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碎灵丹

“尊驾言过了，我并无恶意。”徐薇打量着黑甲男人身后开始聚集升空的几位斗王，活动着手腕，“只不过，若是要逼我就范，凭尊驾六星斗皇的实力，怕是还差了些许。”

“大言不惭！”

此言一出，黑甲男人终于被激怒了：区区斗王，也敢跟自己叫板？

不再多言，他举起手中长枪下令道：“九陵军，拿下此人！”

听到大统领的命令，周遭升空的斗王纷纷爆发斗气，朝着徐薇冲了过去。

……

“上面那是怎么回事？”

地面上，已经零零散散地聚集了不少实力不弱的本地人，他们仰望着天空中展开的……“激烈”战斗，忍不住议论纷纷。

“那位是……九陵军大统领秦震？听说他已经晋升六星斗皇了……”

“他在与何人相战？谁能在秦震和九陵军手底下撑这么久？”

为了避免战斗余波影响九陵城，秦震和徐薇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在更高的天空之中展开追逐战，从下朝上看，只能看到几团耀眼的光团相互追逐。

“该死，此人速度居然这么快？连我都追不上……”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秦震的情绪也从一开始被挑衅的愤怒和不屑一顾变成了掺杂着凝重的骇然，“她……真的不是哪位斗宗老怪压制气息，有意来戏耍我么？”

刚出手时，秦震还有意留了几分力，怕直接把这只有斗王实力的陌生女人打死了，但在久攻不下后，有些急躁的他便开始全力出手。

可是……还是毫无建树。

对方始终比秦震的出手速度快上一线，总是能在攻击到来的前一秒避开，哪怕身处围攻中心，可她依旧游刃有余……

再强的攻击，打不中对手也没有意义。

‘这人的似乎是土属性斗气，攻击防御尚可，但速度不如寻常斗皇……’飞转腾挪之间，徐薇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秦震背后土黄色的斗气双翼，‘简直毫无难度。’

身影一闪，让留在原地的残影被两道攻击贯穿破碎，闪烁着雷光的徐薇在更高一些的位置出现，朝着西北方看去。

猩红色的斗气双翼在夜晚的九陵城空中显得极为明显，随之而来的还有极强的压迫感。

‘斗皇巅峰？有些难办了……’发现有增援出现的一瞬间，徐薇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不能继续留在这个包围圈里！’

随手将从背后偷袭而来的一道剑气轰散，徐薇身形一颤，笼罩在身体之上的雷光开始逐渐缩小，但强度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愈发明亮！

下一秒，她朝前踏出一步，耀眼的雷芒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亮银色弧线，带着她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那速度实在太过恐怖，以至于当徐薇飞到了九陵城边缘时，不论是那援手还是秦震，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秦震，你在做什么？”拍打着猩红色斗气双翼的年轻男人停在了秦震身边，表情很是难看，“为何不缠住这寻衅者？”

“你看这速度，像是我能压得住的样子吗？！”秦震憋了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地方发，“有能耐你上啊，来，看见没，就东边那个亮晶晶的银点，你去追啊，追得上吗？”

“……现在不是推诿责任的时候。”年轻些的男人一看话头不对劲，顿时很自然地把自己刚刚的指责当个屁放了，“此人公然违反我九陵城城规，是视城主阁下为无物，必须拿下此人，以明我九陵城威严！”

见这家伙连城主都搬了出来，秦震也不再多说什么“我做不到，我追不上”之类的废话——城主不问原因，他只要结果。

“护城大阵准备好没有？”秦震深吸了一口气，做起简单的调息，“这般可怖的速度，不动用大阵，只凭你我二人绝无可能将其擒下！”

“嗯，已经开始准备激发了……”年轻人从纳戒中取出一枚令牌捏在手中，闭目感知起来。

但足足过了五六秒，秦震也没看到大阵被激发的迹象。

“张何，怎么了？”见他一动不动，面色古怪，秦震忍不住问道。

“……我没找到那个入侵者。”张何睁开眼睛，朝着东面看去，果然没有发现那在夜空中本该异常显眼的银色光点，“大阵的扫描不会出错。”

“是隐匿起来了，还是？”秦震悚然一惊，然后便松了口气，“不论她是被赶出城还是藏了起来，总归是把她从天上弄下去了！”

“……”左手紧捏着令牌，张何的表情有些阴沉：其实他有些想尝试招揽那奇快无比的入侵者——如此神速，对他的计划大有裨益。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离开……张何沉默片刻，长叹一声：“如此，那就当没这回事好了……好在那人终究没造成什么损失。”

……

按理来说，除了手持令牌者，只有斗宗才能察觉到护城大阵发动时的空间波动。

但徐薇是个异类：她天生灵魂力量异于常人，在感知方面同样极为敏感。

在看到那猩红双翼斗皇出现的一瞬间，徐薇便隐隐察觉到了九陵城的空间开始以一个独特的方式扭曲起来——这正是护城大阵发动的前兆！

而徐薇的应对方法也很简单：不到一分钟时间，她便直接飞出了城外……反正一盏茶的时间已到，而且对方都打算动用护城大阵来直接碾压自己了，不跑才是傻子。

出了九陵城后，她收敛起斗气，绕了一圈，从另一个方向进城——以她的速度，整个过程也就花了两分钟，而且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九陵城守卫。

“师尊，如何？”直到徐薇回到房间后，细微的破空声才在窗边响起，女孩两眼亮晶晶的，显然是有些期待药尘的夸奖。

坐在桌边的药尘放下手上的茶盏，笑得很是开心，并未吝啬鼓励认可之语：“不错，此等神速，至少在中州，能快过你的斗皇不会超过一手之数……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你既天才如此，莫非风雷阁便没有一个长老有惜才之心？”

以徐薇表现出的恐怖神速，哪怕是在风雷阁也会得到大力培养。

“自然是有的。”很显然，风雷阁给徐薇留下的，也不全是糟糕的记忆，“他们本来是打算等我拿下大比第一，有了这个名头，再向我身上倾斜修炼资源的……只不过，呵呵，人算不如天算。”

谁又能料到，刚好在大比前夕，李山使出了阴招，将她逼出了风雷阁呢？

见药尘一脸唏嘘，徐薇补充了一句：“而且，弟子自知九幻雷狱法绝非寻常功法，所以哪怕是平日比试做任务也不会拿出全部实力，以免被某位长老看出端倪，逼我交出功法。”

“还算思虑周全。”提到功法，药尘的表情保持着平淡，这让想要观察他反应的徐薇心中隐隐有些失望。

“对了，那赌约，算是你赢了……”药尘倒是没什么赖账的想法，事实上，哪怕徐薇真的没赢，他也会找借口把自己想到的赌注交给她，“你现在是斗王巅峰？可有突破在即的感觉？”

“的确有。”徐薇抬起左手，看着自己的手心，“大比前夕，我便隐隐有了要突破的感觉，不过那时我没什么把握，便压了下来；从师尊在万雷山脉为我疗伤到此刻，那种似乎要突破瓶颈的冲动就越来越强了。”

“没急于求成，不错。”药尘夸奖了一句，“既然如此，那我便为你炼一枚碎灵丹好了。”

“碎灵丹？”徐薇一脸茫然：她从未听过这种丹药的名字，“师尊，这是……什么？弟子见识短浅，从没听说过这种丹药……”

“你要是听过，那才是邪了门了。”药尘笑眯眯地看着徐薇那疑惑的表情，“这是我参考成皇丹丹方和斗灵丹丹方，融合二者优点改良出的新丹方。”

这一次，徐薇终于听懂了——斗灵丹的效果是提升斗王的星级，而成皇丹的效果类似破宗丹，能够增强斗王晋升成斗皇的几率。

而融合了这两种丹药，被药尊者改良过后的碎灵丹，其功效到底如何，似乎也不言而喻……

“改良后的碎灵丹，除了能够增加斗王突破斗皇的几率，还有概率让你多提升一星，虽然概率不大就是了。”药尘捋了捋胡子，“相比之下，固本培元，清除暗伤等效果，只是顺带的而已。”

“多谢师尊赐丹！”徐薇一阵惊喜：这正是她当下最需要的丹药！

看着要下拜的徐薇，药尘用一股灵魂力量将她托了起来：“这是你赢来的，谢什么？”

老人站起身，摸了摸徐薇的脑袋，缓声道：“碎灵丹的材料，我这里有，稍后便给你炼制……你先前受伤过重，哪怕有为师的疗伤药，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完全痊愈的，你今晚先好好调息，明日，我们便通过此处的空间虫洞回星陨阁去。”

“全凭师尊安排！”

徐薇用力地点了点头，只觉得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开局。

“等你晋升斗皇后……”说到这里，药尘突然停住了，彷佛卡住了喉咙。

“师尊？”徐薇疑惑地抬起头。

药尘人老成精，非常自然地找了个借口来掩盖自己刚刚的沉默和顾虑：“我说，等你晋升斗皇后，在星陨阁也能勉强服众了。”

“我星陨阁虽然不及其他三阁那般古老，可底蕴却不逊色分毫，你虽然天赋极高，但实力却是差了不少。”药尘笑着说道，“我的名声能震慑宵小，却挡不住那些真正的武痴……若你连斗皇修为都没有，回去后必然要被刁难。”

“同阶之中，我不惧任何人。”徐薇傲然道。

“好！有这句话，你这个徒弟便没白收。”药尘满意地点头，“好了，为师要开炉炼药了，你退后些，莫要靠近。”

他袖袍一挥，一阵劲风将房间内的陈设全部推开，留出了一片用于炼药的空地。

随后，药尘从纳戒中取出一尊黑色大鼎和几味药材，森白色的火焰自手心涌出，让旅馆的房间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感受着那种诡异的低温和强烈的威胁感，徐薇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森白色火焰和黑色鼎炉：“这便是……骨灵冷火和黑魔鼎？”

“嗯，正是如此。”闻言，药尘挑了挑眉，“你知道异火和黑魔鼎？”

前者也就算了，毕竟异火这般天地凶物哪怕不是火属性斗气的修炼者也会了解一些，以免哪天遇到后被这玩意搞得焦头烂额；而天鼎榜的知名度就要小不少，只有炼药师会关心。

“师尊名震中州，连带着掌控的异火和药鼎也无人不知。”徐薇巧妙地答道，在心里捏了把汗。

其实这两点还真没流传多广，她只是看过原著，所以知道这些罢了。

“你这丫头，少拍马屁了。”药尘撇了下嘴，旋即有些惋惜地说道，“只可惜你灵魂力量如此强大却不是火属性斗气，当不了炼药师，我这一身炼药技艺，也没法传给你。”

能在这个年纪便拥有不逊于他的灵魂力量，若徐薇能成为炼药师，那她的上限必然会比自己高。

“能入师尊门下已是幸事，弟子不敢奢求太多。”徐薇一边以斗气梳理疗伤药的药力，让内伤恢复得更快一些，一边笑着答道，“不过，师尊不介意我观摩一番吧？”

“想看就看，我还能捂着你的眼睛不让你看不成？”药尘翻了个白眼，“只不过，你看了也没什么用，不如把浪费的时间用在正事上……也罢，看就看吧。”

药尘接连将几株药材投入黑魔鼎中，以骨灵冷火提炼——他有意放开了骨灵冷火的包围，让徐薇的灵魂力量得以探查到黑魔鼎内部的状态。

药尘放慢了对灵魂力量的操纵，将它展示给徐薇观察：她灵魂力量强大，虽然学不会炼药和控火之术，但能从中悟出操控灵魂力量的方法也是好的。

这样一来，她的实力定然会得到极大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