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赏你了

场面一片死寂。

池早盯着暴君身上已经湿透了的衣袍,脑子发懵。

夭寿啦!

她干了什么?

她都干了什么!

暴君不会忽然暴起给她一剑封喉吧?

不行,她得先发制人。

池早这么想着,身子也跟着做了。

她扔掉了碗,一把按住暴君,嘴里念念叨叨:“只要我手快……”

暴君:“???”

暴君刚醒来,躺了三天,脑子还是一团浆糊,一切行为都是下意识的反应。

等暴君意识回笼,就看到了池早压在自己的身上,嘴里念念有词。

说的还都是些大逆不道的话。

暴君当即拧眉怒喝:“放肆!”

池早被暴君的一声怒喝惊醒。

看到暴君被自己压在身下,池早脑子一片空白。

完了,她怎么把心里想的给做出来了!

暴君怒目圆睁得瞪着池早:“还不给朕滚下去!”

池早反应过来,手脚颤抖地从暴君身上起来,动作麻利且迅速的跪在了龙床边上,头垂得低低的,冷汗湿透了后背。

暴君身子还是很虚弱,刚刚那一声怒喝已经用掉了他全部的力气。

【该死该死该死!】

【到底是怎么回事,朕不是在永寿宫沐浴吗?怎么回重华宫了?】

暴君喉咙发干,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池早,嘴张了张:“水......”

池早抬起头,在暴君的注视下跑出了重华宫。

暴君:“???”

*

池早让常公公进去服侍暴君。

之前给暴君喂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她可不想再来一次,所以果断选择出去找了常公公。

常公公进来看到暴君清醒后,激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池早站在外面,看不到暴君的表情,但能听到暴君的心声。

暴君很嫌弃。

【哭的丑死了。】

【从前朕怎么不知道常胜这么能哭?】

【别哭了!朕快渴死了!再哭朕就将你拖出去砍了!】

暴君的心声停了一会儿。

可能是在喝水,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又开始了。

【朕昏迷了?】

【果然太后那老妖婆不是什么好东西!朕只是病了两日就坐不住了,给朕等着,等朕好了,立马就要老妖婆好看!】

【还有淑妃!跟她那讨厌的爹一样!不愧是老妖婆的走狗,父女俩根本不把朕放在眼里!把朕的旨意当摆设!】

【哼,蠢女人,也就只会耍点小聪明了。】

【至于奖励......】

【想得美,看在这三日的面子上,朕就不计较刚刚发生的事了。】

池早抬头望天,恨不得拍死刚刚的她。

让你手欠,让你手欠,到手的鸭子飞了吧!

过了一会儿,常公公出来了。

常公公眼眶泛红:“小主,陛下喊您。”

池早抿唇,双手在胸前点点点,画了个十字架,然后双手合十立在胸前,闭上眼。

佛主,请保佑你最忠实的信徒。

然后池早视死如归地踏进了重华宫。

*

池早一眼就看到了暴君。

暴君靠坐着,身上穿着常公公刚给他换好的新衣袍,脸色冰冷苍白,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暴君耳朵动了动,目光落到池早身上。

池早下意识想转身退出去。

暴君启唇:“过来。”

池早犹豫几秒,慢吞吞地挪动。

暴君拧眉:“你磨磨蹭蹭的干嘛呢。”

书中暴君拧眉,不是尸横遍野,就是血洒三千里。

池早战战兢兢地挪到暴君的跟前,双腿发软,不敢直视暴君漆黑如墨的眼睛。

暴君蹙眉:“你怎么了?”

池早内心无比忐忑,勉强挤出一抹笑,仰起头看着暴君:“嫔妾没事。”

“陛下,您找嫔妾有事吗?”池早轻咬下唇。

暴君挑着眉打量了池早几眼,然后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枚玉佩,扔给池早。

池早下意识的接住。

暴君勾唇:“赏你了。”

白玉雕琢的龙形玉佩,龙身蜿蜒,鳞爪毕现,威严中透着灵动。

玉佩洁白细腻,入手温润有质感。

一看就是好东西。

池早扬起眉,诧异道:“给嫔妾的?”

暴君侧头,懒懒地应道:“不要就还给朕。”

池早捂住玉佩按进怀里,露出一个大笑脸:“要的要的!谢谢陛下!”

暴君余光瞥着,池早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如冬日里温柔和煦的暖阳。

酥酥的,暖暖的。

【蠢货。】

池早怀揣着玉佩,雀跃的连暴君骂她都不在意了。

*

暴君的病连续了七天才彻底好全。

期间不理智的小暴君也醒了几次。

小暴君是池早给起的小名,为了好区分理智暴君和不理智暴君取的。

小暴君醒来的时间都不固定,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晚上,有时候是半夜。

也许是生着病,小暴君变得不一样了。

暴君醒了后,池早就回了永寿宫。

常公公带着伤找到池早的时候正是半夜,池早早早的就睡下了。

突然被人叫醒,池早很生气,看到一个猪头脸更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对着那张脸打了一拳。

猪头脸发出一阵惨叫。

“啊——”

池早听着声音有些熟悉。

沉香赶紧去扶倒在地上的人:“常公公,您没事吧?”

池早惊讶:“常公公?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常公公捂着脸艰难的起身,松开手,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在他的左眼上,还带着点红。

池早心虚的努努嘴:“常公公,你这个可怪不了我,大半夜的你突然出现在我的寝宫里,是个人都会吓着的。”

常公公摆摆手:“不要紧不要紧。”

池早想让沉香去小厨房蒸几个鸡蛋给常公公敷着,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常公公打断。

常公公脸扭曲着,扯着嗓子:“小主,奴婢这点伤不要紧,您还是赶紧跟奴婢去一趟重华宫吧。”

池早蹙眉,一下就想到了暴君:“陛下怎么了?”

不等常公公说话,池早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

是暴君。

他身影修长挺拔,长发飘扬,穿着一席月白锦袍,站在永寿宫的院子里。

月色下,暴君洁白的脸上带着斑斑点点的殷红。

看着池早,暴君唇角浮起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