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里！”一箱箱货物坐落在街道角落，人们忙碌于布置装饰，一个个红灯笼悬挂在房檐下，一条条丝带交错于街道上空，自清虚观建宗后的每十年，都会有一次大典，而每年的这时也是传承之日，前几天的小考精彩非凡，群众喝彩，长老兴慰。
少年同往常一样，即便夺魁，依旧普通，“好了吗？”他大声呼喊，声音回响院中，三名少年陆续走出，即便身着朴素锦衣，仍能显露与凡人不同的贵族气质。
穿过街坊，几经波折，抵达清虚大殿。从外部看大殿恢宏气派，内部纹饰错杂，样式不一，显出独特美感，更有仙木清香四溢。几人在外等候，同时渐渐的，人如潮涌，向后望去，街坊与天共荣，日光荡漾，水光粼粼，只剩祥和。
忽然一道彩虹划过天际，仔细看是密如麻的修士，剑驶去余下的灵光色彩不一，缓缓地降落下来，原来是清虚观附属族系族长，也有些驻镇城池的城主，纷纷来访，一位老者从大殿出，露出和蔼的笑容，“请进，请进！“他恭迎着，只见他们欢声笑语，走入大殿。
“我们还要在这里站多久啊？”人群中多了几道怨言，少年们苦笑，过去一个时辰了，少年们向殿内望去。
中央有一具玉座，基座磅礴，其上镶嵌金丝，雕刻游龙灵凰，彰显无上权势，再转向视线，玉座前坐落六处木椅，已有三处被落座，落座的三人同有不凡气势，手握重权，眉目飞扬，其后人员密布，不乏长老、家主，他们有说有笑，原本庄重的大殿此时也变很欢快了些。
欢快之中忽然一股磅礴气势显现，云层像是被轰开，挥洒金光，一名修士缓缓落下，少年们向那人望去。
“快看！那是掌门！”大殿外喧闹起来，里面的人也停下闲聊，纷纷动身。
“恭迎掌门！”众人叩拜着，清有云落在大殿前的广场，她身穿缥缈仙衣，衬着她的唯美身姿，长发飘逸，散发出无比清香，眼神透过和善，她朝众人微微一笑。
她从人群中穿过，仙衣长尾即便着地却不见一丝灰尘沾染，人群中窸窸窣窣，掌门望了望人群，视线转移到几位少年身上。
“掌门在看我吗？”翊鸣轻声对旁人说道。
“她刚刚好像也盯着我。”正浩回答。
忽然的，掌门对着灵潇友善一笑，灵潇挠了挠头，掌门走后他凑近震天的耳边，说道“她刚刚对我笑了笑。”
“奇怪，怎么她会注意到我们，我们只是不起眼的小人物罢了。”震天不解，灵潇尴尬的笑了笑，掌门走进大殿中后，众人松了口气。
不久后一位老者从大殿中走出，“小考通过人员请随我来。”少年们走出，老者示意走入大殿，少年们点了点头，缓步向大殿移去。
跨入门槛的一瞬间，一股莫名的严肃感袭来，灵潇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气氛有些压抑，那些握权且拥有通天修为的家主、城主打量着这些少年们，忽然有一人从少年们的身后走出，他白发伴身，眼神深邃，似有运筹帷幄的气质，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清绝老祖。
清绝开口道：“今日观庆，似乎气氛有些压抑，小友们不必太过拘谨，道友们随意畅聊。”
少年们松了口气，那些家主、城主也将视线收回，闲谈起来。
清绝老祖缓缓走向中央，靠近掌门，说道“时间不早了，准备大典仪式吧。”
掌门微动头颅，对众人柔声道“各位，时辰已至，随我进入广场。”
人群渐渐游向广场，哄哄闹闹，此时艳阳高照，老祖吩咐众长老结阵。
转瞬之间，一游龙翱翔于天，灵光逝尾，而后龙咆，顿时天空分散出四幅图案，玄武、朱雀、青龙、白虎......
仪式过后，四周的灵气如同飘带显现出来，在日光照射下散发点点金光，少年忍不住好奇心，伸手触碰，他们的手穿过飘带的瞬间，像是一阵风从中拂过。
紧接着仙车驶来，车后是身穿似锦的仙女，她们在广场莺歌燕舞，动作撩人，声音甜美，众人拍手叫好。
舞会后便是用膳，侍女们排成纵列，手捧山珍海味，再是一瞬，灵气忽然聚集起来，显现出桌子的模样。
一段时间后桌上满遍佳肴，众长老、家主、城主落座下来。
“不是我们的饭呢？”震天不解，语气中有些责备。
“我们站了那么久，结果还没有饭吃。”有人接上震天的话，少年们躁动起来。
“小友们稍安勿躁，很快你们的膳食便会送来”一位长老快步走来，对少年们说。
少年们听到长老的回复也是松了口气，半柱香过后，少年们手端“佳肴”，里边有些“萧条”，仅有几片肉，几根灵蔬，剩下的便是灵米饭，少年们“饥不择食”，即便他们中不少富家子弟，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宴会过后，家主、城主离去，大典将会持续五天，他们应该是回到已经备好的仙人洞府休憩了。
一位熟面孔渐渐靠近少年们，灵潇端详了许久才认出来，“文长老好。”
文长老眯起眼角，咧起笑容，微微点头，他咳了咳，喊话众人“小友们随我进入大殿，接下来进行——择道。”
只见殿内相比几个时辰之前人少了不少，只剩些长老，少年们跨过楠木门槛，那一瞬有一阵清风拂过，呼吸畅然，鎏金地毯逸散仙气，“小友们可以坐下了。”文长老提醒道，少年们长舒一口气，盘腿坐下。
坐下不久，门外又来了位“不速之客”，“云先生此时不应该在清闲亭喝茶吗？”清绝老祖调侃道，随后又接了句“这里也有你看得上的人？”，“不速之客”微微一笑，他身穿散袍，如同飘逸散仙，他似乎显现出浪荡世俗的桀骜气质，他径直走向那座玉座，“他这是要干什么？”少年们窸窸窣窣，殊不知那位云先生要做什么事情。
清绝面露苦涩，前面的少年们看呆了，“他怎么能这样，谁给他的胆子！”有人大喊道，云先生懒散地坐在玉座上，听到这句竟然大笑起来，清绝没辙，只能干眼看着，“你们以为是我想...篡位吗？可笑！”他说话漫不经心，但每个人都能听得进去，突然有位少年忍不住笑出声来，旁边的人赶忙捂住他的嘴。
云先生轻哼了句“喔，看来还有人胆子比我还大呢。”
清绝见形势不对，连忙安慰道“大人消消气，孩子们不懂事，莫要怪罪。”
云先生冷笑了下，随后起身，仅一瞬便出现在灵潇身前，即便是接近元婴圆满的清绝也没发觉，“灵潇，小考第一，是吗？”
灵潇咽了咽口水，内心波澜万丈，他也被突如其来的仗势吓到，畏畏缩缩吐出几个字“是...是。”
灵潇低着头，不敢直视云先生，这时云先生忽然开口道：“这人我收下了。”众人目瞪口呆，就连清绝也不知所措，只能在那里赔笑。
“这...”灵潇有些迟疑，即便他身为小考第一有选择的权利，但也无可奈何，众人心里五味杂陈，根本想不到云先生下一步究竟要做什么。
“走了。”云先生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清绝只能在那点点头，他本来是想让灵潇拜入他的门下修行，但中途被云先生截胡，他对此事没辙。
“跟着他啊。”震天提醒道，灵潇后知后觉，快步跟上云先生。
清绝只能眼睁睁看着灵潇渐渐离他远去，屁颠屁颠地跟着云游子，直到他们跨过门槛，消失在视野中，他长叹一口气，面容憔悴，沉浸在某种心境中，旁边长老提醒道“别一个劲伤心了，还有别的人呐。”
清绝回过神来，望向少年们，再看了看手中的名册，先是将灵潇的名字划掉，再看了看其他人，除了个别几人天资聪颖，剩下的平平无奇，老祖清了清嗓，喊话道“宇正浩、曦晴暮，还有清无名，你们可愿跟随我修行？”三人点了点头，然后行至中央，“三行叩拜礼！”文长老主持道，三人……
一位长老径直向翊鸣走去，翊鸣也是心领神会，来者正是铸器大师，他的亲爷爷，长老对文长老摆了摆手，文长老也是苦笑，让他们直接离去。
……
灵潇不知云先生为何要来这闹市，但此时两人悠哉哉地在大道上漫步，旁人丝毫没注意到他身旁的这位通天修士，看来是云先生刻意压下修为。
原本那散袍蒸腾灵气，而现在变得像是褴褛破洞的道衣，灵潇在他身旁完全感受不到先前的戾气，云先生路过每个摊位都会徘徊少许，若有不错的地方他会停留的比较久些。
一杯清茶，品茗淡雅。店主撂起砂壶，从茶盒中取了几片叶，叶落砂壶，顿时灵香满面，随即倒入瓷盏，再分入杯中。
少年直接茶全部倒入口中，可能是走太久，口干舌燥的缘故，而那位先生将茶凑近鼻，仔细品味那抹淡香，再微抿了一口，仍由茶香充盈口腔，或许有些苦涩，细细斟酌，也有丝甜味。
云先生看着少年的囧样也不由得苦笑了下，少年下意识别过脸去，然后道：“为何选我做你的徒弟？”
云先生不语，只是在端详手中的这杯茶。
少年见此也放弃了追问的念头，看向窗外。
人间至味是清欢。
“很久没见到这种景色了。”云先生忽然开口道。
“为何？”灵潇不解。
云先生似乎有所顾及，只是浅浅回答了声“看多了大好风光，而人间烟火便很少注意了。”
灵潇似懂非懂，只是在那点头。
云先生微动嘴唇，而后盛出一杯茶送给灵潇喝，灵潇大快朵颐，然而心神中隐约有丝晃动，脑海中浮现出一卷功法，圣灵经心诀，洗污去秽，洁净明心……
外人见少年一个人趴在桌上安安稳稳地睡着了，“喝茶还能喝睡着的吗？”众人不解，但谁又能回答呢？
云先生早已经“销声匿迹”了，少年也是直到酉时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少年走出门外，独自游逛繁华市街，相比几天前多了更多喜庆，能见勾栏瓦巷，举杯同庆，这时出现了一处熟悉的身影。
“好巧。”少年打了打招呼，少女并没有作什么反应，红灯笼透射出的红光将少女的脸染上几色红润，少女与少年共行。
“听说你的师父是云游子？”少女询问道，少年点了点头，然后跟了句“他这人好怪，真搞不懂他的意思。”
少女脸上有了几丝笑意，然后调侃道灵潇“顽劣师傅的首位弟子耶。”
“啊？”灵潇大惊，“他之前没有收过徒弟？还有他怎么顽劣的啊？”
“我听我师父说的，我师父她说本来以前的掌门位是要修为最高的修士坐镇，但老掌门的大弟子钟意于山水，不愿担责，即便拥有化神修为，但还是如同孩子般稚嫩。”少女仔细回忆道。
“可今天咋那一看也不像啊。”灵潇不解。
“我听说你的师父和我的师父曾经是一对道侣。”少女凑近灵潇耳边轻声道，同时脸庞多了几丝红润。
灵潇顿时起了兴致，“说来听听。”他喊道。
少女摇了摇头，“这些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有些时候我师父会突然的提出几句，我也不太好理解，或许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旁人知道的不多。”少女解释道。
“那好吧！我以后好好打听打听。”灵潇信誓旦旦地说，清妍也是微微一笑，“看来我这师父真不简单啊。”少年若有所思，少女也只能在旁附和，表示肯定。
礼花绽放，构绚璀璨。众人都将视线转向天空，少年少女靠得很近，他们的眼中充满着那夺目的灵光，这时灵潇念出了一句话：“清妍，我喜欢你。”
礼花绽放的巨大声响掩盖了少女的脚步声，少女离去的很快。
结束之后，灵潇四顾，“人呢？我说什么了？”他纳闷疑问道，殊不知少女的脸变得通红，要是被这面不改色的少年瞧见可是要被笑话的，于是匆忙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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