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武道神意,筋骨关破

“可惜人走太快了,这大腿还没抱热乎。”

周岳有些美中不足的想着。

天色已黑,月亮冒出头来。

皎洁柔和的月光洒下,如在后院洒下莹白的细砂。

跟许婉灵闲聊了几句,周岳起身前往打坐室。

在武馆一般找不到人的时候,张道远就在打坐室静坐。

来到打坐室,老人身影静坐蒲团之上。

“师傅。”

周岳日常打招呼,到点准备打卡下班回家。

张道远缓缓睁开眼睛,语气低沉:

“你见过他了?”

周岳老实点头:“见过了。”

“有很多问题想问?”

“嗯。”

“那就憋着吧。”

“……”

见周岳一脸苦闷,张道远哪里不知道这家伙的脾性。

心中憋笑,脸上却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情:“有些事情,对现在的你来说,太早了。”

“师傅,那鹤影是什么?”

知晓张道远不会说李牧的事,周岳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居然把这个都给你看了。”

张道远轻叹口气,道:“那是武道家最核心的力量,武道神意。”

周岳坐至他身旁,听老头子缓缓而谈。

“在武道纪元,有势与意之争,经过后世武道家盖棺定论,将其称为武道神意。

修炼命神通至一定程度后,结合武道家的精气神,便能凝练出神意。

比如我们天水流鹤派,你修炼【鹤鸣皋】,最终凝练出的神意的最初形态是鹤形。”

说着,张道远声音忽然变得飘远,宛若孤高天边传来——

一只通体雪白的飞鹤自他身后拔地而起,展翅欲高飞。

“这便是武道神意,同样的传承,不同人凝练出的武道神意却不尽相同。

同样的神意形态,有的孤高,有的矫健,有的清冷,有的凶戾……”

看着这只孤高如雪的白鹤,周岳心中无比震撼。

对比起李牧那头凶鹤,眼前这头白鹤更能体现‘惊身蓬集,矫翅雪飞’的特点。

少了凶戾,却多了几许飘逸。

不似凡尘物。

也正是张道远只是展示武道神意的神态,周岳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直面这超凡之力。

凑近了些仔细打量,根根雪白羽毛如白玉雕琢,神态灵动,栩栩如生,更有寒意扑面。

“你日后也会领悟的。”

张道远将神意收回,见周岳眼神怅然若失,笑道:“你已经习得【鹤鸣皋】,凝练出武道神意只是水磨功夫。”

‘不知我的武道神意是什么形态……’

瞧见了李牧与张道远的鹤形态,周岳心中对于自己的武道神意越发期待。

别的不说,单单是与他人战斗时,从身后忽然冒出来一头威武白鹤,从气势上就能压倒对方。

简直帅的起飞!

武道家这职业果然比开机甲有前途!

周岳还打算继续问关于第一丰碑战场的事,却见这老头忽然板起了脸,目光熠熠地望过来:

“你今晚别回去了。”

“啊?”

“我想了想,你的进度确实是慢了点,趁着今晚夜色正好,筋骨关最后一个疗程,趁现在直接做了。”

老头子的笑容在周岳眼中宛如恶魔。

他脑袋上缓缓冒出几个问号。

是谁今天说让要他一张一弛,欲速则不达的?

忽然间感觉房间里寒意有点渗人。

周岳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师傅,会不会……太快了?”

他身体退回一步,一双大手直接将他按住。

张道远的冷哼声传来:

“习武如攀峰,没有坦途,唯有陡峭和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险峰,现在不加快速度,你以后如何追上别人?”

周岳直接被提拎起来,四肢敞开,任人宰割。

尼玛。

他心头无语。

老头子变脸的速度比谁都快。

好在已经经历过数次疗程,心理上没准备好,但身体早已准备好,熟门熟路。

周岳认命似的将衣服褪下,四肢撑着地板,屁股高高拱起,牙关紧咬。

来吧!

正好一鼓作气。

张道远见他做好准备,双手毫不留情,如雨点落下。

啪啪啪。

急促而充满劲力的掐捏声响起,周岳双目欲突,痛的太阳穴直抽抽。

然而这一次的感受却跟前几次的疗程不同。

随着张道远的分筋错骨手施展,体内顿时产生了异样。

腰宽带、脊椎、腰椎、尾椎……

无数股热流骤然涌现,汇聚奔腾,川流不息。

‘我的筋骨好像活过来了……’

周岳惊奇的发现,以自己的后背为节点,筋骨好似一张四通八达的大网,竟将身体各处关节、骨肉连接贯通了起来。

不仅如此!

原先的皮膜与筋骨更是发生了奇妙的反应,在火烧火燎的疼痛之间,皮膜仿似包裹住了筋骨血肉,浑然一体。

这具备皮膜与筋骨搭建的血肉,竟有‘复苏’迹象,血肉都活了过来,爆发出比以往更强大的力量。

身上的痛感减轻,周岳已完全沉浸在身体的变化之中,用心感受,忘却外物。

静室之中,张道远收功撤手,看着这副莹白如玉的年轻躯体,目光波动。

再一次。

在他手底下又再一次培养出了一位有望突破神限的种子。

老人思绪飘远,回到十几年前在垃圾厂那个下午。

“喂,老头,能不能跟你走。”

那个在垃圾厂的孩子王一眼就盯上了其貌不扬的老头。

长年在混乱环境中争食斗狠让他锻炼出了眼力,一眼便觉得老头不简单。

“跟我走,要吃很多苦。”

老人也同样在诸多流浪孩童中一眼便相中了这个少年。

“我不怕苦,我想出头。”

少年目光似饿惨了的狼,直勾勾地盯着老头,就差冒出绿光。

老人点了点头,从垃圾厂领了个小孩回来。

暮色下,少年演练桩功。

老人拎着带刺长鞭,只要少年动作变形,立刻狠狠抽打上去。

“鹤形桩又站歪,重新站好,再练桩功一个小时!”

水池中,少年全身都浸泡在滚烫冒泡的药液之中,他痛的喊叫。

“师傅,痛……”

“这点苦都吃不了,你还想出头,趁早滚回垃圾厂!”

分筋错骨手一遍遍在瘦弱的躯体揉掐,淤青红肿,身体颤抖,大汗淋漓。

少年咬牙一声不吭。

画面如倒带变化,老人眼神越发恍惚。

眼前的身影竟与十几年前那人缓缓重合。

“师傅,我武道六限已破,最后一道神限如何突破?”

他大口喘息,胸膛起伏不定,伸出手想要说什么,光影中人影却越走越远。

“师傅?”

呼喊声在耳边响起,张道远回过神来,入眼是周岳关切的眼神。

“师傅,我筋骨关是不是成了。”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一幕。

看着周岳脸上的笑容,张道远心中一颤。

俄顷,他深呼出口气。

这口气仿佛带走了他身上一年多来的郁气,脸上笑容舒展:

“你小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