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阿远哥,怎么什么都会啊

白蓝撅着小嘴巴,搬个小板凳,坐到秦远身边,心疼说道:

“刚才谢谢阿远哥,但花那么多冰糖、香烟,打发走我那无赖表舅,太浪费了。”

“没事,就当邻里间的礼尚往来。”

秦远笑着回道:“你顶了老白叔的班,在棉纺厂当机修工,轮值夜班时,有时需要邻居们搭把手,照应下弟弟妹妹。

倒是一年多不见,白家妹妹真的长大了。”

“嘁。”白蓝撇撇嘴说,“阿远哥也只比我大一岁。”

秦远想了想,借着绿色军包掩护,又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个手榴弹模型,递给白蓝,说道:

“拿老鼠药药人还是不太可取,一个控制不好,把人药死,就麻烦了,还是这个好使。”

白蓝居然一点不怵,好奇接过手榴弹模型,还以为是真的,她把目光投向拉弦。

秦远在一旁解释道:“这是模型,跟真的一般无二,不拉下面弦,不懂行的人,不会发现它是假的,唬人足够。

当然,遇到麻烦,也可以找我帮忙,我如今在市农科院上班,住苏河街道繁花弄堂44号。

抽空我再教你练习一下枪法,往后在家里备把猎枪,底气能足些。”

当下治安称不上好,更何况还是一个18岁小姑娘,带3个小的生活。

而猎枪,托关系,很容易能买到。

白蓝一脸跃跃欲试的神态,柔声说道:

“嗯,我都听阿远哥的。”

瞧着这妹妹清丽的小脸,秦远心里不由暗叹。

‘这白家妹妹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一般姑娘,可不敢拿老鼠药药人。

“咕噜噜...”

这时,白蓝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叫声,让她俏脸一窘。

“饿坏了吧,我从食堂带了饭,来一起吃。”

说着,秦远从军包里掏出六个铝饭盒,一一排开。

这些饭盒之前放在储物空间,里面时空静止,这会儿还是热的。

打开红烧肉的饭盒,里面微微冒着热气,诱人的肉香弥漫。

“咕噜...”X4.

吞口水的声音还挺整齐。

白蓝吐了下舌头,没矫情,帮忙打开其他饭盒,不过却和弟弟妹妹们,一人只分一块红烧肉,剩下的全推给秦远。

“我和阿月他们尝尝肉味就好,刚刚我就注意到了,阿远哥,你脸色苍白。

这些红烧肉,应该给阿远哥补身体,才不浪费。”

“不用替我精打细算,也别客气。”秦远笑着回道,“我现在一月工资56块,除了给老家补点,剩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过得挺滋润。”

“阿远哥哥好棒!”X3。

三小只蛮懂给情绪价值,纷纷两眼放光道。

白蓝也是听得两眼发亮,很快又一阵暗恼。

自己顶班快两年,还是个学徒工,一月工资18块,以前得有哥哥的津贴,才能堪堪养得起家里三个小的。

而阿远哥一上班,就能拿56块月工资,真厉害呢。

敛去思绪,白蓝终于没再客气,她给秦远多分红烧肉,让他吃尽兴。

又把剩下的红烧肉收起来,天冷放得住,可以吃好久,拉扯三个小的不容易,她可会精打细算过日子了。

她吃饭快,秦远在和三个小的有说有笑时,她已经吃完了。

暖心的气氛,看得她盈盈一笑。

棉帽摆在桌角,上面破了个洞,她也早已注意到,马上起身去床头,找针线。

火红的中国结安静地挂在床头,她瞥见,轻抚两下,嘴角不由微微翘起。

补帽子,简单,没一会儿,白蓝补好棉帽,拿给秦远,期待着问:

“阿远哥,你帽子坏了,我给你补好了,看看满意不?”

秦远正被三个小的缠住,讲孙猴子,一时没注意,等他接过老棉帽一看,帽子的洞不仅补好,还给绣上一只简约、可爱的小马。

他忍不住大赞:

“好手艺!这红红的小马,刚好是我属相,吉利的。”

阿远哥比我大一岁,我记得的...白蓝心中暗忖,脸上浅浅笑道:

“我和厂里阿姨们学的苏绣,我们厂好多阿姨会这手艺,还有各种彩线,往后阿远哥有需要缝缝补补的地方,我帮你。”

秦远没矫情,笑着点头应是。

晚饭过后,白家四姊妹依旧忙碌。

白月打开一个柜子,露出里面一个个火柴盒,邀功道:

“阿姐,我和弟弟妹妹们,糊好久,终于糊了2000个火柴盒,把它们交给张奶奶,能换4块钱。”

“嗯,我明儿就去,换到钱,想吃什么,我给你们买。”

“我们不要的吃的,想要一本孙猴子的小人书。”

“没问题,给你们买。”

白蓝点头答应,见秦远目露诧异,柔声解释道:

“厂里妇女主任张奶奶,见我家困难,给找的零活,补贴家用,糊一个火柴盒2厘钱。

他们仨糊的快,一个月能赚好几块。”

“那家里现在还缺钱吗?”

“不缺了,阿哥的抚恤金快下来了。”白蓝回道,语气中不禁露出悲伤。

秦远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日子还得朝前过,往后清明,我和你去烈士陵园,一起去看看胜利。”

“嗯!”

缓和心绪,白蓝找来一些报纸,给秦远打发时间,自己则抱着一本厚厚的维修书,自学起来。

报纸都是近期的,白蓝从厂里拿回家,准备用来糊墙。

近期的报纸,秦远下午在单位,全都看过。

几张报纸,一缸子茶,摸鱼摸到下班,颇有前世临近退休的老公务员姿态。

其中有篇报道,让他在意。

下月,即63年,元旦起,城里职工每月猪肉定量提高到6两,重体力和特殊工种另有额外补贴。

今年粮食实现增产,经济逐步从那三年困苦中恢复过来,往后应该有个三年好年景。

放下报纸,秦远把目光投向白蓝,见她抓耳挠腮,旁边还放了本老旧的《俄华词典》。

“当机修工还要学这个?”秦远指着词典,好奇问道。

白蓝苦着脸道:

“以前和毛熊关系好,厂里有很多机器是北边援助的,这些机器坏了,修理起来比较麻烦。

如果对俄语一窍不通,没法入手。”

“我俄语学的还行,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秦远笑着回道,“对了,有关机修的手艺,我也会点。”

他前世大学学农机,毕业后从事的工作,也和机械维修相关。

感觉应付当下这种老古董机械,应该问题不大。

真要去干机修,上手适应一下,说不定很快就能拿到高职称。

“阿远哥,怎么什么都会啊!”白蓝又是惊喜,又是佩服,清丽的杏眼满是好奇。

“笃笃笃...”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白蓝起身去开门。

“满堂叔,您来了,快进来坐。”

杨满堂便是那个想结交秦远的中年男人,往屋里瞅了眼,朝秦远点头笑道:

“那徐大头,我们给他灌了几口粪水,吐出来,瞧着没什么大碍,让他家人接走了。

之后他家人,还想上来闹,让我们挡了回去。”

“谢谢满堂叔!”

“举手之劳。”杨满堂摆摆手回道,“拿了这位同志又是烟,又是冰糖的,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