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诬陷刑侦之王?碰到祖师爷了!(二合一)
- 大唐:刑部之主,不科学破案
- 公子轲
- 4342字
- 2025-04-07 11:27:58
亥时四刻,夜色已深。
长安城这座雄伟瑰丽的大唐皇都,也陷入了沉眠。
白日的喧嚣,化作了静谧,宽敞的朱雀大街,空空落落。
忽然间,数十道身影从远处行来。
为首之人身披铠甲,骑着高头大马,眉头紧锁,脸色难看。
他锐利的目光不时瞥向身后被金吾卫们严防紧盯的刘树义,咬牙切齿。
他还是向刘树义妥协了……
一想到他堂堂正五品的左金吾卫中郎将,竟被一个小小的刑部主事给威胁了,周墨便怒火中烧,觉得无比耻辱。
他能想象到,这件事若传出去,他会被人如何耻笑。
如果杜构和程处默没有恰巧到刘宅,他根本就不会管刘树义说什么。
什么已经查明真相?
只要把刘树义抓到大牢,他能保证,刘树义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纵使刘树义有一肚子的所谓真相,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可是,巧就巧在杜构他们正好那个时候去了。
而他又没法对杜构和程处默出手,没法限制他们的行动。
使得此事必然会第一时间被杜如晦与魏徵知道,也必然会传到陛下耳中,所以思虑再三,周墨只能妥协。
但即便如此,也不代表他真的就相信刘树义不是真凶,真的相信刘树义就查明了真相……
他是裴寂的心腹,裴寂掌握了什么,他很清楚。
所以,他坚信,刘树义现在仍是在负隅顽抗,仍是在欺骗挣扎……
但这都没有用!
即便他因眼前情形,被迫将刘树义带到户部,等到裴司空等人到来,刘树义也仍会暴露,届时,刘树义只会死的更惨!
看着刘树义脸上的从容,他咬牙冷笑:“看你还能张狂多久!?”
听着前方传来的冷笑,刘树义眼眸微眯。
他一直在思考周墨之前的话,周墨说,赵卓之子被抓,还供出了自己……
周墨为何会这样说?
赵卓之子又是哪冒出来的?
难道……
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这时,队伍停了下来。
刘树义抬眸一看,匾额上的户部二字,在红灯笼的照耀下,仿佛晕染了一层血色。
他又来了。
…………
半个时辰后。
原本因官员下值而寂静的户部,此时灯火通明,十分热闹。
已经回到家和美娇娘睡下的户部官员们,都被叫了回来。
他们一边哈欠连天,一边心怀不满的看着大堂内的身影,嘴里嘟嘟囔囔,却又不敢发出太大声音。
毕竟,大堂内的那些人,没几个是他们敢得罪的。
砰!
这时,一道桌子被拍响的震动之声忽然传出。
“刘树义,你还要耍什么花招?”
身着绯色官袍的裴寂,面容威严,厉声喝道:“你的所有阴谋诡计,都已经被本官查明!”
“你果真和你爹一样,阴险狠毒,狡诈卑鄙!明明是杀人的真凶,却佯装好人,贼喊捉贼!”
“你以为本官还会被你继续哄骗?”
裴寂高高在上的坐着,双眼俯瞰着刘树义,眼中的神色,充满了鄙夷与不屑:“本官当年就该将你也和你爹一起斩了!你爹是祸害,你怎么可能是好人?你这样的祸害,你刘家这样的血脉,就不该流传下去,早就该断了!”
声音赫赫,如绕梁一般,回荡在寂静的大堂之中。
腰杆笔直,端正有方的魏徵皱了皱眉,觉得裴寂这话说的有些过了。
便是他在朝堂之上骂人,都不会骂的这般过分。
脸色比白日里更显苍白的杜如晦咳嗽了几声,打破了裴寂塑造的威严凛冽的气氛。
“裴司空,就事论事,扯人家已经死了多年的阿耶作甚?”
说着,他目光深沉的看向站在大堂之上,即便被裴寂这般责辱,也没有因怒而失去冷静的年轻人,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裴司空说你是凶手,有充足证据,你也说你查明了真相……刘树义,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很简单!”
听到杜如晦的话,刘树义这才缓缓开口。
他目光扫向裴寂,声音也比往常冷了几分:“裴司空说我是凶手,请拿出证据,我可以与你当堂对质!”
“若我真的是凶手,那裴司空说的任何话,我都没资格反驳。”
“可若裴司空拿出的证据,不足以证明我是凶手,而我讲述的真相,又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那就证明……我没错,是裴司空错了!”
“那时……”
他双眼凝视着裴寂冷漠的脸庞,沉声道:“希望裴司空能为刚刚所说的责辱之言,道歉!”
“向你道歉?做梦!”
裴寂想都没想,道:“你一个凶手,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裴司空是不敢吗?”
刘树义瞥了一眼裴寂,淡淡道:“所以,裴司空难道是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所以才不敢应下这个承诺?”
“胡说!本官岂会冤枉你?你莫血口喷人!”
“那裴司空就是明知道自己错了,也不愿认错?原来这就是名满天下的裴司空的为人准则啊!”
“你——”
裴寂双眼怒瞪,额头青筋都跳了起来。
他没想到平时软弱的刘树义,竟如此能言善辨。
一不小心,自己就被架了起来。
偏偏,他还没法反驳!
“哼!”
裴寂犹豫了一下,见魏征和杜如晦都沉默的看着自己,终是冷哼一声:“本官既然会抓你,自然有充足证据,岂会怕了你?”
“好!”
刘树义等的就是裴寂这句话。
与裴寂吵来吵去,没有任何意义,让裴寂将自己说出的话给吞回去,才能让裴寂真正的颜面大失!
“那就请杜仆射和魏大夫做个见证,以免一会儿真相大白,裴司空忘了这茬,不想道歉。”
裴寂脸色更加难看。
“少蹬鼻子上脸!”
他不再给刘树义开口的机会,直接道:“你不是要证据吗?好!本官就给你证据!”
说着,他看向房外:“带上来!”
很快,一个穿着粗布麻衣,脸上有着不少於痕,身体瘦弱,宛若骨架的男子,被周墨给推进了大堂。
周墨一踢他的膝盖,直接将他踹的跪了下去。
周墨冰冷的目光扫过刘树义,旋即向杜如晦等人拱手道:“赵卓之子赵锋带到。”
“赵锋?”
“赵卓的儿子?”
站在一旁一直没机会插话的程处默与杜构闻言,不由对视了一眼。
他们之前在去往赵宅的马车上,还曾向刘树义提出要不要派人,去确定赵家是否有人失踪的建议。
只是当时刘树义以时间不够给拒绝了。
没想到,他们没来得及去确认的人,此刻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再联想到赵家人,是唯一有作案动机的人,还有裴寂这笃定的样子……
程处默和杜构内心,不由生出不好的预感……
而事情,也正如他们所担心的那样发生了……
“根据刘树义之前的判断,凶手的目标,是举报了赵卓贪污案的赵慈四人,所以很明显,凶手就是为了给赵卓报仇的!”
“那又有谁,会为赵卓报仇呢?毫无疑问,只有他的亲人!”
裴寂十分从容的开口,语气里充满着掌控一切的淡然。
他看着跪着的赵锋,淡淡道:“本官太了解刘文静了,刘文静有多难缠,我很清楚,所以对他的儿子,本官也多了一个心眼。”
“在我们离开后,我专门命人偷偷盯着刘树义和刘宅,想知道他会不会背着我们偷偷做什么。”
“结果……本官的人,就在刘宅的后门,发现了偷偷摸摸的赵锋!”
“他们立即将赵锋给抓了起来,并且严刑审讯,而结果……”
裴寂视线移向了令他不喜的俊秀身影,冷冷道:“赵锋什么都招了!他说他为了给父报仇,以赵家的传家宝收买了你,与你勾结,你们两人共同联手,杀害了赵慈四人!”
“他今天之所以会去你刘宅后门,是听说了你要查案的事,他担心你会出卖他,所以想找你询问具体情况,却没想到,被本官给一网打尽!”
“刘树义!”
裴寂音调陡然拔高:“人证在此,还有你留在赵宅的玉佩……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听着裴寂的话,房内众人表情皆有变化。
周墨咧开了嘴,看向刘树义的神色充满着快意与讥讽,那样子很明显是在说:瞧瞧,我说什么?即便你来了户部,也一样会死!
“完了!刘树义真的完了!他竟真的是凶手?”程处默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
杜构则深深的皱着眉,充满着书生气的脸庞上,神情凝重。
从刘树义让他调查的事来看,他知道,此案根本没有那么简单,可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帮刘树义反驳。
裴寂根本就没想过给刘树义翻案的机会!
魏徵眉宇深沉,看向刘树义的神色,越发的充满着威严。
唯有杜如晦,从始至终,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一般。
他见裴寂说完了,这才开口:“刘树义,对裴司空的话,你有什么想说的?”
听到裴寂的话,众人视线连忙看向刘树义。
而这时,他们才惊讶的发现,即便被裴寂拿出了铁证,刘树义竟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的神情……不说其他,单这份冷静,就非一般人所能有的。
可是,冷静并不能救他!
“裴司空的话我听明白了,说到底,裴司空会认为我是凶手,主要原因,就是这位赵锋的口供。”
刘树义语调不紧不慢,一边说,一边看向跪在地上,瘦的只剩下骨架的年轻人。
缓缓道:“赵锋,我真的是你的同伙?这一切的案子,真的都是你与我所为?”
“哼!你再问一遍,又有何用?”裴寂冷声道:“你不会以为在我们面前,你还能威胁到赵锋,让他不敢说出实情吧?”
刘树义没理睬裴寂,只是双眼平静的看着浑身是伤的男子。
赵锋低着头,嘴紧紧地抿着,过了一会儿,才十分轻微的点着头:“是,这些案子,都是我和你一起做的。”
“哦?”
刘树义眯了眯眼睛,道:“那我有两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
“第一,你说你是用赵家的传家宝收买的我,不知是什么传家宝,那传家宝又在何处?”
“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金冠,价值连城……至于现在在哪,我已经给了你,怎么会知道你藏在了哪?”
“好一个不知道我藏在了哪!”刘树义冷笑了一声,这一句话,就让赵锋的口供没法验证真伪,毕竟在所有人看来,自己都是收了好处的凶手,只要自己不交出来,他们找不到也正常。
而自己咬死了没有收到,在外人看来,也是死不悔改,隐瞒到底罢了。
不过,这就想难住查案无数的自己?
刘树义看着仍旧低头的赵锋:“我记得,你赵家在被流放之前,已经被抄家了吧?你们赵家所有的财物,全部充公……而你们离去时,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衣衫,所以我很好奇……”
他眯着眼睛,似笑非笑道:“你那所谓的传家宝,是怎么躲过抄家的?又是怎么带走的?”
“我……”赵锋猛的抬起了头,他张了半天的嘴,才解释道:“在抄家之前,我,我提前将其藏了起来,这次偷偷返回长安后,才将其取了出来。”
“哦?藏了起来?”
刘树义点着头,一脸感慨道:“赵卓贪污案,是陛下亲自盯着的,你可真厉害啊……”
“在陛下和满朝文武的眼皮底下,在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法司与京兆尹、户部、金吾卫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愣是将你赵家最值钱的传家宝藏了起来,而没有任何人察觉!你赵家更没有任何人吐露分毫,无论下人还是稚童,全都咬牙帮你隐瞒,纵死也不说!说实话,我都有些佩服你了!”
这阴阳怪气的话一出,便是直肠子的程处默,都感觉到不对劲了。
陛下当初为了找回那五万贯赈灾钱,不仅赵卓被审问,赵家人也一样被严苛的审问,这种情况下,赵家真的是连一文钱都没留下,全被问了出来……所以,如果传家宝真的存在,怎么可能没人透露传家宝的信息?
即便赵锋能熬得住刑讯逼问,与赵家无关的下人,赵家的小孩子,也不可能熬得住!
可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起什么传家宝的事来,这怎么想,都不对劲。
而连程处默都想到了这些,其他人又岂会想不到。
一时间,房内的气氛忽地有了改变。
即便是一直带着冷笑的周墨,脸色都微微变了。
他不由看向裴寂,便见裴寂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儒雅自信的表情,在这一刻,明显有了松动。
杜如晦看到这一幕,深邃如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他身体微微后仰,彻底放松了下来。
看向刘树义的神情,笑意更深。
而刘树义,则根本没给众人过多的反应时间,声音已经继续响起。
“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