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知道,大小姐从小就被牛婶要求干活,整天天不亮就要起床上山割草喂猪,上山采药卖钱,做一家子人的饭,还要洗一家人的人衣服,每日每夜的干活,牛婶和她的家人稍有不满意就对大小姐非打即骂,甚至同村的人都欺负她。甚至有时三四天都不给小姐吃饭,
冬天甚至都不给小姐做冬衣,让小姐穿着棉絮做的衣服,大冷天的还要用冷水洗衣服,整个手都被冻的溃烂,牛婶也不放过大小姐,甚至也不找郎中给大小姐瞧瞧,有次同村的翠花把小姐推进冰湖里差点淹死大小姐,大小姐死里逃生发起了高烧,就这样牛婶还要大小姐干活,大小姐发烧晕倒昏迷了好几天才醒,牛婶甚至都不找郎中给大小姐瞧瞧,是大小姐自己硬生生的挺过去的。”
“村里的翠花还污蔑大小姐与人私会,差点被人乱棍打死,后背上的伤痕累累,看的老奴触目惊心啊!大小姐这是过的什么苦日子啊!还有………”
桂嬷嬷边说边抹泪,她根本就不敢想还没有灶台高的孩子是怎么背的了半人高的箩筐,有是怎样踩着小凳子做牛婶一家人的饭,那么重的菜刀又是怎么拿的动的,衣服比大小姐还高,她又是怎样洗,怎样拧干,怎样晾的。不敢细想啊。
桂嬷嬷每说一句谢镜辞藏在袖子里的手就紧握一分。谢母脸色就白一分,谢父更是怒火中烧,从守卫的腰间抽出佩剑,就要去砍了牛婶!
谢絮挽听着桂嬷嬷说的事情,心中感慨原来自己经历了这么多啊。
桂嬷嬷把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谢父气的一拳锤在门上,谢母脸色非常苍白,眼神看向谢絮挽似乎在像谢絮挽确认桂嬷嬷说的是不是真的。
谢絮挽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谢母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眼泪哗哗的从眼眶留下,似乎很难接受自己女儿竟然过的那样的苦!直接气晕过去了。
“娘?”
“娘!”
谢镜辞见谢母不对劲,立刻上去查看。
“夫人?夫人!”
谢父见自己妻子晕过去了,立刻打横抱起谢母,“快去找太医,快去找太医!”
谢絮挽原本沉静的心此刻也焦急起来,上一世她因为仇恨早早将牛婶杀死跟着桂嬷嬷和钱嬷嬷回府,桂嬷嬷根本来不及从牛婶嘴里套话,回府后母亲看着自己消瘦的胳膊和黝黑枯黄的脸以为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也没有多想,所以母亲根本也不知道自己过的究竟如何。
今生没想到谢镜辞竟然也来接她,更没有想到桂嬷嬷竟然从牛婶嘴里知道这么多事情,看来牛婶把她从来到他们家的事都告诉了桂嬷嬷吧。毕竟人在死亡的威胁下,什么都能吐口。
谢絮挽看了一眼匆忙跟在谢父身后的谢镜辞,抬脚也跟了上去。
太医来诊完脉,确认谢静挽没事,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夫人没事,不过是情绪波动太大,气急攻心,开几副药吃吃就好了。”
“夫人没事就好,”
谢父松了一口气。
“我写几张方子,将军命人看着抓就好了。”
“好好好,太医这边走。”
谢父跟着太医出去抓药去了,房间里除了桂嬷嬷和钱嬷嬷就只有她们两个。
“我………竟不知道你过的如此之苦。”
谢镜辞声音很低,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伤感,似是对谢絮挽的遭遇而感到怜悯和愧疚。
“………”
她对于谢絮挽受过的苦感到深深的自责。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要是懂得反抗,那迎来的是更多的毒打。只有屈服与他们,才能换取喘息的机会。
谢絮挽太苦了。明明同是谢家的孩子,自己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却过的穷苦不堪。
房间里很安静,姐妹俩静静的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才幽幽转醒,睁开双眼,眼睛就四处张望,似是在找什么。目光在看到谢絮挽的那一刻,眼泪哗哗的顺着脸颊流淌,“孩子………我的孩子………是为娘对不起你啊!………若不是为娘的一意孤行,你又怎会落到如此苦的地步!”
闻言,谢絮挽神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她一直以来都很好奇为什么同是亲生女儿偏偏要选择她送走?为什么不养在自己身边?是因为父母不爱她吗?曾经她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过了那段依赖父母的阶段,成长成为独立自主的孩子,已经不会再思念自己的父母,便也就什么都不需要了。
“当年生下你们二人时正值朝廷局势动荡,皇帝根基动摇,大臣自谋一派,我与你爹战功显赫,在朝中可谓是一支独大,皇帝忌惮我和你爹怕我们功高盖主,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逼迫我们交出兵权,你爹年轻气盛宁死不交,皇帝便派人围了整个将军府,当时我刚生下你们俩不到两天,身体虚弱的紧,根本反抗不了。
你爹又被囚禁在皇宫,侍卫和仆人都被控制了起来。我生怕皇帝一声令下,谢家被满门抄斩。为了保全你们俩的性命,下药迷晕了看守我的人,为了让你们活下去,我把你和辞儿分别交给了信得过的仆人从地道偷偷逃生出去,又给了她们很多的银子,祈求她们好好照顾你们两个。当时冒着杀头的风险送你们两个出城。
后来你爹平安无事的回来了,照顾辞儿的人见我们平安无事就把辞儿送了回来,而你则是被牛婶抱回距离京城很远的村子生活。我们得知后深思熟虑了三天,才决定让你远离京城平安无事的长大,谁曾想你却过着苦难般的生活,是为娘对不起你啊………”
“当时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你又怎会吃那么多的苦,你本该跟着这京城中的贵女一样,享受着父母的疼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是为娘害了你啊!”
谢母痛哭不以,恨自己的狠心,恨自己的一意孤行,恨自己的铁石心肠,导致自己的亲生女儿过着苦难般的生活。
谢母恨自己,她捶胸顿足,恨不得代替自己肚子里女儿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