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二进扬州

从小到大的教育和周边的环境，都在告诉薛宝钗。

女子在家要依托父亲兄长，成亲了要依托丈夫。

即便她素有才学，精于算计且待人接物受人追捧，但从未有人说过她可以主持家业。

刘宸的话像是一颗钉子直接扎进她的心里。

让她重新审视着自己，重新思考着未来。

也许是一时半刻难以下定决心，薛宝钗眼含热泪离去，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不过刘宸并不着急。

红楼里的薛宝钗，若是只做一名鞭策废物宝玉的贤内助，未免可惜了。

他来此红楼，已经打定主意改变各位金钗的命运了，薛宝钗作为钗黛一体的另一位主角，绝对不能例外。

只是他目前对薛宝钗尚无其他念头，只是单纯地想要让薛宝钗成长为她一定想成为的样子。

这是他对宝钗的承诺，相信宝钗也一定会做出这种决定。

又过了一日。

刘宸准备返回扬州，顺便将凤姐等人送往金陵。

登船时，刘宸注意到宝钗的妆容似乎有些许变化。

似乎，更偏向江湖儿女了。

行动间，也不似之前的缓步轻摇，颇有些干练之风。

看来她已经想通了。

大船在运河上破开浪花，一路向北。

船行到第二日，午时，薛宝钗敲响了刘宸的门。

如同刘宸预料的那样，薛宝钗终究还是答应了刘宸的要求。

“我可以到各个地方商铺去走，负责监督商铺的运作，但玻璃需要尽快给我们供货了。”

刘宸点头答应下来，“我让太湖那边准备一船玻璃，跟随你而动，你去哪儿，玻璃就送到哪儿，可行？”

薛宝钗有些感激地看向刘宸，这是让她拿玻璃立威，以免手下那些掌柜不听她命令。

薛宝钗已经写信回京，告知母亲此事。

不管母亲同不同意，她都准备从金陵出发，开始在全国巡视商铺。

又两日，船终于到达扬州码头。

此次来扬州，与上次却有些不同。

上次来时迎接他的是盐商年轻一辈的子弟们。

这次过来的，却几乎都是些家主。

不过这些人里，似乎少了几家。

为首的竟然不是张春，而是卢家家主卢邵褚。

“刘大人此行可还顺利。”

刘宸哈哈一笑，“卢老先生客气了，我是回乡探亲，何来顺利不顺利？对了，怎么没见张老先生？”

卢邵褚拱手回应道：“张老哥近日受了些风寒，怕冲撞了大人，就没有过来。让我等代他向大人问安。”

刘宸径直走下船，“诸位，若无要事，今日就先回吧，相迎之情本官心领了，我会在扬州待几天，会回请诸位的。”

随后在码头将一干商贾送走。

随后骆养性手下一百户过来，“刘大人，骆指挥使让我递消息过来，之前的事有些阻碍，需要与您商谈，看是在盐政衙门，还是在扬州锦衣军千户所。”

刘宸刚才下船就感觉有点奇怪，怎么盐商这些人看上去都还沉得住气，原来是骆养性这边又掉链子了。

这办事能力真是不敢恭维。

不过面上却是说道：“今晚在盐政衙门设宴，请骆指挥使务必大驾光临。”

那个锦衣军百户抱拳离去。

众人乘坐几辆马车再次来到扬州盐政衙门入住。

到了衙门打听一番才知道，原来已经上任了新的盐运使和盐法道，不过衙门依然是空缺的，等待新任巡盐御史上任。

众女上次未同刘宸一起到扬州，因此这盐政衙门是第一次来。

盐政衙门的园林设计放在整个扬州也算是上乘，让这几位在京城待惯的感觉很新奇。

当然这是在大观园还没建起来的时候，到时候大观园建起来，比此处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凤姐住在离主屋最近的东耳房里，也是懒得再装了，反正跟着一起下江南的这些人都心知肚明。

薛宝钗和迎春则各自住在东西厢房。

晚上约了骆养性，于是刘宸吩咐后厨准备了两桌酒席，一桌放在前院正厅，一桌放在后院，供凤姐她们饮用。

申时初，骆养性登门。

刘宸热情地将骆养性引进宴席。

不等刘宸开口，骆养性一脸失落地说道：“刘大人，骆某深孚所托。”

“骆大人不必如此，先坐下来吃杯酒，慢慢说。”刘宸给骆养性斟了一杯酒。

骆养性仰头就将酒干掉，重重地将酒杯落在桌上，“骆某跟着信件里的一些内容寻觅线索，第一日果然找到了几户家里受到迫害的人家，而且他们也愿意作证。只是没想到……”

说着就又自己斟了一杯酒，再次仰头喝掉，“没想到那几户人家，没出当夜就被刺杀。”

“真是太过于嚣张！”

骆养性人不如其名，性格有点冲动易怒，此时显然还没从愤怒中挣脱出来。

刘宸也有些愤怒，一个是愤怒那些人视人命如无物，另一个是愤怒骆养性既然找到别人就应该保护别人安全，事后再愤怒是没有担当。

不过他还是压下心头的情绪，心平气和地说道：“骆大人，接着呢，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骆养性苦笑一声，“刘大人的信笺早到一日，结果找来的人证被除去。接下来再去找线索，竟然发现一无所获，所追查的似乎一夜间全部消失。”

刘宸眉头一皱，这些盐商的实力超出他的想象，其对扬州城的掌控非同凡响。

“骆大人这些天可还有没有别的收获？”刘宸问道。

骆养性放下手中的酒杯，“倒是有一件，我手下密探发现，近日扬州城里似乎多了一些生面孔，而且很有可能，前些天销毁证据的就是外来的势力。锦衣军对各大盐商的势力看的很严，他们绝无可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将所有证据全部销毁。”

刘宸点点头，这确实更合理，锦衣军不可能是废物，这么严防死守下依然被突破，只有可能是盐商们得到了外来的助力。

但这助力会是谁呢？

刘宸与骆养性交流一番，只能大体推测这些人应该是北边来的。

刘宸瞬间就想起了一个可能，是不是义忠亲王世子李灼手下的势力？

这话没有同骆养性讲，毕竟涉及到的情报过于隐秘，他也担心被骆养性告诉景安帝，节外生枝。

虽然现在情况并不利于他们，但刘宸其实还留了几手，在传给骆养性的信笺中，他截留了几封比较重要的。

一来怕当时传信人被盐商抓住导致全部信件丢失，二来他也不是完全相信骆养性的能力，三来他也不能让这铲除盐商的功劳被骆养性独享。

至于铲除盐枭，因为水寨的身份有些敏感，因此这件功劳自然而然已经被吴志葵吴师叔领了。

现在，是该利用这几封重要信件做些事情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