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问题不论珀尔怎么回答，都是死路一条。
回答是，那莱恩估计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回答不是，她现在又不知道莱恩有没有什么能看破谎言手段。
就在进退维谷之际，一条毒计忽然福至心灵地浮现出来。
“莱恩神父，我……我也是被人逼迫的，杜克，都是杜克让我这么做的，他……”
珀尔的话还没说完，莱恩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把粉红色的能量弯刀，“噗嗤”一声扎进了珀尔的大腿中。
“别说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冰冷的声音下包含着强烈的怒火，珀尔虽然吃痛，却叫都不敢叫，只能吸着凉气答道：“是，是我干的。”
“OK，现在告诉我，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你针对我的？”
你他妈……
珀尔现在可以说相当无语，老娘刚才不就要说这事吗？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们这些混迹于地下灰暗世界的人，最大的特质之一就是能伸能缩。
所以哪怕心中咬牙切齿，珀尔还是顺从地回答道：“我不知自己在给谁卖命，我们每次都是通过橡果来传递讯息。”
“橡果？”莱恩挑了挑眉，又一刀扎在珀尔的大腿上，“你当我三岁小孩是吗？”
刚才用灵体自爆将杜克震飞后，莱恩透过灵视看到他已经迅速逃离了，所以现在才优哉游哉地进行着审讯。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这一刀让珀尔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八度，“我真的不知道是谁让我暗杀你，但是我知道一些关于你正在调查的雕纹的信息。”
“噗呲”又是一刀，珀尔的脸上写满了无辜，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又说错了什么。
又捅了一刀的莱恩冷笑一声：“这么说，你还一直派人在监视我咯？是那个喜欢玩口红的变态吗？”
“对对，是他，他叫威廉·海伦斯，他也参加了今晚的公爵游戏，你应该先去宰了他……”
莱恩又是一刀插断了珀尔的话头，冷声道：“我说过，我问，你答。”
这次珀尔乖乖闭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现在把你知道的情报都告诉我。”
看着莱恩冷冽的眼神，珀尔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但是看在天父的面子上，请您饶我一命吧，
“我也是光明教的信徒，不信你看……”
刚刚解开胸前的衬衣扣子，打算给莱恩展示一下胸口处的十字架纹身的珀尔。
看见那年轻神父再度举起的红粉弯刀，她赶紧闭上嘴巴，然后转移了话题：“大概从一年前开始，镇上就时不时出现一些怪事，
“其中恰好有几件是我亲身经历的，我对于能量波动比较敏感，在那几件怪事发生之后，都感受到了奇异的波动，并且看到了一些古怪的纹路。
“那些纹路有时候由树藤编织而成，有时候是烟雾萦绕而成，每一次形式都不太一样，而且……”
说到这，珀尔露出些迟疑的神色，莱恩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而且什么？”
珀尔吞了口口水，这才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道：“而且我怀疑这些雕纹都跟指使我的家伙脱不了干系。”
“就这些？”
“就这……些。”
“嗯，那你没用了。”说完，莱恩就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珀尔的脑袋上立时出现了一个焦黑的大洞。
“你不是说过……不杀……我……”
仅剩一只眼睛的珀尔死不瞑目地盯着莱恩，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了灵魂质问。
莱恩冲着她露出个微笑，摇了摇手：“不好意思，天父在我这，面子不够大。”
说完，他便不再去理会地上缓缓化作灰烬的珀尔，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然后选定了一个方向继续前进。
其实刚才他跟珀尔的一番对话的声音并不大，所以包厢内的贵宾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结果就是，莱恩不仅把珀尔按在地上摩擦，而且一枪就把她给解决掉了。
能来参加这场地下杀戮秀的，都是追求刺激的赌狗。
要知道今天这场游戏杜克也是亲自下场了的，这可是一年都难得遇到一次的精彩表演。
所以他们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反而开始了第二次激情加注，尤其是那个名为埃拉的女变态。
莱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这场公爵游戏的夺冠热门，他只是随意选了一个方向继续前进。
此时那聒噪的现场解说还在不停地汇报着竞技场内的局势，忽然一声巨响从前方不远处传来。
紧接着便有怒吼声响起：“杜克！你这没屁眼的狗杂种，你竟然带手雷进来阴我！”
但是下一刻，怒吼声便被又一声巨响打断，显然又一位公爵退场了。
从隐隐传出的电光来看，杜克所用的，应该是从莱恩这收了去的电磁手雷。
这老小子倒是会利用资源。
不过电磁手雷虽然好用，但也暴露了他的位置，于是莱恩加快脚步，向刚才传来爆炸声的地方疾奔而去。
不多时，越过几根倒塌在地的石柱，莱恩就看到了一拳一拳殴打着身下尸体的杜克。
察觉到莱恩的到来，杜克站起身，随意甩了甩满是血水的拳头，咧嘴一笑：“你为什么要杀我，莱恩神父，我每年给教堂的特别奉献可不少。”
“哦，天父刚才向我传讯，祂说你的奉献太脏了，祂很不满，所以……”莱恩摊摊手，给了杜克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放你妈的屁！”杜克肉眼可见地红了温，脑袋上青筋暴起，“既然你想管这个闲事，那今晚就别想走出赌场的大门！”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骤然膨胀，像一头发怒的棕熊般扑向莱恩。
与此同时，在莱恩的身后，一个由口红画成的圆形笑脸在断壁上浮现出来，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几十、上百个红色的笑脸浮现在了墙壁上，密密麻麻地，看上去就像是一片红疹。
下一刻，所有的笑脸都张开了嘴巴，做出吹气的动作。
一道道夹杂着点点猩红微尘的阴风从这些笑脸的口中吹出，打着旋卷向了举起手枪的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