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两人依然是先去医院，见过何秀莲才去学校。
“你的奖励机制是什么？”叶既望拿着地理知识点手册，问坐在身边的张御风。
“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张御风边记单词边说。
“无条件吗？什么都可以啊……”叶既望合上册子看着张御风。
张御风想到昨晚，补充道：“不到年龄的事不可以。”她真要做什么，他不一定能控制得好，得提前约定原则才行。
“什么年龄？”叶既望凑到张御风眼前，亲了他一口说。
“18。”张御风在叶既望往后撤时拉住她，“记住了吗？不可以随便摸、随便碰。”
“哪里？”叶既望说着将手指点在张御风喉结上，“这里？”又顺着往下落在他胸口，“这里？”继而往下从腹部落到腰侧，“还是这里？”
“脖子以下都不可以。”张御风抓住叶既望的手，在她手心落下一个吻，“我会难受。”
听张御风说自己会难受，叶既望红着耳朵收回手，重新拿起手册，“好吧，知道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叶既望收到张御风的信息。
“既望，中午老师找我有事，不能一起吃饭了。”
叶既望打字，“好。阿御，记得想我。”
又发：“突然想吃草莓了。”
“嗯，中午让陈光带给你。”张御风马上回。
午饭叶既望和陈光在学校食堂吃的。
“诺，张御风让我带给你的。”陈光递给叶既望一盒草莓。
“陈光，谢谢你。”叶既望接过草莓放在桌上。
“你坐这占位，我去买饭，你吃什么？”陈光问。
叶既望把饭卡递过去，“面就可以。”
陈光接过饭卡，去面食区，“阿姨，一碗面，不要辣椒，不要香菜。”
陈光给叶既望买面用的是自己的饭卡。
把面端给叶既望，陈光说：“你先吃吧，我买饭还得排队。”
叶既望把面放在桌子正中间，一边放了一双筷子，转而去清洗区洗草莓。
等她洗完草莓陈光还在排队，她往四周看了一下，见周边没有老师，把手机藏在袖子里，给张御风发信息。
“阿御，你吃饭了吗？”
“正在吃，和王佾在校外。”接着张御风发过来一张王佾低头看菜单的照片。
有个男生端着碗走过来，站在叶既望对面的空位边问，“同学，这里有人吗？”
叶既望抬头歉意道：“不好意思哈，有人，他正在排队。”
等男生走了，叶既望继续跟张御风发消息。
“哦吼，王佾给你开小灶！福利真好！”
“在给张御风发消息吗？”陈光把餐盘放在桌上，在叶既望对面坐下。
叶既望回复完张御风，把手机放荷包里，“嗯。”
两人吃饭没怎么聊天，叶既望不怎么擅长和男生聊天，尤其和张御风谈朋友以后，她都下意识在和其他男生拉开距离。
陈光几次找话题，见叶既望没有聊天的欲望也就专心吃饭了。
见陈光先吃完，叶既望把草莓盒子打开，推过去：“尝尝，洗过的，我刚吃了，酸酸甜甜还挺好吃的！”
陈光捻起一个，咬了一口说：“是挺好吃的。”
两人旁边的座位空了，有人坐过来。
“既望！”刘婉竹端着餐盘坐下。
“婉婉，你怎么现在才吃饭？”叶既望面快吃完了，她放下筷子问。
“中午帮老师誊试卷，才弄完。你们吃完先走吧，我午休不回教室也可以。”
“那你慢慢吃，我们先走了。”叶既望说完随着陈光起身。
“一班是不是压力很大？”叶既望问陈光。
说起来，叶既望从来没有问过张御风他自己的学习，因为张御风总好像什么都会一样，这让她常常忽略张御风是处在一个竞争激烈的班集体里，一个每月优胜劣汰很快的班级。
“压力肯定是有的，但也还好。”
吊车尾想要往前，努力一下，进步可以非常明显，处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想要自己不被下面的人挤出去，就得一直保持努力。
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给张御风带去麻烦，自己似乎每天都会占用他不少时间。
两人在叶既望教室门口分别。
晚上放学，叶既望和张御风分着吃完剩下的草莓才上的车。
公交车上，叶既望站在张御风身边问：“阿御，你每天学习感觉累吗？”
“嗯？”张御风蹭蹭她垂着的手指。
“一班竞争那么激烈，你每天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还得花时间精力帮我补习，很累吧？”
“还好，不是很累。”
叶既望伸出小拇指，勾住张御风靠在腿边的小指。“那还是会累……”
“不会，教你的时候，我也在复习知识点，这样我就不用额外再抽时间复习了。”
似乎很有道理。
但其实对于张御风来说，那些知识点早就滚瓜烂熟了。
车快到巷子口时，叶既望说：“阿御，你回家吧，我不用你送，送完我你再回去就晚了。”
张御风捏捏叶既望的手，“好，明天见，既望。”
“阿御，明天见。”
看着渐渐走进巷子里的张御风，叶既望陷入沉思。
“既望，你最近没在家里住吗？”何秀莲坐在沙发上问刚进门的女儿。
叶既望背着书包坐到何秀莲身边，“妈，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都好，你回答我的问题。”何秀莲把电视关掉。
“张叔叔他们家住在医院对面，我这段时间在那住的。”叶既望拽着书包带子。
“所以，你最近是住在张御风家里，是吗？”
“是。”
“你去吃饭，听我说就好。”
叶既望脱下书包，去厨房添饭，坐到饭桌旁，尝了一口，菜有点凉了，她倒了一杯开水放在一边，接着吃。
何秀莲没注意到女儿的动作，她看着窗外的夜色，对叶既望说。
“既望，妈希望你好好念书，将来成为一个独立的女性，可以想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不想在一起自己也能活得很好。”
“我没有否认张御风的意思，也没有反对你们的意思，这段时间，我也能看出来，那孩子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好孩子。”
“只是，妈不想你过早地去依赖他，也不希望你眼里、脑子里只有爱情两个字。”
“你们现在还小，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有一点很明确的是，未来，无论妈和张御风能不能陪你走下去，妈希望你能有能力自己活得好好的。”
“不管未来发生什么，都能自己过得开心、自在。”
叶既望对何秀莲说的话似乎都明白了，又好像不是都懂得。她吃着饭，听何秀莲讲。
“既望，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样，这世界上很多时候是不公平的，作为女孩子，必须比男孩子更努力才能得到相同的对待；甚至有时候，很努力也不一定能受到尊重。”
“妈，我知道了。”叶既望吃完放下筷子。
“你不知道，等以后你走进社会，参加工作了，结婚生孩子了，你就知道了。”
“嗯，妈，我去洗碗。”叶既望把没吃完的菜收进冰箱里。
等一切收拾完，叶既望到何秀莲门口，“妈，我想报个数学补习班。”
“好，明天我出去问问。”何秀莲坐在床头看电视。
“妈，你先养伤，周末我自己出去看，这几天在学校也问一下同学，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也成。”何秀莲点头。
“妈，你早点休息吧，我上去了。”
叶既望坐在书桌前，把数学书摊开放在桌上，拿出手机给张御风发消息。
“阿御，我想了想，数学我自己找培训班吧，想让你轻松一点。”
张御风电话打过来。
“阿御！”叶既望软软喊道。
“既望，你找好位置了吗？”张御风手握笔杆，靠在椅背上问。
叶既望走到床边，躺下：“还没有。”
“我家小区附近就有，你要不要找时间看看？”
“好，你忙完了吗？”
“没，在做王佾额外布置的习题。”张御风打开手机相册看着睡着的叶既望，补充道：“休息下聊会儿天不要紧。”
“嗯，阿御，你想过我们的未来吗？”叶既望从枕头底下抽出日志。
“想过啊！”张御风轻笑了一下。
听着张御风的笑声，叶既望笑着问：“什么样？”
“大概和我爸妈差不多吧。”
叶既望也笑出来，“那挺好的。叔叔和阿御是哪所学校毕业的呀？”
张御风说了两个北方知名学府。
“啊……好厉害，我考不上啊……”
“国内有很多大学，国外也有，好学校不是只有这两个。”
“我去不了国外。阿御，你想好要去哪个学校了吗？”
“没有”，其实，张景润已经帮他定好了，但他不想她过早忧心。
张御风转移话题道：“既望，我们来约法三章？”
“什么？”叶既望起身，坐到书桌前。
“要不，你想想，怎么能让你提高学习效率？”
“要张御风每天都陪着。”
“嗯，还有呢？”
“每天都要抱抱、亲亲！”
“……”张御风默了一会儿，“……”
“你怎么不说话？”叶既望拖着嗓子问，虽然说了，但其实内心很害羞。
“好，那如果月考退步，到下次考试前都不许抱、不许亲。”张御风以手撑着额头笑道。
“那……如果进步呢？”
“之前说过了，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但18岁前只准亲，不准碰或摸张御风脖子以下除手之外的其他身体部位，拥抱可以，牵手也可以。”
“知道了，如果违反呢？”
“最好不要！你不会想知道的。”
“阿御，还有吗？”
“考到一班前，在学校里不见面，午饭除外，特殊情况除外。”紧跟着，张御风补充到：“既望，你会不会觉得这些要求让你感觉不好？”
“其他都还好，就是，在学校里不见面，你能忍住吗？”叶既望把张御风说的约法三章写在本子里。
“能，我这么说只是希望我们在学校时都能一心一意专心上课。既望，你明白吗？”
“嗯，我也能做到。阿御……”
“怎么了？”
“没什么，不聊了，我还有书没背完。”
“好。”
“阿御”
“嗯？”
“我好想你，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长大太慢了。可是，一想到万一未来你不在，只有现在能拥有你的话，那还是就这样吧。”
“既望，明天我来你家接你，我们一起上学。”
“你出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
“好。”
“晚安，阿御！”
“晚安，既望。”
01月15日晴
和张御风分完一盒草莓。
对于未来，我既期盼又忐忑。期盼的是，有张御风的未来，我们会组建什么样的家庭，日常生活什么样的，会有什么样的小孩。
忐忑的是，万一未来没有张御风呢？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就难过得想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