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贱民不配有罪

“哎呀,牙叔,怎么每次出门都要等这么长时间啊?”只见一位年轻女子缓缓步出船舱,眉目如画,轻纱遮面,声音娇嗔中带着一丝不耐。

随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码头,又是无奈地说道:“不是说这筑阳城是方圆千里最大的城池吗?怎么这个码头又是一个人都没有啊?”

牙叔微笑着解释:“小姐,你身份何等尊贵,天资卓越,不过十五岁,便已是金丹中期修为,不说在这襄阳府,就算是在这荆州域内,也算是排得上的天骄了,这些凡俗之人哪敢在你面前露怯啊,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哎,之前师傅还说,想要元婴化神,就得多体验人间凡俗,没想到总也是没有机会。”

“小姐莫忧,以小姐的天资,化神不过是早晚的事,当前我们还是先去拜访贵家三小姐为好。”牙叔微笑地说道。

“也罢,那就走吧!”

几人抬脚刚准备离开,二狗带着三娃,突然从货物堆后窜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刚磕了个头,还没有说话。

牙叔那原本柔和的面容突然变得冰冷,抬手便是两道法术,穿透了二狗和三娃的脑袋。

二人的脸色还保持着激动和欣喜,眼神却已是失去了光彩,身体缓缓倒下。

年轻女子惊愕地看着这一幕,捂嘴轻呼:“牙叔,为何如此?”

牙叔却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抬起一只手,真气汇聚,一掌挥出,原本货物堆积如山的码头,瞬间被一清而空。

管事也是在此时飞射而来,却没有去管那些货物,而是迅速跪下,颤声道:“大人息怒,小的们失职。”

牙叔冷哼一声:“路权,这码头你管得好啊?”

路权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却是丝毫不敢反驳,只是狠狠地将头又压向了地面几分。

牙叔再次一掌挥出,路权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飞出,重重摔在远处,口吐鲜血。

“牙叔,这……这不必如此吧?”年轻女子有些不忍地说道。

牙叔依旧没有回答她,而是盯着那赶紧爬起来,接着匍匐在地上的路权沉声道:“路权,剥夺你三年修炼资源,以作薄惩,再有下次,废了你的修为,打入万劫池中自生自灭。”

路权赶紧不停地叩首,不住地说着‘下次一定’

牙叔这才缓缓转身,微弓着腰,语气轻和地说道:“小姐,如今九州乱局,各大世家纷纷崛起,王朝无力,各家族为了自身的权势,无所不用其极,还请小姐勿怪。”

“也是,修仙一途本就艰险,一步踏错,万劫不复,多谢牙叔指点,那我们出发吧。”

“是”牙叔应了一声,随后轻手一挥,只见数十道身影便在二人身后激射而出,没入远处。

天边云霞渐染,夕阳余晖洒落,江水犹如被血丝浸染,波光粼粼中透着几分肃杀。

驻地之中,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管事一鞭子一鞭子抽在众人的身上,留下一根根血红的痕迹,但是所有人却都是不敢动,就这么安静地跪着,寂静的空气中只能听到鞭子一遍遍落在肉体上的声音和路权愤怒的咒骂声。

桑寻想着晚饭的点快到了,便从汾阳山上下来了,刚走到驻地门口,便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一惊,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住。

路权看到桑寻,眼神闪过一丝狠戾,冷声道:“你也来领罚!”

桑寻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道:“为何?”

路权冷笑了一声,指了指挂在码头旗杆上的两具尸体,声音阴冷地说道:“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贱民的不知好歹,害得老子损失了三年的修炼资源。

三年啊,你可知道三年对于一个修士来说何其的重要,老子丢了这三年的资源,三年后的大比一定会输给路风他们的,老子好不容易拼来的权利,岂不是要拱手让人了。

你们这些贱民,一个个都是该死的玩意,要不是老子收留你们,你们能苟活到现在吗?

现在你们就是这么报答老子。”一边说着,路权还一边抽着,甚至是越说越气,挥舞鞭子的力道也是愈发的重了。

桑寻的视线掠过旗杆上晃动的尸体,鼻腔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他的指节在粗布袖中捏得发白,面上却仍是一派平静:“管事这话好没道理。我等流民在码头讨生活,靠的是搬货卸船的苦力钱。今日本该有工头安排活计——“

“放肆!”路权反手一鞭抽裂桑寻的麻衣,暗红鞭痕自肩头斜贯至腰际。真气在伤口处炸开,桑寻喉间泛起铁锈味,却始终挺直脊梁:“敢问那两位小哥究竟犯了什么死罪?”

“罪,贱民也配论罪,哈哈……”路权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一般,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你们最大的罪,便是生来便是贱民,没有生在世家,没有生来的天资,只配苟活,怜悯的祈求!”

“放屁~”桑寻被路权的这番言语也是惹怒了,大声地反驳道:“人生而立于天地之间,何分贵贱?我们这些人虽然出身不好,资质不佳,但是不偷不抢,何罪之有?”

“你说对了”路权气极反笑道:“就是因为你们不偷不抢,老实本分,所以你们才活该被欺负,活该被压榨,因为这个世界是强者为尊,你们要不是能产生点劳动价值,都不配活着。”

“你~”桑寻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不屈的光芒,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强者固然尊贵,但若无弱者支撑,何来强者之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人心若失,天地亦无光。”

“哎哟,没想到你这个五大三粗的臭小子,还是个文绉绉的酸书生啊!”路权嘲讽地扬起嘴角,鞭子猛地一甩,抽向桑寻:“但是我告诉你,强者的世界根本就没那么多的道理,只有服从和死亡。”

长鞭未至,凌厉的风却已吹飞了桑寻的头发。

桑寻却毫不退缩,抬手便是接住了鞭梢,真气激荡间,竟将长鞭震成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