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欲情蛊毒

12个时辰前……

也就是羽蓝儿出发去茅草屋见楚幽兰之前。

南国皇宫,国主寝殿内。

窗侧案几后,端坐着一位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他的面容虽显憔悴,却依旧难掩眉宇间的威严与英气。男子简约束发,身穿一件白色寝衣,外披墨绿色长袍,神情中似有说不尽的岁月沧桑。

此人正是南国国主——羽天启。

殿内陈设简约却不失华丽。案几旁,一个蓝色发光球体静静地悬浮着,光芒荧荧如浩渺的星空,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奥秘。这样不似凡间有的物件,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和谐。

案几上摆着一个紫檀木盒,盒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散发着淡淡的檀香。

羽天启缓缓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把精致的三花金钗和一条蓝色缎带。缎面上绣着一个“兰”字,字迹娟秀,仿佛还残留着主人的气息。

他拿起金钗,指尖轻轻摩挲着钗身上的花纹,思绪不由得飘到十七年前……

那一夜,也似这般深沉。

啪啪!”两声,门被推开了……

一白衣女子与一黑衣男子并肩而入,步履从容,仿佛踏入自家后院般自然。

羽天启慌忙站起,肩上的墨绿色外衣不慎滑落在地。他迅速扫了一眼门外,只见侍卫们已全部倒地,却未见一丝血迹,心中却涌起一阵疑惑与不安,仔细审视眼前的两人:“一个瞎子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能轻易放倒我的人?”

这些侍卫可是宁妃拍着胸脯向他保证的高手啊!然而却如此不堪一击。

羽天启迅速调整情绪,脸上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与威严:“不知两位因何事而来?”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目光在楚幽兰与佐都之间游移,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读出些许端倪。

“我是幽族宫主楚幽兰,这位是天下第一剑佐都。”楚幽兰的声音清冷而坚定,仿佛不带一丝情感:“我们想与你谈一谈。”

羽天启的瞳孔微微一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刚被北国剿灭的幽族宫主!?”他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她身披白烟薄衫,若隐若现的衬出冰肌玉骨,一席散花绛紫的白色水雾百褶裙,将她的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人如其名,幽谷兰花,淡雅高洁。

他又望向站在她身旁的黑衣男子。闻名遐迩的天下第一剑!?在江湖上仅荡迹一年,便得此封号,其实力可见非同凡响。他眼蒙黑色缎带,一袭简约的黑衣,虽看不出眼中神情,却能感到此人一身傲骨。天下第一剑竟瞎了?以这两位的名号,也难怪侍卫不敌了。

羽天启微微一笑,目光在楚幽兰和佐都之间扫过,试图用温和的语气打破眼前的紧张气氛:“两位可谓是威名远播,今日得见,实属荣幸。不如坐下详聊,如何?”他的声音沉稳而从容,带着一丝试探,仿佛在掂量眼前这两位的来意。

楚幽兰轻轻点头,又故意应了声“好!”是特意说给佐都听的。

三人落座,气氛凝重而微妙。羽天启坐在主位,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试图从他们的神情中捕捉到一些线索。楚幽兰端坐在他对面,一袭白色水雾百褶裙衬得她宛若幽谷中的兰花,清冷而高洁。佐都则坐在她身侧,黑衣如墨,神情冷峻,虽看不见他的眼神,却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羽天启缓缓端起面前茶杯,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热气,故作随意地问道:“不知两位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楚幽兰抬眸看了他一眼,声音清冷而平静:“我们今日来,是想与国主谈一谈三年前九郡投靠风无极之事。”

羽天启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茶面泛起一圈涟漪。他放下茶杯,神色依旧从容,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惆怅:“哦?此事已过去多年,不知两位为何突然提起?”

楚幽兰的目光变得深邃,直视羽天启,直截了当的说道:“三年前,九郡郡王突然纷纷投靠风无极,并非自愿,而是因为他们中了我的惑心蛊。”

“惑心蛊?”羽天启眉头微皱。

楚幽兰的声音依旧平静:“惑心蛊是我花费十年心血培养出来的蛊虫,它可以使中蛊之人丧失心智,按照我的意念行事,但中蛊虫之人活不过三个月……。”

羽天启沉默片刻,似乎在消化她的话。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随后放下茶杯,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所以,郡王投靠风无极并非自愿,而是受你所控?”

楚幽兰点了点头:“正是。”

羽天启的目光变得复杂,他沉吟片刻,缓缓问道:“他们之后相继死亡,也并非意外或寿终正寝,而是因为中了此蛊?”

楚幽兰的声音低沉,似乎带着一丝愧疚:“是的……”

羽天启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原来如此……”他心中暗想:“风无极利用完幽族获得权力后,又灭人满族,此人好狠。”

“……我想弥补这个错误,助你夺回九郡!”

“哈哈哈!”羽天启大笑,楚幽兰的这句话在他听来十分任性,说的九郡好像是孩童的玩具,可以被人轻易夺取:“你要怎么帮我?”

楚幽兰的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我的蛊虫都被他烧死了,我需要十年才能再培养一些。如果国主愿意出兵,我愿奉上幽族多年珍藏的武学秘籍,作为回报。”

羽天启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人命在你的眼中如此轻贱吗?因一己之私便导致天下大乱?战争一旦爆发,有多少无辜百姓会因此丧命?”

楚幽兰被他突如其来的情绪震慑,轻轻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低声道:“我……并非此意。”

羽天启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嗓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对于百姓来说,只要能温饱安康,他们其实根本不在乎国主是谁。而对于我来说,天下太平才是最重要的。我怕是帮不了你。”若要出兵,当年风无极刚夺下九郡时,他就可以出兵了,不是么?何苦等到今日,而且对于他来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羽天启的目光落在楚幽兰的脸上,她的眼中满是绝望与疲惫,仿佛一朵盛开在幽谷中的兰花,本该高洁孤傲,却被一阵狂风无情折断。她的脆弱与无助,让他的心不由得一紧,生出几分怜惜之情。

他轻声叹息,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与坚定:“不过,你可留下,我们从长计议,也许还有其他办法。”

楚幽兰沉默良久,终于轻声说道:“好,我留下。但我有一个条件。”

羽天启点头:“请说。”

楚幽兰目光坚定:“若有一天,我们找到了既能复仇又不伤及无辜的办法,你必须全力助我。”

羽天启郑重其事地点头:“一言为定。”

楚幽兰在宫里的这一年,两人时常聊天。渐渐地,他发现她并非外界传闻中那般残暴冷酷,而是一个性子极度单纯、不染凡尘俗世的女子。只是性格有些任性,为了心中认定的事情可以不顾一切。

他也渐渐理解了她为何会轻易相信风无极的谎言——她的世界太过纯净,以至于无法看透人心的险恶,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和事,她甘愿付出一切。

起初,他对她的怜惜之情,像一缕微风,轻轻拂过心间。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怜惜不断延绵扩散,渐渐滋生出了无限的怜爱。

他爱她的纯净,爱她的温柔,甚至爱她那份略带霸道的任性。

于是,他想尽一切办法逗她开心。知她喜欢花花草草,他便为她寻遍天下奇花异草。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得到她的芳心。

佐都对楚幽兰的爱,虽深沉,却是那种不求回报的呵护。而羽天启的爱,却炙热如火,渴盼被回应。

回到当下,羽天启放下簪子,拿起那条蓝色丝带……忆起十六年前那个让他终身难忘的夜晚。

那是一个风雨欲来的夜晚。羽天启再次向楚幽兰吐露真情,却依旧被她婉拒。他回到寝殿,心中郁郁寡欢,急于用烈酒将自己灌醉。他一碗接着一碗地饮下,仿佛只有酒精才能麻痹他心中的痛楚。

此时,殿外已乌云密布,狂风呼啸,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这天气,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压抑、沉重,却又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躁动。

他提起酒壶,直接灌入口中。烈酒灼烧着他的喉咙,却无法浇灭他心中的愁绪。“借酒消愁,愁更愁……”他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

酩酊之际,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思绪也变得混乱。就在这时,他抬眼望去,竟见‘楚幽兰’款款走向自己。她仅穿一件白色肚兜,披着一件几近透明的轻纱,肌肤若隐若现,宛若月下的仙子。她的步伐轻盈而缓慢,眼中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柔情。

羽天启的心猛地一颤,手中的酒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怀疑这是酒精带来的幻觉。“幽兰……?”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仿佛怕惊醒了这场梦境。

‘楚幽兰’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走近他,轻轻坐在他的身旁。她的指尖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动作温柔而细腻。“你醉了……”她的声音轻如呢喃,却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羽天启的心跳骤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的气息近在咫尺,带着一种淡淡的幽兰花香,让他几乎迷失了自己。

羽天启以为是自己酒醉产生的幻觉,闭了闭眼,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然而,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楚幽兰’已至眼前。

门未掩,轻纱随微风缭绕,难掩她曼妙的身姿。她胸前肚兜上绣着的一朵圣洁白兰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纯净与高洁。

羽天启抬头,对上那双明眸。她的目光不再是以往的清冷,而是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眉目如画,眼中竟充满了……情欲?

只见她轻轻卸下纱幔,曼妙的身形在轻纱下若隐若现,恍得他几乎快要失去理智。

“幽兰?”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仿佛在确认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

她笑而不语,竟在他腿上坐了下来,双手绕上他的脖颈,在他的额间落下轻轻一吻。她的指尖从他的额间滑到耳际,轻轻拨弄他的耳垂,另一只手则倒了一杯酒,推到他的唇边,温柔地喂他饮下。

羽天启的脑袋“嗡嗡”作响,仿佛所有的理智都被她的举动吞噬。她的每一处肌肤之亲,都像是最灵验的催情药,点燃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欲望。借着酒意,他的手不自主地探向她的肚兜之下……

“轰隆隆!”一声惊雷骤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暧昧氛围。

外面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雨声渐渐掩盖了两人急促的呼吸。

羽天启似是被雷声惊醒,猛然找回了一丝理智。他推开她,声音中带着一丝挣扎与不确定:“幽兰,你确定……?”

她的玉指点上他的唇,示意他不要多语。

随后,她拉起他的手,夺门而出,向雨中跑去。

门口的侍卫见状,默默低头,假意不见,脸上却已堆红,被这香艳之景乱了呼吸。

羽天启莫名地跟着她在雨中狂奔,心中既困惑又期待。

本就轻薄的衣裳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羽天启慌忙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她拉至身边,为她披上。

她额前被雨打湿的发丝荡在眉间,更显娇媚。这份温柔,似是触动了她,‘楚幽兰’深情款款地望了他一眼,又继续拉着他向前走。

雨水让羽天启找回了一丝理智,但他仍任由她拉着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背影,陶醉其中,不愿打破这份美好。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羽天启抬眼,“蕙心殿”几字跃入眼帘。

这是他为她亲选的宫殿,平日里她总是独自在此,安静而疏离。

门开着,平日里应守在这的佐都今日却不见踪影——是被她特意遣走了吗?

羽天启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被她的举动打断。

她款款入内,替他褪去浸湿的寝衣,解下腰间丝绦,蒙住他的双眼。

被蒙住眼睛的羽天启自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中似着了魔,隐约觉得不可,但脑中却有另一个声音不断鼓励他不要拒绝。

雨势已大,豆大的雨点砸在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

屋内,等了须臾,未敢动作,羽天启的眼上丝绦已被摘下,他茫然四顾,却发现身边人儿已不见踪影。

床边幔纱随着一阵阵风飘动,轻柔的布料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撩起他内心阵阵涟漪。

他的脑中嗡嗡作响,气血翻涌,那最原始的冲动促使他走向前,掀开帘子……

坠入眼帘的画面,永世难忘,楚幽兰正一丝不挂,半卧在床上,用手强撑着身体,似乎刚刚醒来,腰肢弯若细柳,似轻轻便可折断……弹指可破的肌肤,完美无瑕,在昏暗的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羽天启的呼吸骤然急促,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移。

这是他不知幻想了多少次的身子,此刻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他的心跳如擂鼓,跃跃欲试的冲动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佐都?是你么?你喝酒了?”楚幽兰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

她闻到阵阵酒气,眉头微蹙,用手抚上自己的身体,赫然发现自己竟未穿衣服。

顿时,她的眼中满是惊恐、羞涩、无措和空洞。

她匆匆四下摸索,试图遮挡这份袒露,却找不到一物可用。

“幽兰!是我!”羽天启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压抑的欲望。

楚幽兰的误认让他怒气攻心,仿佛要报复一般,他欺身狠狠压下,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他脑子里无数的声音告诉他:要了她!要了她!

楚幽兰的脑中飞速运转,很快意识到羽天启的异常。这一年间,他虽多次表达过爱慕,却始终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过任何越矩的行为。此刻的他,炽热的温度、急促的呼吸,以及那无法掩饰的欲望,更像是.......不好!他怕是中了欲情蛊的蛊毒……

“天启,你中毒了!”她虚弱地说道,试图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她提取的蛊毒,全天下也只可能他会有……这一切,怕又是风无极的手笔?思绪到这,突然恨意袭来。

“天启,你中蛊毒了,解药在柜子里,你去……”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封住了唇,他的吻疯狂而炽热,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霸道,而她的抵抗在他的攻势下显得如此无力,只能任由他疯狂的索取缠绵。

三千及腰的发丝散落在她的胸前,轻轻滑过手心,被他温柔地剥开。

“不要!天启!额……”这样的呼唤,此起彼伏,却无法阻止他对她的探索,软弱无力的她,除了言语上的制止,只能任由他摆布……

羽天启此时已完全被欲望支配,她的拒绝在他耳中更像是欲拒还迎的敦促。

那一丝丝仅剩的清醒,只留给了期许自己给她一份难忘的体验。

他不停地温柔探索,试图用爱抚让她放松。

“幽兰……让我好好爱你!”

面对这样的爱抚,心中再是不愿,身体也不自主的迎合,楚幽兰阵阵娇嗔,眼泪生出,滴滴落下……

她怎会不知自己的蛊毒的厉害,虽不像引蛊虫入体那般必死无疑,却也霸道致极,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欲情蛊毒,不与人交合,绝无可能自行消散。

发现她的落泪,羽天启轻轻允去……

在她耳畔说:幽兰,此生我定不负你!”

外面此时已雷雨交加……粗旷的喘息声,吞噬着楚幽兰最后的挣扎……

抱起她,急切的探索缠绵,将长达一年之久的爱慕之情全部倾注……完全释放……

事后,蛊毒渐散,酒气半醒,望着身下已泣成泪人的她,虽懊恼却不后悔,缓缓说道:

“初见那日,你不是问我,为何羽家的嫡系郡王,可逃过蛊虫的侵害么?”

楚幽兰未回应,眼泪依旧不停的落下……

“因为我是……”

羽天启将自己所有秘密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这样的坦诚,似是一种生死不离的誓言。

见她依旧不语,才发现她似乎……

“幽兰,你看不见!?”

除了泣声……一片宁寂……

扬眸扼腕若飞雪,倾世微立悔凄泣。

回到当下,羽天启望着眼前的分钗断带,吸了吸鼻子。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一会儿还要见羽蓝儿那丫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