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暗物质能量污染

倒不是李归无以貌取人，实在是因为这地方比下岭集镇的棚户区还要更加脏乱差，街道上到处都是不修边幅的简陋棚屋，凉风刮起地上的灰尘，满鼻子污秽之物的恶臭。

这里的人口实在太密集了。

以至于走到后面连汽车都过不去，整条道路有三分之二都被违章建筑占据。

于龙飞明显也没想到那位远近文明的医生会住在这样一个地方，有些尴尬道：“听说这位任医生来自阳关壁垒，各种疑难杂症都能治，咱们先去看看，情况不对咱们再去黑石镇的医院……”

来之前他是信心满满的。

可快到地方之后，就连他都开始犯嘀咕了。

下了车，这里应该是城东相对来说比较繁华的一条街道，两侧同样有些小摊小贩，不过较之于黑石镇中心区域的富庶繁华，这里的商贩们就显得寒碜多了。

除此之外，李归无还发现街道两侧站着不少穿着暴露、脸上抹着脂粉的女子在拉客。

看见他们三人时，那些女人眼中明显一亮，一窝蜂就冲了过来。

在李归无的示意下，李秋月将藏在衣袖里的那把s232散弹枪露了出来，黑黢黢的枪管闪烁着金属光泽，当即吓得一众女子花容失色，再也不敢靠近。

李归无也不想为难她们，在这群女人当中找了个看起来比较有眼缘的少女，开口询问道：“请问一下，任医生在哪看诊？”

见他说话还算和善，少女心中虽然害怕，却也还是壮着胆子开口道：“任……任医生就住在街道那一头，请问几位……几位大人有何贵干？”

城东的道路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般复杂。

少女虽然给李归无指出了大概的方向，但就这么走下去李归无估计还得找不少人问路才能找到确切位置，于是便干脆道：“我们去看病，能不能麻烦你带一下路？”

闻言，少女有些迟疑。

李归无直接从口袋里掏出十个金源币道：“不让你白帮忙，带我们过去，这十个金源币就是你的！”

少女看着他手中的金源币明显有些挪不开眼睛，但却罕见的没有接过，而是摇了摇头道：“我不要你的钱，但是任医生最近遇到了点麻烦，几位大人既然要去看病，希望能帮他一把，任医生经常免费给我们看病，他是个好人！”

李归无没有急着答应，也没急着拒绝，淡淡道：“你先带路！”

见他没有反应，少女脸上表情不由有些忐忑，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赶忙上前领路。

三人七拐八拐总算来到了目的地。

任医生名叫任粟，年龄大概在六十岁左右，下巴留着一撮打理整齐的山羊胡，鼻梁上戴着一副老旧的金丝眼镜，倒是有几分老学究的感觉。

他开设的这座诊所规模不大，整个店面只有不到二十平。

可这会儿里面却挤了足足十几个面黄肌瘦、进气多出气少的流民。

见李归无等人进来，正在熬粥的任粟头也不抬道：“今天的病号已经排满了，小病小痛恕不接待！”

李归无没想到自己刚进门就吃了个闭门羹，可还没等他说话，负责带路的少女反倒先开口了，语气微微有些急促道：“任伯伯，几位大人远道而来，您帮他们看一下病，几位大人心情好说不定就能帮上您的忙！”

听到少女的声音，任粟这才抬起头，那双带着几分锋芒的眼睛扫了李归无等人一眼，皱眉道：“听脚步、看气色，你们都不像有病的样子，可别拿老头子寻开心！”

李归无没急着让李秋月看病。

而是仔仔细细看了一眼病房当中躺下几个流民，疑惑道：“这些人是从什么地方逃难过来的么？”

黑石镇虽然居住环境差，人口数量多。

但只要身体健康且愿意干活，混口饭吃还是没问题的。

绝不至于活生生饿死。

可任粟病房里这几人却全都面黄肌瘦，一看就是饿了很久的模样。

怎么看都不像是本地人。

听到他的话，任粟脸色明显变了变，沉默良久后才开口道：“小蝶，去把门关上！”

名叫小蝶的少女关上了门，顺带还很机灵的在门口站起了岗。

任粟并没有回答李归无的话，而是强硬的转了个话题道：“你们两位都修有武道，气血旺盛、身强体壮，不太可能在现阶段生病，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是这位小姑娘生病了，千里迢迢找到老头子这里又何必藏着掖着？赶紧吧！”

李归无觉得这老头有点古怪。

但对方说的也没错，来都来了，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

他再次看了躺在不远处的几个流民一眼，这才走到李秋月旁边脱下那件笼罩全身的风衣。

少女纤细而柔弱，衬托之下那双胳膊格外碍眼。

原本还一脸轻松的任粟瞳孔猛然收缩，下意识推了下眼镜道：“如此严重的暗物质能量污染，人不仅没有变成怪物，居然还活得好好的？”

这话说的很不好听，李归无忍不住有些皱眉道：“情况怎么样，能不能治？”

任粟没有回答，自顾自走到李秋月旁边伸手小心翼翼碰了碰她的手臂，脸上表情简直像是发现了活生生的外星人一般，充满了惊奇和不可置信。

检查了很久之后，任粟终于开口道：“像你妹妹这种情况极其罕见！”

说到这，他的声音顿了顿，重新坐回椅子上继续道：“普通人无意识汲取过多暗物质能量就会造成感染和畸变，不过这种畸变感染往往都是不可控的，受感染之人只有两个下场——要么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要么就全身溃烂直接化作一滩脓水！”

“但是你妹妹没有，她这双胳膊表面看起来丑陋，可实际上……实际上却是上天赐予的完美作品，暗物质能量在她身上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

任粟明显非常惊叹，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可李归无却听得心头沉重，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开口道：“所以呢？我只想知道她的病能不能治好！”

任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怎么说呢？严格来说，这其实根本就不是病，灾变之后，全世界的动植物都得到了进化，人类自然也不能免俗，像你们这样的超凡者是有序进化的产物，而像你妹妹这种，则是无序进化的产物！”

“进化只有成功和失败，没有生病或者健康这一说！”

“目前来看，你妹妹的身体状况还是比较稳定的，至于以后会怎么样，我也讲不清楚！”

闻言，李归无神情有些难看，咬牙道：“难不成只能听天由命？”

任粟抬头看了满脸黯然的李秋月一眼，又看了看满脸黑线的李归无，犹豫片刻后叹了口气道：“我没办法不代表别人没办法，据我所知，114号方舟壁垒有一群用暗物质能量改造己身的疯子，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帮助，或许可以控制你妹妹手臂的畸变！”

说到这，他的声音顿了顿，郑重道：“另外，我提醒你，以后最好不要再找其他人看病了，你妹妹这种情况极其罕见，容易被某些家伙盯上，以你现在的实力可保护不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