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林克的侦探游戏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十年前不告而别。”

“啪！”

“这一巴掌，才是因为老头子。”

重逢的喜悦过去后，赛琳娜心中只剩下对布鲁斯的埋怨，她狠狠的甩开了布鲁斯的手，将自己蜷进长椅上。

双腿展现出修长优美的曲线，脚尖在椅沿，额头轻轻磕在膝盖上，散发薄荷香气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半张脸，双臂环过小腿外侧，指尖在膝弯处绞成松垮的结。

赛琳娜用拒绝将自己包裹起来，以此获得安全感，这是她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将自己封闭起来拒绝任何交流。

以至于为什么会养成这样的习惯，用一句话概括那大概就是，酗酒的爸，吃“面”的妈，悲惨的童年、破碎的她。

而被林克收养后，这个习惯就被发扬光大了，因为只有林克和布鲁斯才会吃这一套，也只有他们才会宠着她。

“赛琳娜……”

布鲁斯像往常那样轻声呼唤着身边的小猫，可惜这只小猫并不打算理他，甚至还不停的朝他哈气。

经过几次尝试后，布鲁斯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求得赛琳娜的原谅，他根本没办法解释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只好沉默的扭过头，让时间缓解一切。

长大后第一次使用钞能力，布鲁斯就将整层楼都包了下来，好在今天医院客人并不多，布鲁斯才能够享受到片刻安宁。

回忆从回来的第一天到林克被刺杀的刚才，作为世界上最好的侦探之一，布鲁斯开始分析起林克遭遇刺杀的原因。

林克的身份很简单，韦恩集团的幕后实际控股人、中国城的黑帮头目、哥谭大学的客座教授以及自己的教父。

只有两个身份会招来刺杀，韦恩集团的幕后实际控股人和中国城的黑帮头目，但他的股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自己，因为股份杀人的概率很低，但不是没有。

那么，是黑帮仇杀？不，哥谭的黑帮虽然几乎摆在明面上，但大庭广众之下杀死另一个黑帮大佬，这无疑是十分愚蠢的。

你明明可以暗杀，却选择处刑的方式，这代表你是做给所有人看的，这无疑在刺激哥谭市民本就麻木的心脏，很可能会起到反作用，到时候哥谭的官员必须给出一个交代。

但考虑到周游世界时的经历，布鲁斯也认为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有些时候人蠢起来真的会让他眼前一黑。

既然从身份上引起的刺杀概率不大，那就代表或许幕后之人只是为了制造混乱，掩盖另一个藏的更深的目的。

可惜现在的情报太少了，布鲁斯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现在他只不过在做无用功，让自己通过不断的思考，来避免另一个更可怕的想法。

万一，忍者大师是对的怎么办？

自己的家人第二次在自己面前被枪击，给布鲁斯带来的震撼不弱于当年犯罪巷，他的信念产生了些许动摇。

他再次意识到了作为布鲁斯韦恩，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存在，他会被忽略会被摧毁会死亡，但是如果成为一个符号的话，他就不会。

布鲁斯韦恩做不到的事情，或许可以让另一个人来完成。

他抬起了头，看向走廊尽头的窗户，窗外的阴云不断的哥谭再次下起了雨，连绵不绝就好像是这座城市不断滋生的罪恶。

对于哥谭的居民来说，今天最大的新闻可能就是林克的遇刺，可对于哥谭来说，今天蝙蝠侠诞生的日子，也是布鲁斯韦恩的生日。

“我知道你惧怕蝙蝠，这是你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可你克服了恐惧，甚至反过来掌控恐惧，成为敌人恐惧的化身。”

林克的话在耳边响起，布鲁斯低头看向自己的成人礼，定制领带上的蝙蝠纹饰，让他有了一个想法。

可突然间，他想起了林克在大厦时，那一句有点莫名其妙的话。

“还是想当蝙蝠。”

一个疯狂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从自己回到哥谭时，布鲁斯就有了一种感觉，林克好像完全看穿了自己在想什么。

这一路走来，学会释怀死亡面对死亡，学会哥谭融入哥谭，化为敌人恐惧的化身，成为蝙蝠，成为一个榜样。

他原本以为林克是为了测试自己考验自己，让自己接手韦恩集团做准备，但现在看来林克或许是在教自己。

可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自己的生命作为最后一堂课？这简直……愚蠢，不不不、这应该也是提醒，自己一定还有什么遗漏的。

对了，当年父母的死，林克消失了整整一个月，现在看来一个月后的他浑身都是伤，也因为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消失了，年少的布鲁斯才会怨恨他，甚至恶语伤人。

而林克一直没有告诉自己，那一个月他究竟去了哪里，也很是避讳这个话题，现在看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作为世界上最优秀的侦探之一，布鲁斯心中已经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父母的死，林克的死，这一切背后的原因。

这是一个提醒，提醒自己防范暗处的敌人，这是林克用生命给敌人布的一个局，而现在自己要接过这一局了。

他扭头看向身边沾血的节杖，这把完全由金属构成的节杖，仔细一看，有能够转动的地方，这是一个特制的节杖。

一阵摩挲后，布鲁斯感受到了这把节杖好些刻着有字，放在灯光下一看，这把节杖刻满了繁体字。

“韩非子・喻老？”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决定离开哥谭去游历时，他问过林克一个问题，哥谭的腐败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林克就送了他这一篇文章。

后来他理解了，这是以疾病为隐喻，通过“疾在腠理”“在肌肤”“在肠胃”“在骨髓”的递进，对应政治腐败从萌芽到不可逆转的过程。

可为什么要在这把节杖上刻字？布鲁斯想起了曾经和父亲一起玩过的侦探游戏，给出线索找出宝藏。

布鲁斯露出了苦笑，这算什么？最后一堂课的随堂测验？还是教父和教子的一个游戏。

思考的同时，布鲁斯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找出通篇中隐藏的简体字，扭转到同一方向，只听“啪”的一声，节杖的机关被他破解了。

底部打开一个缺口，一张被卷起的白纸从中弹了出来，与此同时，手术室门口的指示灯突然从红色变成了绿色。

带着口罩的医生从中走了出来，摘下面罩后，那张秃头鹰钩鼻的脸，露出了病态的笑容，雨果·斯特兰奇对两人说道：

“手术很成功，病人的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