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哭声

金鳞霄确定好方向后，朝着一处巷子快速走了过去。

他的脚步很快，几个呼吸间就来到巷子口，抬头看向里面的情景。

巷子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里面有一位身穿粗布短打的男人攥着个约莫十二三岁少女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是甩出一张卖身契，“家里现在穷的揭不开锅了，这个赔钱货吃的还特别多，留着她干嘛？还不如卖给碧云楼换丹……”

“我不卖穗儿！”妇人扑过去死死抱住女儿，“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你老是吃那什么妙灵丹，会把咱们家吃到卖女儿的地步吗？”

女孩被拽得踉跄，粗布补丁裙下露出青紫的脚踝，低着头，眼泪一滴滴砸在父亲满是老茧的手上。

金鳞霄刚踏入巷口半步，妇人突然转头，浑浊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跌跌撞撞扑过来，扯着女儿跪在金鳞霄面前，额头重重磕出闷响。

“贵人！求您开恩！”

“我家小穗手脚勤快，洗衣做饭样样会，您带她走吧！哪怕做牛做马……”

男人脸色骤变，冲过来就要揪住妇人的头发，却瞥见金鳞霄身上穿的道院服饰还有背后的一柄长剑。

加上现在是夜晚，他下意识的把金鳞霄认作道院里面出来巡逻的教瑜了。

少女瑟缩在母亲身后，怯生生望向这个突然出现的贵人，带着血丝的手指不断缠绕着自己的衣角。

“快起来。”金鳞霄急忙扶起那个妇人，制止住她疯狂磕头的举动，“你们家女儿现在多大了？送过道院了吗？”

自从妖族入侵后，大周王朝就颁布了一项铁律，各地出生的孩子，无论男女，一旦到达六岁必须送到道院里测试有没有修行资质。

“送过了，她没有任何修行资质。”这时，旁边一直沉默的男人冷冷的开口道。

“我没问你。”金鳞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那名妇人捂着额头，强撑着因为磕头有些模糊的意识，缓缓说道：“贵人，求求你带走小穗吧，她手脚勤快，做个奴婢给你端茶倒水也行。”

金鳞霄没有回话，而是半蹲下身子，把目光放到那名叫做小穗的女孩子身上。

虽然她衣着简陋，但生的柳目杏眉，此刻正倔强的咬着下唇，脖颈处甚至还有一圈淡淡的紫色鞭痕。

不知道为什么，金鳞霄总感觉面前的女孩和自己身上有一种自己相似的气息。

“你叫小穗对吧？”

小穗闻言不再咬下唇，抬起盈泪的眼眶看向金鳞霄，微微点了点头。

不过此时妇人却是反应有些激烈，她按住女儿有些单薄的后背，开始把她向金鳞霄怀里推：“快叫恩人。”

小穗似乎有些抗拒，她踉跄的跪倒在地，“求…求公子收留。”

金鳞霄看着少女的眼睛似乎在确认一件事，他手掌中凝聚少许真气，握住她的胳膊，轻轻渡入她的身体里，发现真气刚进入身体就被吞噬殆尽。

果然如此，我说怎么会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原来她的身体也会吞噬真气。

金鳞霄松开手，示意对面的母女二人站起来，伸出手掌轻轻抚摸小穗的脑袋。

“谢贵人！谢贵人！”妇人看着金鳞霄伸出手，便又想跪下磕头。

“行啦，小穗有成为修行者的天赋，我会把她带到道院里修行。”

金鳞霄从腰间取出一个荷包，另外从胸口口袋里拿出一个令牌，递给小穗身边的妇人。

“这里是二十两白银还有我的令牌，你要是想看望小穗，拿着这个令牌去烈阳道院就行，不会有人拦你。”

旁边的男人听到二十两白银后眼睛都直了，直勾勾的盯着妇人手里的荷包。

“不行贵人，这钱我不能要…”

妇人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旁边男人骂道：“败家玩意，卖给谁不是卖？道院可是个好去处，总比那些勾栏院强，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老子恨不得把你一块卖进窑子里。”

金鳞霄眉头微皱，他暗中运转真气，一道无形的气墙骤然形成，瞬间将男人掀翻在地。

“多管闲事的杂种，这是老子的家事…”

话还没说完，不知何时金鳞霄已经欺身向前，九霄剑尖距离他的咽喉只有三寸。

“在多说一个字，我让你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小穗见状急忙过来，抓住金鳞霄的胳膊开口道：“恩人，爹爹他之前不是这样的，都是那个妙灵丹害的。”

那个妇人也上前求情，将装着银子的荷包塞进金鳞霄手里，“恩人饶命！他自从服用妙灵丹后就像变了个人，整天只知道花钱买丹，这些钱你还是拿走吧。”

看到妻女为自己求情，男人的神情变的得意起来，他“嘿嘿”笑了两声，开口道：“这位少侠别听她们胡扯，妙灵丹可是能让我们心想事成的仙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碧云楼那边尝尝？”

金鳞霄没有回话，在他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男人身上弥漫着淡淡的红色气息。

他放下九霄剑，手掌中浮现出金色漩涡其中蕴含吞噬之力。

随后金鳞霄一把抓住男人的脖子，顿时，男人身上突然浮现出丝丝红色气息，全部涌向掌心的吞噬漩涡。

很快，金鳞霄松开手掌，男人身上的红色气息被吞噬殆尽。

男人身子一软瘫坐在地，眼神从混沌变得清明，他惊恐地望向颤抖的妻女：“我…我这是干了什么？”

金鳞霄蹲下身子，开口道：“你吃的那个丹有问题，跟我说说那个妙灵丹。”

男人急忙回过神来，“多谢恩人救我，那个妙灵丹是碧云楼售卖的，号称能让人心想事成。”

“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买了一颗尝尝，谁知道身子就跟不听自己使唤似的，满脑子想的都是不惜一切代价买丹。”

“除了我，东宁府内还有好多人买丹，已经有人到了卖儿卖女得地步。”

金鳞霄越听眉头皱的越厉害，看来这个碧云楼害人不浅，原本许多祥和的家庭被那个妙灵丹搞得支离破碎。

“好，我明白了。”金鳞霄站起身，看向一旁的小穗，“你们女儿虽然浪费了不少修炼时间，但是个好苗子，将来说不定能成为神尊。”

……

烈阳道院，排行榜处。

一股黑雾在排行榜下方浮现，黑雾不断交织，不多时便形成了一个身穿黑袍，头戴斗笠的人形。

笑笑李缓缓抬头看着排行榜上方的名字，“啪啪”竟然拍掌笑出声来，阴冷的语气让人听上去感觉浑身发抖：“哈哈…这次斩妖大会来了不少天才呢，看来我的小可爱们不能闲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