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残忍

戴上面具，秦征不由摸了摸面颊，指尖所触，皆是一片温润平滑之感。

毫无疑问，这个从柜台所领的免费面具，材料质地皆乃上乘。

见秦征戴好面具，鹰目老者微微点头，伸手从怀中一掏，也拿出一张大小相差无几的面具来，只不过这张面具的形制与秦征的不同，乃是青色猿脸。

将青猿面具往脸上轻轻一盖，鹰目老者领着秦征，跨过与入口处相同颜色的黑色石制大门，走进了大厅正场。

方一进入，秦征就感觉到了一股兴奋与嗜血交织的味道扑面而来。

只见，环形的正场里，此刻座无虚席，从最外围到最里间的层层递进式观众席上，各色戴着面具的人影坐的满满当当，不留一丝空隙。

粗略望去，就像是一群群从志怪故事里走出的神鬼一样，带着怪诞且嚣乱的感觉。

而除去这与金辉竞技场极为相似的观众席外，偌大的大厅正场中，就只剩下了一个极其广阔的四角擂台。

这座四四方方的擂台占地面积极大，保守估计，也有两三个菱华书店大小，光滑平整，且画着雄鹰展翅图案的水泥地面上并没有铺着秦征常见的那种厚厚软垫，而就是赤裸裸的彰示着它的本来面目。

擂台的四角，用以围挡的也不是那种柔韧坚固性俱佳的长条丝带，而是一条条粗粝且结实的麻绳。

此间种种所见，带给秦征的，是一缕充斥着血腥味的气息。

此时，宽阔平滑的四角擂台上，正有一对浑身赤膊，只穿着两条及膝练功裤的面具男子激烈相斗。

他们一个戴蓝色龙纹，一个戴红色狮脸，身上全无护具，手中只简单缠着两条聊胜于无的白色绷带，以做保护。

二人的周身，血渍顺着汗珠绵延而下，浸湿裤腿，看样子他们已经交手了一段时间。

两人之间的每一次重重出拳，血肉碰撞，都会引得观众席上的人群激动欢呼，喧嚣声混杂着叫喝，让场中的气氛不断攀升至更高。

“正好赶上了一场，小子，好好看看吧，熟悉熟悉，下一场就由你来打。”

找了一处边缘的位置站定，鹰目老者冲擂台上的两人努努嘴，开口道。

“师伯，你说的活儿，就是打擂台啊。”

听到这话，秦征面上出现一抹苦笑。

亏他还以为这次能有个体面的活儿干呢，没想到，还是卖苦力。

而且，看下面这阵势，恐怕还有些生命危险。

“怎么，你不满意？”

斜了秦征一眼，鹰目老者淡淡出声。

“很多人想来，还没这资格来呢！”冷哼一声，鹰目老者望向擂台方向。

“千馆俱乐部的斗台，就是为了磨砺武者的战斗技巧而生，在这上面比斗，虽说有些风险，可得到的奖励也是极为丰厚！”

“你每战胜一个对手，就可以得到千馆俱乐部颁发的一笔奖金，连胜的越多，奖金就越多！”

“并且。”

鹰目老者顿了顿。

“周围那些观众席上的人你都看到了吧，他们不算是千馆俱乐部的人，大多只是观赛的会员，他们这些人，各个都很有钱，喜欢在参赛选手身上下注。”

“你要是能在斗台上达到五连胜，就有资格分得一部分庄家下注盘的利润，这笔钱，可不少。”

略微看了秦征一眼，鹰目老者又道。

“你在武馆里当陪练，就算碰见了任鑫这样人傻钱多的傻冒，一天也就千把块，而这里，弄不好一晚上就能赚你一个月的辛苦陪练钱！”

“有了这些钱，你的武道修行，就能顺畅许多了。”

“要不要参加，你自己选。”

说完，鹰目老者不再开口，静静目视前方。

师伯的话，不由让秦征眼中闪过一丝认真思索之色。

对于师伯能够知晓他在武馆陪练的价位，秦征一点也不意外。

开玩笑，‘箭步邪猿’袁慎的师弟，在长空武馆的地位何须多言。

而这位师伯说的话，秦征在经过认真思考后，也觉很有道理。

他秦征，确实很缺钱，可以说穷的叮当响。

即便有任鑫每天的一千块，可这些钱放在如今连买足够的高能量补剂都有些捉襟见肘，更不用说其他了。

不说别的，就说曾经真传程硕想赠给他的仙桃1型淬体药剂，如果有了这种药剂助力，他的淬骨之路完成的速度至少会快上一倍，这还只是单单这一种淬体药剂的效果！

可以想象，要是有了足够的金钱购买药剂助长武道修为，他秦征很快就能靠着强大的肉身底蕴突破到强髓境！

到了那一步，摘得特级武大的名额，也绝非妄想！

更不用说，在大量的比斗中，他还可以增加自己的实战经验，磨砺自己的战斗技巧了。

一举两得的事，怎么想，秦征也没有发现拒绝的理由。

做出决定，秦征目光看向鹰目老者，眼神坚定。

“师伯，我想好了，我要参加千馆斗台！”

“还不至于蠢到任鑫那样无可救药。”

瞥了秦征一眼，鹰目老者双手背在身后。

“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好好看看吧，一场完整的比斗，应该能让你吸取点经验与教训。”

话音落下，一老一少的目光，全都落向大厅中央的四角擂台。

而此时，水泥平地上的战斗，也抵达了白热化阶段。

“噗呲！”

一声低沉的肌肉撕裂响，蓝色龙纹面具的壮硕男子，看起来像是精擅爪功，五指仿若铁钳一般，狠狠抓住了红狮面具男子的肩颈肉，向里一抠一扯。

霎时间，好大一块连着肌皮的血肉便横飞而出，跌落在地上，溅起点点血花。

“啊！！”

肩膀被挖去一大块肉，剧烈的疼痛让红狮面具男子忍不住发出了惨嚎，殷红的血液顺着他被撕裂的伤口喷涌而出，将他的缠带、裤腿，全都染成了一片血红。

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血人。

可这还没完，尽管知晓对手已身受重创，丧失了抵抗能力，但佩戴蓝龙面具的壮硕男子仍不罢休，他的眼神，骤然闪过一丝残忍之色。

五指迅猛伸出，壮硕男子一把扯住哀嚎男人的左耳，向下猛地一拽。

刹那间，红狮面具男子不仅左耳消失，身形也不受控制的向下摔去。

在即将接触地面的那一刻，蓝龙面具男子右脚抬至半空，往红狮面具男子的脊背重重一踩！

“咔擦！”

一声清晰的脆响，红狮面具男子抽搐两下，不动了。

而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全场观众沉寂一瞬后，陡然爆发剧烈的欢呼。

听着耳边沸腾的人声，鹰目老者望向秦征，缓缓开口。

“你现在知道，武馆之间，为什么有如此多的恩恩怨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