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北境之限

“……林暮，谢谢你。”叶汐雨说：“但是只是口头说说肯定是不够的，你的配剑，必须得想办法解决啊。”

“是啊。”林暮也为此有所犯愁。

不久后，赶来的周公子听闻此事后也是有些惊讶。

“今晚居然发生这样的事吗？唔……我错过了啊，遗憾……。”

周公子似乎对他赠出的那些剑可能要白白浪费了一事完全不在意。

周公子又接着说：

“幸好那把与日花对林暮大人来说并不是必须的，只是……帝都内也无配得上林暮大人的剑刃了啊。”

“没错。”林暮点头，“像那把与日花那般耐用的剑可不多见，的确是很可惜。”

“唔……”周公子沉吟片刻，说：“如果只是需要耐用的话……其实，我周家的秘藏中，有着一把比与日花更加坚韧的剑刃。”

“当真！？”

众人闻言，目光皆是看向了周公子。

“嗯，没错，只是……”周公子看了一眼叶汐雨，有些犹豫的说道：“只是那把剑，不在帝都，在周家的本家，也就是……北境。而且，还是在北境的主城。”

“北境啊……”叶汐雨闻言，突然泄了气。

林暮看向她，问道：“北境怎么了吗？”

“该怎么说呢。”叶汐雨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北境是由我父皇的一位兄弟，也就是北境王统领着的，只是北境王与父皇向来不合，因此北境对于我们来说很难进啊。”

“是啊。”行政官也说：“北境杜绝与焚炎王朝的一切往来，哪怕是在仙网上，他们也建立了独特的防火墙，与外界隔绝。而且一旦在仙网上扯上关系，那必然是一场疯狂的骂战。”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难听。”有人仍然心有余悸的说道：“我当时有试图翻进北境的墙里，一下子就被认出来了，当时北境人骂的那些话，导致我现在都会做噩梦。”

“所以……”行政官说：“我们对于北境，可谓是一概不知的。”

“一概不知？”林暮问：“伪仙战争如果就在北境，我们也无从得知吗？”

行政官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那这北境是必须要去一趟了。”林暮已经做好了决定。

既然与伪仙战争有关，那林暮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而且也能取得更耐用的配剑。

“你要去北境吗？我们马上安排，但是……你最好不要说你是林暮，而且需要易容一下。”叶汐雨提醒道。

“为什么？”

叶汐雨解释说：“因为外面关于你的事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即便北境杜绝与我们往来，但他们还是会接收外界信息的，林暮与帝都有关联的事全仙网都是，他们想必早已知晓，恐怕会因此阻拦你。”

“……也罢。总之我要尽快前往北境。”

说着，林暮又走向瘫在角落里的铸剑师。

铸剑师觉得是自己不够谨慎才导致此事，因此一直在角落颓废着。

“铸剑师，快起来，我要前往北境，在那之前，帮我铸造一把足够耐用的剑，那些材料不用可惜了。”

“……林暮大人还愿意任用我吗？”铸剑师愕然。

“当然。”林暮说：“你不是帝都第一的铸剑师吗？那种事影响不了这个事实，此后我所有武器的护理也要交给你了。”

“……请放心交给我！今夜之内我必将铸成！”他立马像打了鸡血一般。

……

次日一早，林暮便看见了双眼布满血丝的铸剑师和周公子一同将一把剑送到了他面前。

“林暮大人，这便是我倾尽了心血，利用周公子提供的最好材料所铸造的一把足够耐用的利剑！”

铸剑师激动的说着，他那副样子感觉随时都可能倒下。

林暮接过剑，试着挥舞了一下。

剑刃并没有扭曲折断，看来的确是相当耐用。

“很好。”林暮满意的点了点头。

铸剑师身旁的周公子接着说道：“林暮大人满意就好，还有就是，我们为此剑特意取了一个名字，其名为——筑悔！”

林暮闻言，神色一凝：“这是与日花。”

“……诶？可……”

两人正疑惑那不是上一把剑的名字，还没反应过来时，林暮又说了一遍。

“是与日花。”林暮神色严肃，有一种不容置否的气势。

“不用在意。”一旁的叶汐雨解释道：“你们就当这名字在他看来是与门相似的存在就行了。”

两人心中瞬间了然，“哦，原来如此。”

总之，有了能用的配剑，林暮也算是可以出发前往北境。

“林暮大人，在临走之前，希望您听一下我们昨夜调查天理军城寨时所获取的情报。”

行政官说着，轻轻的推了一下一个皆统司的成员，示意她上前讲述一下她自己整理的情报。

或许是因为要面对林暮的缘故，她有些紧张的汇报道：

“林……林暮大人！根据昨夜对天理军城寨的文书和物品调查，我们发现，天理军内部有着众多的兵种，而且有着相当严格的等级之分。

值得注意的是，天理军的最高级别是将领级，但那只是天理军的最高等级。在将领之上，还有三位总指挥，他们直接听令于伪仙战争，能号令所有天理军……那三位总指挥，都并非是天理军，而是活生生的人。”

“人……听令于伪仙战争吗？”

“是的，那三位总指挥的身份都不明，且都是人，难以分清，因此还请林暮大人多加注意。以上，就是我要汇报的内容！”

说罢，那个人便手脚僵硬的转身离开了。

“总指挥吗？”林暮低声道：“既然那些总指挥直接听令于战争，那也许能从他们口中问出战争的真身，有机会的话，就去抓一个总指挥来问问吧。”

不过，知道总指挥是人，有一点好处。

不同于天理军那种纯粹的人肉机器，活生生的人，可是有很多弱点的，想要撬出情报，并非不可能。

不过，既然能当上总指挥，想必那些人都是都是修仙者吧。

而且……恐怕还是百万粉级别的修仙者。

林暮对此并不意外，当时来到为了蹭热度而来此的网络修仙者不在少数，其中也不乏真正的强者。

面对这样自己送上门来的人才，战争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而且……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人会做出怎样的抉择都不奇怪。

更何况，跟着伪仙战争这个现今可谓是全仙网最大的热点混，那日后的粉丝量还会少吗？

现在那三人没有暴露身份，恐怕是为了要给伪仙战争的真实身份打掩护，所以没有急着在仙网上大肆宣传自己吧。

不光是林暮，很多网络修仙者都能明白，那就是这场战争热度最高的时候，就是战争结束之时。

不管伪仙战争是输是赢，他那一派的人都能将流量恰饱饱。

所以，不急着在仙网上宣传自己，也是合理的。

不管怎么说，林暮都不打算轻敌。

这时，叶汐雨也来到了他面前。

“对不起哦。”她说：“我们不能一同前往，只能在这里告别了。到了那边之后记得不要暴露自己是林暮的身份，切记克制住自己不要破门，你那癖好还挺有名的。还有就是，安全方面我不担心，但你一定要注意照顾好自己，钱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可别再吃草了。你一个人去的话我就担心这一点。”

“嗯，我知道。”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免得耽误了你。去吧，林暮，在那边记得要多加小心。”

“好。”

“嗯，那就出发吧。”

叶汐雨对林暮微微一笑，而后发现不知为何，其余人都远离了他们两人，在远处守望着，并悄声细语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你们干嘛离那么远？”叶汐雨问。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行政官出面说道：

“我们是怕打扰到你们……”

“打扰？”林暮疑惑：“哪里会打扰？”

然而众人全都沉默不语，并不回答。

“好了……”叶汐雨无奈的望了他们一眼，“林暮大人要离开了，快过来送行。”

……

北境距离帝都并不算太远，不过数百里地。

林暮加快了些许的脚程，没多久便接近了北境的主城，也即镇远城。

只是，在即将抵达镇远城之前，林暮在一处树林里遇见了争执不下的三个人，他不禁停下脚步。

那三人分别是被捆绑着的将士模样的男人，混混打扮的男人，身着华贵衣物的女人。

他们见到林暮皆是向林暮求助。

将士说那女人是他妻子，他们正准备前往镇远城躲避天理军之祸，却在路上遇到混混偷袭，那混混还想轻薄自己妻子，所以请林暮维护正道。

那混混却说他的确看上了对方的妻子，但他与将士是公平决斗。是那女人说她受够了将士的蛮横，让他们两人公平决斗，谁赢了自己跟谁。而混混英勇的赢了，这两人反而翻脸了。于公于理，林暮都应该帮他才对。

而女人则说她没有说过那种毁自己声誉的事，是这两个男人在地上打滚打了半天分不出胜负，便商议着共享自己，她只能向林暮求助。

“……什么罗生门。”林暮有些无语。

这种事放在仙网上，至少能吵个几万评论的，以前的林暮肯定是乐于去蹭的，不过林暮现在可看不上这种流量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林暮不想理会，正准备离开，却听到头顶上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你们烦不烦啊？叽咕叽咕的吵个不停，扰了我的清醒美梦。”

林暮抬头望去，发现在三人头顶的树上正躺卧着一个男人。

那三人这也才发现他们头上有人，脸色皆是一变。

“你是何人？何时来的！”他们异口同声的质问道。

“从一开始……诶哇！”

他摆着手，却突然从树上坠下，摔在地上两脚插天，久久没有放下，整个人也没了动静。

那三人一看，脸上多了一丝期待。

“不会是摔死了吧？”

然而话音刚落，那人又突然从地上翻起，直挺挺的站在他们面前。

“你见过死人会给你表演鲤鱼打挺的吗？”

说罢，他又看向了林暮，林暮也得以看清他的长相。

一个面容虽然俊朗，却不修边幅，胡子拉碴，头发也随意的捆在脑后，几缕夹杂着白色的发簇随风飘荡的男人。

他直直的看着林暮，像是只在对林暮自我介绍的说道：

“我姓徐，家中排行老七，管我叫徐阿七准没错。”

徐阿七很快又被那三人给围住。

“喂！你说你从一开始就在那里，难道之前发生的事你都看见了？”被绑着的将士恶狠狠的问。

“是啊。”徐阿七一脸兴致缺缺的模样，“你们难道想威胁我吗？”

“就是威胁！”混混呲牙咧嘴的说：“你要是敢说出去，我一定不会让你安生的！”

“……哦？”徐阿七似乎来了些兴趣，“你们都要去镇远城吧，被你这一威胁，那我更想要在镇远城里口无遮拦，添油加醋的说了。”

“呵……”混混不为所动，“看上去疯疯癫癫的，谁会信你一个癫子的话？”

“这可是你说啊，等下可别后悔叫我爷爷。”

说罢，徐阿七脚下乘风，哈哈大笑着飞上天穹，立即没了影。

“啊！？不是癫子，是修仙者！”

混混一慌，急忙叫道：

“爷爷，你快回来，我错了错了！”

下一刻，混混的后脑勺就被重拍一下，徐阿七在他身后不满道：

“叫你妈的爷爷，老子才年芳三十，别把我叫老了，而且你个杂碎也没资格叫我爷爷，快滚，都滚，你们那点破事我才懒得记在脑子里。”

那三人见徐阿七不好惹，全都慌忙跑了。

徐阿七随后又看向林暮，笑着道：

“小兄弟，看你样子不像焚炎人啊，你应该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吧？为何还来这里？”

面对林暮，徐阿七的态度好了许多。

“我叫……凌五。”林暮回答：“来此地是有一些事情要办。”

“这可就不合理了啊。”徐阿七眼睛微眯，“伪仙战争在仙网上大肆宣传，无人不知，此地可谓危险至极，能有什么重要的大事能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的？而且，你身为修仙者，难不成是接下宣战，来此地想要对付伪仙战争的？”

“这你就误会了，你看我才几个粉丝，没那个实力的，我不会自取灭亡。再说了，我也待不了几天就走了。”林暮说：“是我一个熟人托我去镇远城取些东西的。而且，战争也不一定能攻下这个王朝，历史上不也有战争侵袭失败的记录吗？镇远城也是有名的铁壁之城，比其他地方要安全多了。”

“要论安全的话，帝都如今才是真的安全，我听说那边可是出了个林暮啊，特别厉害，据说上万天理军一瞬间就被他斩尽了。”说着，徐阿七看向了林暮。

“哈哈，的确，那个林暮很厉害啊，远不是我这种水平的网络修仙者能比的，如果要我选的话，我肯定也选择去帝都，只不过受人所托，不得已来此罢了。”林暮说。

现在的林暮好歹是易容过的，只要要死不认，一般是不会被认出来的。

甚至于……甚至于林暮为了隐藏自己，可是连直播都关了的！

这对于林暮来说是多大的牺牲和退让，这就是他的觉悟啊！

“你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徐阿七微微点头。

虽然还有些疑惑，但徐阿七觉得林暮说的应当都是真的。

他只是一个来此地办些事的外乡人罢了，与焚炎无关，过些时日就走。

于是，徐阿七心中也做出了一个决定。

“你要做什么我就不过问了，私人的事不多问。不过正好，我如今也在镇远城内住着，相见即是缘，不如我们一同前去吧，林暮。”

林暮也正好需要一个镇远城的向导，他点了点头。

“好，那就一同前去吧。”

于是，两人便结伴同行。

徐阿七一路上十分健谈，也是将北境目前的情况简单的告知给了林暮。

林暮也因此了解到，相比起帝都那边王公贵族带着军队全部逃命，只剩一群无力离开的民众在天理军的进攻下苦苦支撑的情况，北境这边要猛多了。

以北境王为首的一众大军，面对天理军的威胁，并没有缩在城内，而是主动出击，向天理军宣战。

不过，林暮对这种行为并不看好。

实际上，北境军队虽然的确把天理军驱赶出境，但他们自身也付出了无比惨痛的代价。

北境所拥有的力量也是越加微小，若是持续这样的主动进攻行为的话，北境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

徐阿七也对此抱有相同的看法，他说：

“暂时的胜利，让整个北境都沉浸在不切实际的喜悦中，并对主动出击的行为抱有信仰般的盲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北境已不久矣。

所以我也建议你，还是尽早远离北境，远离焚炎，在此办完事就离开吧。对了，如果需要的话，也别客气，找我帮忙吧，别看我这般邋遢，我其实还蛮有钱的。”

林暮对此只能回答：“嗯，我会的。”

不过，林暮不知道的是，眼前的徐阿七在与他交谈时，心里也正在与远处的某个天理军将领进行着另一番对话。

只要修为足够深厚，仙网上的通话，不用话语说出来，只用心声也照样能进行情报交换。

就在距离北境不远处的一座荒城之内，一名天理军将领察觉到的仙网电话响了，态度立即变得恭敬。

“总指挥大人！有何指示？”

通话那边，也发出了徐阿七的声音。

“啊……就是那个，那个啊，总之不行，明白吗？”

“……不明白。”将领态度恭敬依旧，“属下愚钝，并不明白“那个”的含义，还请总指挥大人明示！”

“呃……就是攻打北境那件事，别做了，就这样。”

“……啊？”将领愣了片刻，终于慌张了起来，他急忙问：“为什么？属下不明白总指挥大人这样做有何深意。”

“哎呀，就是……突然出了点意料之外的情况嘛，总之先别出击就对了。”

“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哎呀，你不懂，而且又不是不让你打了，只是先缓个几天，等我这边处理好了再出击。”

“可是……”将领有些忧虑，“四十万天理军早已集结，要是再拖缓的话，恐怕……”

“怎么，你不服气吗？”

“呃……不，不是……”

“这就是我的命令，必须遵守！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就去找战争大人打我小报告，懂了吗？”

“遵……遵命。”

将领只得是低下头，接受了命令。

没办法，谁叫对面是总指挥呢，自己只能乖乖听从命令。

……

已经能够望见镇远城了，但林暮的视线丝毫没有放在镇远城之上，而是在凝视着镇远城前方的位置。

徐阿七顺着林暮的视线看去，也看向了镇远城前方的位置。

“啊……果然已经开始集结了啊。”徐阿七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无奈。

阳光洒在镇远城前，放眼望去，好似一片波光粼粼的金色海洋。

徐阿七知道，这是北境剩余二十万大军在集结。

阳光映照在士兵们的铁甲上，闪出刺眼的金光。他们一字排开，整齐划一，寸步不移。

背后飘舞的残破战旗，是在战场上顽强存活下来的他们最大的荣耀。

可望着这旌旗飘扬，戈矛密集的大军，徐阿七和林暮却都感受不到什么庞然的气势。

因为他们看得出来，这二十万大军出军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取得胜利。

每一名将士的眼中，都闪烁着视死如归的光彩，亦都闪烁着有去无回的绝望。

此时，一人乘坐一匹雄矫的战马，挺立在士兵们前方。

他头戴金冠，身披瑰丽的战袍，战马嘶鸣，蹄踏碎石。那令人难以喘息的目光，凝望着面前的大军。

不用多想林暮也能看出，那人正是北境之王。

随即，只见北境王拔出腰间利剑，指向天际。他的声音并不慷慨激昂，很是平静，却有力的在每一名将士的心中回响。

“虽然我军经历数场大战，如今仅余二十万人，但是！于此集结的将士们，你们每一个人无疑都是勇士中的勇士！面对那可怖的天理军，也依然勇猛迎敌，其实力，意志远超常人，你们仍站立于此便是铁证。因而，我认定各位定能跨越天之意志！逆转仙道之宿命，将那天理军彻底驱逐！”

“今日，我们将赴死一战，为护北境疆域，为守故土民生，纵死不退！”

北境王的声音逐渐激昂悠远，如同霹雳劈开天穹，瞬间燃遍每个将士心中的战意。

二十万将士们的战意如同熊熊烈火，他们高声呼喊着：

“为北境！为人民！誓死驱逐天理军！”

“战！”

北境王手下之将领，也随之高呼：

“我们北境没有一个孬种！不就是天理军吗？跟他们拼了！”

“战！战！战！”

军队中，马蹄声、铁甲撞击声、号角的呼唤声，以及众位将士的呼声汇聚成雄壮的交响曲。

“那就是战前动员吗？只谈声音的话，的确是相当有气势。”林暮望着大军，似是有些兴趣。

“哼……但也只有声势够看了。”徐阿七不以为然，“林暮，咱们绕着点走，叫他们望见了会有麻烦的……”

徐阿七话音刚落，就只听北境军队中有人喊道：

“那不是阿七大侠吗？阿七大侠来了啊！”

“啊……”徐阿七拍了一下脑门，满脸头疼，“哪家小子这么眼尖啊？”

林暮注意到，当得知了徐阿七在此后，北境军队众位将士眼中竟多出了几分希望之色。

“是阿七大侠啊！太好了！我们这下必胜无疑了！”

“是啊，说不定我有机会再回到家中，见到我妻女了。”

北境王一听到动静，也是立马扯动缰绳，骑马迅速来到徐阿七和林暮面前。

北境王翻身下马，对着徐阿七态度恭敬的道：

“阿七大侠，您在此真是难得，还望您能助我北境军一臂之力，若有您出手，我北境军就犹如神助！此战必能取胜！”

“不要，我才不干。”徐阿七立即摆了摆手。

“为何？”

“没意思不好玩。”

“……还望阿七大侠相助，我以北境之王的荣誉起誓，无论您有何种要求，我定会全力满足！”

“我才不管你是谁呢。”徐阿七态度依旧，“我最看不惯那些身份高贵之人了，总以为自己的名号有多被人看得起似的。”

“那么，就请看在北境众多民众的份上……”

“我也看不惯那些身份低微之人。”徐阿七打断道：“以为仗着人多势众，就能以自己弱者的身份以及仁义道德来强迫他人屈服，想都别想！谁的面子我都不给！”

徐阿七又看向林暮，笑着道：“我这人信奉众生平等。”

“徐阿七，这是什么情况？”林暮问。

“也没什么。”徐阿七淡然道：“就是我在山野里快乐的当野人时，他们搁附近和天理军群殴，害得我睡不着觉，于是就顺手扬了几万天理军才让他们消停。那之后他们就一直敬我为上宾了。”

“原来如此。”林暮点头。

命悬一线之际的救命稻草，的确是要好好的攥紧。

北境王自知一时无法说服徐阿七，只得先暂缓攻势，从别处下手。

他看向了林暮。

“我看阿七大侠对这位小兄弟态度不像其他人那般随性，很是和善，他是？”

“啊？”徐阿七有些不满：“我想对谁摆好脸色是我的自由，不过你硬要知道他是谁的话，我只能说林暮他是我的友人。”

“……友人。”林暮并未否认这一点。

如果有谁愿意称林暮为友人的话，他也不会否认拒绝。

“友人吗？”北境王有些意外，年岁相差较大的两人成为友人在焚炎王朝可不常见。

焚炎向来讲究礼仪，长幼尊卑有序且严明，年岁较大之人皆以长辈身份看待后辈，几乎不可能将后辈称之为友人。

不过，北境王转念一想，徐阿七向来随性洒脱，也无需遵守此礼，倒也不奇怪。

而且，既然是徐阿七的友人，若是他愿意帮忙，想必也能说服徐阿七。

可北境王还没来得及开口，徐阿七兴许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对北境王说道：

“对了，不如你们找林暮帮忙吧。别看他年纪轻轻，实力可是相当了得啊，完全不输于我。”

“真的吗？”北境王愕然。

但如果徐阿七所言属实，那的确是不错的第二个选择，毕竟林暮看上去要好说话得多。

而且，北境王本就打算与林暮交谈，于是他便看向了林暮。

但是，北境王还未来得及开口，林暮便说：

“我拒绝，我是不会帮忙的。”

“……诶？”

北境王不禁愣了一下。

自己都还没开口说什么，就被拒绝了？看来这位林暮并不像看上去那般好说话。

“……哦？”徐阿七也有些意外，“你居然拒绝了啊。”

北境王倒也不急不躁不恼怒，他看着林暮，缓缓的问道：

“这位林暮少侠，还请告诉我，你为何在我开口前就拒绝我？我是北境之王，话语的份量可不轻，能给予的事物也非一般，这么急着拒绝可不理智，你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没什么。”林暮直言：“我就是不想帮你们。”

“……”北境王一顿，才说：“该说不愧是阿七大侠的友人吗……脾性的确很相似啊，都是随性洒脱，觉得不好玩才不帮忙吗？”

“哈哈，过奖。”徐阿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北境王瞟了一眼徐阿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谁夸你了？”的无奈。

林暮摇头：“不，我从来不觉得这是什么好玩的事，我拒绝的原因很简单。”

说着，林暮的视线转向了北境王身后浩荡的军队。

“这些士兵，都是怀着必死的信念奔赴战场的吧？”

“没错。”北境王坚定的点头，“我们北境人向来以勇猛著称，不惧死亡，为了北境民众，我们自愿牺牲性命！”

随着北境王话语落下，北境军也发出了震耳的战吼，证实着北境王所言属实。

然而，面对这样一支勇猛的军队，林暮却说：“我就是因为你们这样才不想助你们一臂之力的。”

“什……”北境王微微一愣，问：“这是何意？”

林暮望着军队与北境王，缓缓道：“如果你们只是想去送死的话，我什么都不会说，但你们却说这是为了民众，那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念一句蠢货，自然是不会帮你们的。”

“……你说什么！？”

后方听得真切的北境军，忍不住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