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在午夜发出呜咽。林小满用发卡撬开更衣室第三储物柜，江逾白的训练日志正躺在止痛贴堆上。黑色皮革封面残留着碘伏痕迹，内页夹着张脑部CT胶片。
手电筒光束扫过潦草字迹：「3.21视觉重影5次」「4.7左手短暂麻痹」「5.13嗅幻觉（闻到焦糊味）」...最新一页用红笔圈着「前庭神经鞘瘤可能性70%」。
身后突然响起金属锁舌弹开声。江逾白倚着门框，湿发滴落的水珠在月光下串成珠链：“侦探游戏好玩吗？“他指尖转着手术同意书，患者签名栏空白处画着篮球简笔画。
小满后退时撞翻消毒液，刺鼻气味漫过满墙的X光片。江逾白逼近的脚步有些虚浮，病号服领口露出颈动脉埋置的输液港：“这是三年来第19次开颅手术方案。“他将CT片按在玻璃窗上，“要拍照发校刊吗？“
月光穿透他左耳的银色耳钉，在地面投出十字星形光斑。小满突然看清CT影像上的异物轮廓——是枚嵌在脑干的耳钉，与她曾在开学典礼见过的那只完全相同。
解剖教室福尔马林雾气弥漫。江逾白将林小满困在人体骨架与标本柜之间，手术刀尖挑起她一缕发丝：“现在你知道了。“他耳垂上的银钉泛着冷光，“这里装着我的死亡倒计时。“
1998年的旧报纸复印件从解剖图谱中滑落。社会版头条照片里，穿碎花裙的女人躺在玻璃幕墙碎片中，右手紧攥着染血的耳钉——与江逾白现在戴着的这对明显是母子款。
“她是我母亲。“江逾白用刀尖划开自己校服领口，锁骨下方纹着经纬度坐标，“这是她坠楼的位置。“解剖台无影灯在他脸上投下蛛网状阴影，“而我是她留给世界的定时炸弹。“
小满摸到他藏在袖口的止吐针剂，玻璃安瓿刻着「化疗辅助用药」。江逾白突然剧烈咳嗽，血点溅在标本瓶上，漂浮的小脑组织在福尔马林溶液里轻轻震颤。
“明天起离我远点。“他抹去唇边血迹，将手术刀塞进她掌心，“除非你想提前收获独家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