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雕梁画栋,阳光透过琉璃瓦的缝隙倾洒而下,恰似金色的丝线交织纵横,将整个殿堂装点得熠熠生辉。那高高在上的龙椅,周身散发着庄严肃穆的气息,仿佛一位冷峻的王者,俯瞰着殿内的一切。大臣们身着色彩各异、绣纹精美的官服,整齐地列立在两侧,一个个神色凝重,宛如沉默的雕像,又似未上发条的机械木偶,只等某个指令下达才会有所动作。
姜瑶身姿笔挺地站在大殿中央,脊背挺得笔直,恰似一根坚韧不拔的青松,又如同在狂风中屹立不倒的旗杆。她目光坚毅,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透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锐利,仿佛要直直地刺穿殿顶那流光溢彩的琉璃瓦。她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胸前的衣襟也随之轻轻摆动,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那光芒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准备向大殿内的所有人揭示她心中经过无数日夜深思熟虑后酝酿已久的税收改革方案。
“诸位大人,”她清脆而有力的声音在金銮殿内悠悠回荡,仿佛洪钟鸣响,清晰地传至每一个角落,“如今大楚正深陷内忧外患的泥沼,局势可谓是危机四伏、险象环生。西岐的军队如同一股汹涌的黑色潮水,兵势汹汹,压向我国边境,那连绵不绝的战火,就像一条张牙舞爪的恶龙,不断吞噬着大量的军饷;而在国内,百姓们的生活早已是苦不堪言,如同在水深火热中挣扎求生的蝼蚁,财政状况更是糟糕透顶,国库空虚得好似一个摇摇欲坠、徒有其表的空架子,随时都可能轰然崩塌。”她微微皱眉,那眉头紧紧蹙起,宛如两座紧锁的山峰,眼中闪烁着忧虑的光芒,好似夜空中被乌云遮蔽的星辰,“因此,我提议进行一项税收改革,希望能借此解除大楚的燃眉之急,拯救我们伟大的国家于水火之中。”
此言一出,原本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的金銮殿内,瞬间像炸开了锅一般。老丞相王忠德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活脱脱一只熟透了的番茄,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额头上的青筋如同一条条蚯蚓,暴起得愈发明显,手中紧紧握着的笏板也因为他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发出细微的“簌簌”声。他向前猛地跨了一步,那一步迈得又大又急,仿佛要将地面踏出一个坑来,声音洪亮得如同雷鸣:“三公主,这是何言!祖宗定下的税收制度传承至今,历经岁月的洗礼,早已成熟而稳定,岂是能轻易更改的?你这简直就是对祖训的公然挑战,是动摇国家根基的大逆不道之举!”
姜瑶神色未变,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却又透着不可动摇的坚定:“丞相大人,古人云‘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放在当下,正是如此。祖宗之法固然有其精妙之处,但如果不与时俱进,就如同刻舟求剑,恐怕难以适应时代的巨大变迁。您看看现行的税收制度,对百姓的剥削实在是太过沉重了,那些富户仗着权势和各种手段,肆意避税,逍遥自在;而贫苦百姓却被沉重的赋税压得喘不过气来,生活举步维艰。如此这般,谈何公平?又谈何公正呢?”她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头,眼中满是惋惜与无奈。
此言一出,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时间也仿佛在此刻静止。户部侍郎李福紧张得声音都颤抖起来,额头上密密麻麻地渗出了汗珠,那些汗珠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宛如断了线的珠帘,“三公主,您这……这……”他嘴唇微微颤抖,支支吾吾了半天,却始终没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满脸的焦急与无措。
姜瑶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继续有条不紊地说道:“我深知税收改革绝非易事,其中的艰巨性我比谁都清楚,因此我进行了长时间的深入调查和研究。如今大楚有七成农户,每年上缴的赋税竟然占了收成的五成之多,这就意味着他们辛苦劳作一年,收获的一半都要被收走,连最基本的温饱都难以维持。而那些富商巨贾呢,他们只需缴纳极少的赋税,财富却像堆积如山的宝藏,越来越多。这种不合理的税收结构,就像一条沉重的锁链,严重阻碍了国家的发展。”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每一个数据都像一把重锤,重重地敲击在大臣们的心头,让他们心中不由得一震。
李福听得一时语塞,嘴巴张了张,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可…可这…这…改革也不能如此仓促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犹豫。
姜瑶的目光如炬,眼神坚定地直视着李福:“我的改革方案,绝非草率决定。我计划对农户实行分级收税,根据他们的实际收成和家庭状况,划分不同的等级,减轻贫困农户的负担,让他们有更多的余粮维持生计,这样才能激发他们的生产积极性,让他们更有动力去辛勤劳作。同时,对商贾阶层,重新评估他们的资产,合理提高税收比例。您看,商贾们的财富增长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适当增加他们的赋税,不仅不会影响商业发展,反而能为国库增加巨额收入。如此一来,百姓可得以休养生息,国库亦能充实,这难道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她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然而,姜瑶的言论并未能说服所有大臣。御史大夫赵刚冷哼一声,语气阴阳怪气,那声音仿佛夜枭的啼叫,让人听了心里直不舒服:“三公主,您这话说得轻巧。您只看到了一时的利益,却未曾考虑到改革带来的动荡。您想想,若商贾们觉得赋税过重,纷纷逃离大楚,到时候谁来支撑国家的商业?这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脸上写满了不屑。
姜瑶依旧保持着微笑,语气不疾不徐地回应道:“赵大人,您过虑了。我并非要对商贾们苛以重税,而是要让税收更加公平合理。我还计划在改革税收的同时,出台一系列鼓励商业发展的政策,比如简化商业手续,让他们做生意更加便捷;开辟新的商路,为他们拓展更广阔的市场。如此一来,大楚的商业只会更加繁荣,商贾们又怎会逃离呢?”她条理清晰地解释着,眼神中透着智慧的光芒。
金銮殿内的争论愈发激烈,大臣们分成了两派,支持姜瑶改革的和坚决反对的,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支持的一方,言辞恳切,力陈改革的必要性和好处;反对的一方,满脸怒容,不断指责改革的弊端和风险。两派人马你来我往,声音此起彼伏,整个大殿仿佛变成了一个热闹的菜市场。姜瑶深知,想要让改革顺利推行,必须争取更多中立大臣的支持。于是,在退朝之后,她便带着一颗沉甸甸的心,马不停蹄地开始私下拜访那些态度暧昧的大臣。
姜瑶离开金銮殿后,便带着满心的期许与忧虑,前往礼部尚书刘源的府邸。刘源向来以品德高尚、学识渊博而著称,在朝中虽不参与那些纷繁复杂的争斗,却如同许多大臣心中的“良知”标杆,备受众人敬重。姜瑶心里十分清楚,若能得到刘源的支持,她的改革方案在朝堂上将会更具说服力,推行起来也会更加顺利。
刘源府邸坐落在京城一处幽静的巷弄中,远离了市井的喧嚣。这座府邸虽没有那些奢华的装饰,却处处透着一股淡雅的书香气息。府门前种着一棵苍劲的古槐树,那树冠繁茂如伞,枝叶相互交织,遮天蔽日,洒下一片清凉的绿荫。姜瑶下马时,微风轻轻拂过,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又好像在为她缓缓敞开一扇通往希望的大门。
推开门扉,姜瑶轻步步入庭院,只见院内布置雅致精巧,错落有致。玲珑的假山屹立在庭院中央,旁边一泓清泉潺潺流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在演奏着一曲自然的乐章。庭院中鲜花盛开,五彩斑斓,芬芳四溢,引来蝴蝶翩翩起舞。一位身着素色长袍的男子正倚在廊下专心致志地读书,听见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来,那人正是刘源。他面容清瘦,眼眶微微凹陷,却透着一股历经岁月沉淀后的从容与淡定。
“三公主远道而来,老夫正独守空庭,真是荣幸之至。”刘源起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书卷气,如同春风拂面般让人感到舒适。
姜瑶微微欠身行礼,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笑道:“刘大人,久仰大名。今日冒昧前来,只为一事相求。”
刘源笑而不语,微微抬手示意姜瑶入座。仆人们轻手轻脚地捧上茶水,动作娴熟而安静,随后悄然退下。庭院内此刻只剩下两人的交谈声,偶尔还夹杂着几声清脆的鸟鸣,更添了几分宁静祥和的氛围。
“刘大人,”姜瑶开口,语气诚恳而真挚,“今日我来,是想与您详谈税收改革一事。”
刘源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轻声道:“三公主,您的改革方案在朝堂上我已听闻。虽说出发点颇为良好,但老夫心中仍存疑虑。”
姜瑶心中一紧,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并未将紧张显露于外,反而微笑着说道:“刘大人,您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但我恰恰相反,我认为这场改革是大楚走出困境的唯一出路。”
说着,她从袖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沓文件,那沓文件被她整理得整整齐齐,看得出她对这些资料的珍视。她轻轻展开文件,递与刘源。那些文件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大楚各地农户的赋税状况、商贾的财富分布,以及国库的收支情况,都是她深夜不辞辛劳整理出来的数据。
刘源接过文件,眼神专注地看着,眉头渐渐皱起,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那些冰冷的数字仿佛一把锐利的利剑,直直地刺向大楚的痛处,让他心中不禁一凛。他喃喃道:“竟然如此……”
“刘大人,您看,百姓们用自己的血汗养活了整个国家,可他们自己却难以维持温饱;而那些富户,却如同处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享受着无尽的财富。这种不公的局面,又怎么能长久持续下去呢?”姜瑶的声音带着几分激昂,情绪渐渐激动起来,“我的改革方案,或许会触动一些人的利益,但我相信,只有让税收更公平,大楚才能真正走向强盛。”她微微握紧拳头,眼神中透着坚定的信念。
刘源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三公主,您的比喻很生动。不过,老夫仍担心,改革的道路必定会异常艰难。”
姜瑶微微一笑,语气坚定地说道:“刘大人,‘天下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之大事,必作于细。’这场改革,或许看似艰难无比,但如果总是墨守成规,按照老一套来,未必是最佳选择。如今时局危急,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飘摇的船,唯有勇往直前,打破困境,才能扭转当下的颓势。”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向刘源传递着无尽的勇气和决心。
刘源听罢,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姜瑶的言辞中带着一股子不可撼动的力量,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先贤“破釜沉舟”的故事,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姜瑶见刘源沉默,便继续说道:“刘大人,我深知,改革的推行必然会触动许多既得利益者的神经,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地阻挠。但我向您保证,这场改革不会让任何一方陷入绝境。对农户而言,我会实施分级税收,切实减轻他们的负担,让他们的生活有所改善;对商贾而言,我会出台更多的优惠政策,鼓励他们发展,为他们创造更好的营商环境。只要我们秉持公平合理的原则,大楚的未来必将一片光明。”她目光坚定地看着刘源,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刘源终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三公主,您的诚意,我已深刻领悟。老夫愿意支持您的改革,但也恳请您,务必小心行事,步步为营。这改革之路布满荆棘,容不得半点马虎。”
姜瑶心中一喜,连忙起身行礼,感激地说道:“多谢刘大人!有了您的支持,那些老生常谈的‘变革’言论,终将不再是遥不可及的空中楼阁。”
然而,姜瑶的努力并未能平息所有的反对声。与此同时,在京城另一处宏伟气派的府邸中,丞相王忠德正与几个保守派大臣秘密聚会,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三公主太目中无人了!”王忠德气得满脸通红,狠狠地拍着桌子,那巨大的声响在房间内回荡,震得茶杯中的水都溅落出来,“她这是要彻底推翻祖宗的规矩!我们若不阻止她,大楚的根基将被她这场所谓的‘改革’彻底动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仿佛姜瑶的改革是对他最严重的挑衅。
李福在一旁连连点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紧张地说道:“是啊!丞相,您说得对!她这是在挑战我们的权威!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管。”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那惊慌失措的模样,仿佛大难已经临头。
赵刚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那眼神如同一条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动攻击:“不如我们在皇上面前参她一本,说她改革是为了谋取私利,扰乱朝纲!让皇上好好惩治惩治她。”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
王忠德沉思片刻,缓缓摇了摇头:“不可。我们不能随便污蔑人,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皇上不会轻信我们的。但我们可以……”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计谋,“暗中收集改革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夸大其词,添油加醋,让皇上对她产生疑虑。只要皇上对她的改革产生了怀疑,她的计划自然就难以推行下去了。”
众人纷纷点头,眼中露出了阴冷的光芒。他们心里清楚,姜瑶的改革虽然得到了部分大臣的支持,但只要能找到改革的一个破绽,抓住一个把柄,就能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