正面开了个大窗，明晃晃的绿，比妙龄少女的胸脯还诱人。

“嗬！这个漂亮，翠得好！满绿也说不定！”

“浓而不淡，鲜艳明亮，如雨后冬青。”

“这露出来的水好啊……晶莹凝重，碧亮得喜人！”

“开的窗口大，只要后面藏着的和前面露出玉肉品质差不多，不用多大体积都能稳赚！”

众巨商赞不绝口，命人观察后纷纷打定主意参与竞拍。

后院登时你喊我抢，热闹非凡。

莫芳安侧头征询朱缺：“蓝老板，这回你看……”

朱缺没有立即出声，而是用灵识反复扫了几遍五号石料后才开口说道：“开窗大帝，把整块石料最美好的地方给展示出来了，其它石皮之下掩藏的东西是最差劲的那种玉，不过拿下的话不会像刚才那块那么亏，至少能打出不少你说过的那些普通玉饰。”

“啊这……”

不等莫芳安说话，旁边桌子坐着的几人目光顿时凌厉射来。

其中为首的是位鹤发老者，法令纹肃穆刻在他鼻子两翼，颇显古板。

鹤发老者看向朱缺：“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位贵人？”

朱缺微笑：“这么大年纪了，没人教过你询问别人名号之前，应该先自报家门吗？”

有老者的随从不屑：“不认得我们杨老，分明是你有眼无珠！他老人家可是赌石界最有名望最有经验的……”

“诶，莫胡乱吹嘘。”

名为杨老的老人抬手打断随从不敬的话语。

“是老夫御下无方，这位贵人莫要见怪。”杨老故作无奈说道。

朱缺点头，并不遮掩：“我姓兰。”

“噢？蓝？原来是蓝老板，幸会幸会。”杨老拱手笑道。

朱缺伸手不打笑脸人：“久仰大名。”

杨老抚了下白花花的长须：“方才听了阁下对台上石料的判断，老夫倍感惊讶。”

朱缺抬了抬眉毛：“你有异议？”

“不，正因老夫没有异议，所以才为阁下的眼光而感到惊讶……别看那石料裸在外的玉肉细嫩润滑，实则也就一小块有得用，否则的话，这料也流通不到下游的玉石市场上，早被内部消化了……不瞒你说，这料啊，就是挂在杞大人这里卖的，收点这个……”

杨老笑呵呵搓了一下手指头。

朱缺故意问：“看来上游市场更精明？”

杨老抚着长须：“那是自然，即使他们没法百分百判断这类复杂原石的最终价值，他们弄来的价格也比转手的低得多，不去尝试那千分之一的暴富概率，小赚即收，要不就是能大概判断出价值，分解雕刻再出手，也就回本周期长了些……总之这种赌性很大的石头上面不爱玩，拿出来做原石买卖反而十有九赚。”

朱缺故作吹捧：“看来您老人家对这行业很了解。”

“唉，老夫虽才能不至于学富五车，但在玉石界摸爬滚打多年，幸得诸位赏脸称一声‘玉玩泰斗’……而且老夫也有经营，例如全赌料，开窗的，切一半的，切成一片一片的，打手镯剩下的，别人出了成品的毛坯的，还有个顶个儿的明料都有，就是价不一样，只要人家有需要，什么样的我都能找到卖给他。”杨老乐呵呵诱惑道。

莫芳安悄悄拉了拉朱缺衣角，小声提醒：“……别上了他的当，这老头专瞄那些心高气傲自诩鉴玉高手的阔佬下手，他卖的料十切九垮。”

朱缺微笑。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老头有问题，纯粹就是想听听对方老奸巨猾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杨老继续摇头晃脑抚须道：“……老夫啊，和杞大人他们不一样，都是用心经营良心好料，保本前提下赚点差价，毕竟老夫不缺钱，只是希望看着那些玉料能到有缘人手里，实现它们的价值，老夫也就无憾了。”

朱缺假假拱手：“老先生大义。”

见朱缺语气疏离，明显是没上当，杨老也不恼，转而笑眯眯将目光移回台上，不再多言。

这老头心里门儿清，知道放长线钓大鱼，点到为止，不能操之过急。

翘嘴都是要勾引的，生拉硬拽可不行。

不多时，台上五号石料的竞拍尘埃落定。

随着一声石皮坠地的轰隆巨响，众人也得以瞧见五号料的腹中真面目——质地疏松、颗粒度粗细不均、透明度很差的新种翡翠。

“没事兄弟，那最好的部分打些无事牌山水牌没问题，多少回点血！”

“搞点如意扣平安扣，咱跟您买！”

“至少你这块能回些本，知足吧您就！”

拍得五号石料的巨商明显人缘不错，不少人都在出声安抚他的小情绪。

“第六号，开始拍卖！起价三百灵晶！”

杞晏阳敲敲手中小锤子。

两个体修将一块人头大小的原石搬到台上，表情很吃力，额头太阳穴青筋毕露。

“嗯？”

朱缺皱眉，不自觉直起了身。

这所谓的六号，便是整座后院中引起他注意的两块石料里的一个。

“这回有东西。”

朱缺头也不偏，微小的声音却传音进一旁的莫芳安耳中，没有丝毫泄露。

这一举动让莫芳安不由得心下一凛。

他明白，朱缺也是位实力强劲的修士。

“怎么样，你要不要拿下？”朱缺问道。

莫芳安苦笑：“我们这些小商人哪儿有像您这样方便的空间灵器，还得开个票派人去钱庄取，本钱也不充裕，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那我就不客气了……一千灵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