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当

看着范彬彬感激的眼神，李怡悄悄比了个耶。

差点把正襟危坐的小丫头逗笑喷了。

因为要参考范彬彬的化妆效果给小燕子和紫薇重新补妆，所以下午范彬彬的戏份临时推迟了。

李怡不方便一直待在化妆间，索性跑到面包车上打盹。

迷迷糊糊间。

李怡突然听到车窗外传来琼瑶和导演孙树陪的对话。

“老孙啊，关于主题曲我还是没啥思路。”

琼瑶声音里带着一丝敷衍：

“其实，我想表达的是那种既青春活力，又体现爱情坚贞的感觉。”

“可惜，歌词开了好几个头，就是不满意。”

孙导叹了口气，心知《还珠格格》是后妈养的。

琼瑶的精力几乎全放在蒋勤勤主演的《苍天有泪》上，别说主题曲，就是探班，琼瑶也很少来。

不过，面子是自己争的，孙导决心好好拍《还珠》，便安慰道：“也不要太着急了。”

“灵感这东西，有时候突然就蹦出来了。”

“或者，您没必要非亲自操刀，找个业内词曲大家试试？”

听到这里，李怡瞬间清醒过来。

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李怡一开始就知道《还珠格格》的主题曲《当》是在杀青后才确定的。

没想到，琼瑶这时候就开始寻找灵感了。

重生的当天，李怡就把自己关在音像店三天三夜，趁着脑子还好用，把前世耳熟能详的歌曲，电视剧，电影等文娱作品全都誊抄在一个私密笔记本上。

虽然很多内容只是个大概，甚至只有一个名字，大纲。

但红遍大街小巷的爆款歌曲，李怡还是能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

其中就有《还珠格格》片头曲《当》。

李怡今天坚持送老姑来剧组，就是寻摸有没有好机会毛遂自荐。

没成想，机会就在眼前！

李怡自然不会错过。

推开车门。

李怡赶紧跳下面包车，顾不上唐突，李怡当即朝琼瑶和孙导追去。

“两位老师，”

李怡声音很是自信：“刚才无意听到主题曲。”

“我......有一首歌，不知道合不合适？”

琼瑶和孙树陪同时转过头来。

李怡能明显感觉到他们的目光带着审视和疑惑。

“你会写歌？”

琼瑶挑了挑眉。

“当然了，其实我是个音乐人......”

李怡赶紧推销自己：

“正儿八经的音乐科班出身，在前门楼子还有个音像店，算是我的音乐工作室。”

“您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唱给您听！”

想抓住机会，就不能脸皮薄。

不等琼瑶反对，李怡张口就清唱起来：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

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李怡仿佛又回到那个守着电视机看《还珠格格》的夏天。

多亏了大学时的专业训练，李怡的声音清澈而富有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带着青春悸动。

琼瑶起初没在意，但很快脸色就变了。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一旁的孙树陪也震惊了一下。

如今这个圈子，很多文艺青年都以音乐人自称。

但大多数只是往脸上贴金。

孙树陪没想到，李怡竟然是实打实搞音乐的。

有两把刷子啊！

这歌充满活力，很是洒脱！

李怡一边清唱《当》，一边暗暗观察琼瑶和孙树陪的微表情。

尤其重点观察琼瑶。

虽然琼瑶说还没啥写歌灵感，但要是贴脸开大就尴尬了。

尽管知道冒险，但风险越大，收货越大！

李怡不想错过这次好机会！

李怡的音域宽广，嗓音极具爆发力。

即便是清唱，副歌部分的嘶吼式唱法，也让情感宣泄得淋漓尽致。

就像歌词里写的，潇潇洒洒！

琼瑶眼睛越睁越大，手还不自觉地抓住了孙导胳膊。

孙树陪嘴角抽搐了一下。

显然疼了。

李怡发现，琼瑶的眼眶逐渐有些湿润了。

情感细腻的她被带入了。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啊啊......”

当最后一句歌词落下，现场陷入短暂的寂静。

“这......”

缓过神的琼瑶声音有些颤抖：“这首歌......”

“是我写的。”

李怡赶紧强调，并给出事先想好的理由：

“之所以毛遂自荐，是因为我觉得，这首歌很符合《还珠格格》传递的精神，青春、爱情、自由，还有那种不顾一切的热血......”

琼瑶闻言，好奇道：

“你怎么事先知道《还珠格格》是个追逐自由的故事？”

“额......我留意过老师您的选角要求。”

李怡再次撒了个小谎。

其实也不算谎言，李怡还真留意过《还珠格格》选角。

不过，琼瑶只在内地科班新生代新人演员中选。

李怡这个音乐毕业生，自然不会入琼瑶的眼。

“那这首歌...你创作出来多久了？”

琼瑶再次追问。

李怡张口就来：“十几天了。”

“那时，我老姑刚接到剧组电话，剧组给了一个故事大纲，我偷偷看了几眼，就灵感爆发。”

“一口气写了三首歌。”

“抱歉啊，没经过剧组允许，擅自看了剧本大纲，不过，我并没有外传！”

“而且，老姑也不知情。”

李怡赶紧说明缘由，并客客气气的致歉。

琼瑶并未生气，反而很欣赏李怡的坦诚：

“没关系，故事大纲也不是绝密文件。”

“倒是你这首歌，我很喜欢。”

琼瑶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

“这就是我要的感觉！这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主题曲灵感！”

李怡闻言，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版权。”

琼瑶直截了当地说道：“这首歌的版权，你愿意卖给我吗？”

李怡强忍内心激动，故作镇定道：

“可以，但是......”

“两万。”

琼瑶直接开价：“我现在就可以让人转钱。”

身旁当即响起孙导倒吸冷气的声音。

1997年的两万，对于一个没啥名气的独立音乐人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李怡却摇摇头：“我不要钱。”

琼瑶愣住了：“那你要什么？”

琼瑶自然知道免费的才是最贵的道理。

她不会信李怡愿意无私奉献出来。

孙树陪眼珠子一转，主动充当起中间人：

“小怡，版权费还是要给的。”

“两万也不是小数目。”

“或者，你有什么自己的想法，也可以提出来听听嘛。”

闻言，李怡便开门见山道：

“不瞒两位老师，其实我是想自己唱.....”

“您们也知道，我是音乐人嘛，想亲口演绎自己的作品。”

“就这？哈哈哈！”

孙树陪明显松了一口气。

只要李怡没想坐地起价，或者提太过分的要求，孙树陪就觉得可谈。

“音乐人亲口唱自己的歌曲，很正常的诉求，只是......”

孙树陪撇了眼琼瑶。

意思很明显，这种事儿最终还要琼瑶拍板。

毕竟，琼瑶不仅是编剧，还是电视剧的主要出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