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铁家

在找短工，问铁匠铺的同时，林言也在关注着县衙里的事情。

他只要从县衙路过的时候，就会问一下自己的救助银什么时候下来。

三两银子对县衙里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多月的生计。

然而，县衙的人总是在走程序。

至今，林言都不知道程序走到了哪一步。

每次林言询问的时候，县衙里的小吏就会说快了，林言不知道快到哪里去了。

除了自己的救济银，林言还会问一问之前那个山匪的处置结果。

县衙里的人虽然不想搭理林言，但在林言的努力打探下。

他还是知道了一些消息，那伙山匪中的大部分人被刺面充作贼配军，发配远州。也就是在脸上刺字，然后充军，发配到至少千里之外的边镇。

听到这个消息后。

林言立马着了急，要是他的仇人被发配到数千里之外，他又该如何报仇呢？

不过，他不知道三当家的名字，没办法问到具体情况。

他只知道，这群贼叛军三个月后就会启程。

然而，事情急躁不得，对于仇人的事，林言只能从长计议。

沮丧地回到家，林言敲响家门。

他特地交代十娘，一定要将门锁好。

县城虽然繁华，但相应的，繁华的背后也藏着很多见不得人的阴影。

总之，小心点不会错的。

“两只老虎跑得快。”

十娘在门里说出暗号。

“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

听到林言的声音后，还没对完暗号，十娘立马就打开门闩开了门。

“哥！”

见到林言，十娘立马扑了上去，给了林言一个大大的拥抱。

“今天十娘喂了鸡，还把哥你今天教我的字复习了十多遍。”

十娘叽里咕噜地说着。

她似是将自己憋了一天的话都倾吐出来。

“十娘真乖。”

林言摸了摸十娘的头，将烦恼全部抛掉，露出笑容。

“哥！你今天上工，挣到多少铜板？”

吃饭的时候，十娘随口问道。

“六十枚。”

林言将铜钱掏出，交给十娘。

这也是怕十娘无聊，林言就让十娘管钱算账。

不过，林言每天走的时候还是要带一些铜板的，毕竟有时候还是有很多必要花钱的地方。

吃过饭，十娘将铜钱串成一串，在小本本上算着账。

看着认真的十娘，林言突然想到是不是要送十娘去上学堂了。

只是现在自己的工作并不稳定，生活有些困难，现在就送十娘上学堂实在有些难以为继。

想到这里，林言心中不由自主生出一丝愧疚之心。

然而，他实在想不出自己的出路在哪里，生存已是勉强。

至于加紧练武，这件事根本急不得。

他的功法并不完善，伤害太大，尤其现在营养还跟不上。

操之过急，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成为铁匠学徒，目前还是他最好的出路。

之后，林言仍是四处讨活计。

“李管家，六十文，不能再低了，再低就活不下去了。”

林言苦涩地说道。

一个地主家的老爷要装修房子，找人去搬假山，一天工钱只开三十文，还不管吃。

那假山又割手又重，别人都不愿意去，林言愿意去，但是价格太低了。

“五十文，给你们活做都是老爷仁慈。”

林言还在犹豫，他的一个短工朋友一把将他拉了过去。

“林言，你之前不是说你会打铁吗？一直在找打铁铺子，我听说平安铁家最近出了两个贼娃子，摸了贵人的东西，被斩了。”

“现在平安铁家正缺人手，说不定这几天就要招人了。”

短工朋友将自己道听途说的消息说给了林言。

平安铁家，林言自然是知道的。

听名字，就知道和平安县城有关系。

实际上正是如此，平安铁家是一家半官营性质的铁匠铺，平时还会接收官家的订单。

危机时刻，还会被县衙接管。

要是进了平安铁家，就像是上辈子考中了基层公务员一样。

“你们还去不去？”

李官家在一边问道。

林言摇了摇头，和那个短工朋友躲到了一边细聊。

“那你说，这次平安铁家不会去招几个私人铁匠铺的铁匠学徒而是招新人？”

林言还是有些担忧，他就害怕平安铁家随机从其他私人铁匠铺抽调了人，让他白欢喜一场。

“我看不会，平安铁家招的学徒，名义上是学徒，实际上都是能在别的铁匠铺独当一面的老师傅了。”

“而且进了平安铁家，是要签协议的，轻易是出不来的，那些老师傅可不会抛下自己的铺子。”

这个短工朋友就在平安铁家附近揽活，知道林言想进铁匠铺后，就格外注意这方面消息。

“谢了，兄弟，我这几天就去试试，要是成了，请你吃面。”

林言点了点头。

其实他心里多少有数，只是想要有个人肯定一下。

“是吃清汤面吗？那我要吃两碗。”

短工朋友问道。

“羊肉臊子面，大海碗！”

林言说道。

之后，林言也没有心情揽活了，直接跑向平安铁家。

然而，在平安铁家外，林言迟迟没有看到招工的信息。

最后，林言硬着头皮找到门房。

“大哥！我听说平安铁家最近是在招人不是？”

门房大哥瞅了眼林言，觉得眼熟，说道：

“我前些天是不是见过你。嗷！我想起来了，你前些天就问过我了。”

“大哥！没错，是我。”

林言点头。

“兄弟，我就是一看门的，我哪儿知道这事？”

门房大哥无奈地说道。

他前些天不是没打发走林言，只是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有毅力，竟然又来了。

林言还想说几句，但见到门房大哥不耐烦的样子，只好讪讪离开。

然而就这么走了，林言又不甘心。

说不定这就是他唯一能进平安铁家的机会，他不想这么错过了。

林言就这样从大中午等到下午，铁匠铺的师傅学徒们都下班，才舍得离开。

回到家后，就连十娘都能看出林言的急躁。

第二天，林言又在平安铁家大门口等着，一直等到下班。

如是好几天，期间林言也想直接去问平安铁家里的师傅，只是害怕自己操之过急，惹得师傅们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