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水庙

沈翊有所感觉。

自己将图上所有姿势全部练习一遍后,就能被金符收录。

照葫芦画瓢。

他双脚分开,与肩同宽。

脚尖内扣,同时沉胯屈膝。

双臂则同时缓缓抬起,如同托举无形重物。

这个动作持续片刻,沈翊又立马开始下一个动作。

做到第七个动作。

尾椎骨位置便传来一阵剧烈酸痛。

沈翊知道,这是身体的极限快到了。

不过他依旧在咬牙坚持。

侧腿紧绷如弦,宛若筛糠。

初春的晚上,气温稍冷,但沈翊的额头还是瞬间渗出一层细密汗珠。

又坚持了十几个呼吸。

沈翊彻底受不了。

双腿一软,直接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起粗气。

如此过了半天,胸腔内股火烧火燎的感觉才渐渐变淡。

这桩功看似简单,但实际做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身体太孱弱了。

哪怕是这几天顿顿饱饭,依然不行。

若不是有金手指,说实话,这一辈子都很难翻身。

真就如泥猪瓦狗,难登大雅之堂。

不过即便有金手指,还不够。

这具身体的极限就在这里摆着。

怪不得林东安字字不离钱,句句不离血气。

贫苦人家,一日三餐能够吃饱就已经是极为不易,不要说顿顿吃肉,想都不要想。

那些大户人家的子弟,从小就开始打磨身体,请得名师,又能养补得起,出发点就强的太多太多。

断然不可能像自己这般,两个动作都做不完。

当务之急,还得是赚钱啊,要是自己也能顿顿牛羊肉,人参,鹿茸,何愁气血不足,身子骨不壮?

“翊哥,你没事吧?”

云娘收拾好,从厨房出来,恰好看见沈翊瘫倒在黄土地上,忙不迭小跑上来:

“没事没事,不小心摔倒了。”

沈翊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

腿脚还是无力发颤。

好在休息了一会,能站起来了。

“翊哥,你摔哪里了?我给你揉一揉……”

云娘不放心道。

“没事,现在已经好了。”

沈翊心中一暖,微微一笑,转而说道:

“云娘,这几日得辛苦你多费些心思,赶工做几件衣裳出来,我有急用。”

云娘针线活不俗,丝毫不弱于镇上熟练的针工,曾经便是靠这个供养原身日常读书。

“翊哥,你放心,保证不耽误你的事。”云娘眉眼弯弯,笑道。

“对了翊哥,那块棉布是要做什么啊?”

云娘想起来翊哥还买了一块棉布回来。

但太少了,还不过一尺,没法做成衣,她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沈翊笑着将云娘揽入怀中,“这是特意给你买的。”

“给我买的?”云娘疑惑。

“用来做亵衣,你里面那个,已经不能穿了……”

闻言,云娘的脸“腾”地红了,从耳根一路烧到脸颊。

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心里像泡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翊哥,你真会心疼人。”

……

回到屋内。

云娘先是小心翼翼的将棉布收起来。

随后又取来一根绳子,借着昏暗灯光,为沈翊量体。

主要是肩宽,胸围,腰围,臀围,袖长等等。

云娘心灵手巧,一根绳子,三下五除二便已经量体完毕。

随后又取来剪刀,按照绳子所量,裁剪出相对应的葛布。

沈翊则是取来原主留下的书籍。

他手中这本书,并非是原身之前用来学习的《大虞文选》。

是他从角落里面搜出来的,乃是不知作者的杂文。

里面内容五花八门,并不固定。

翻开书页,沈翊翻到最新看到的内容上。

是一篇残章。

为什么说是残章。

因为首尾部分都被鼠虫啃食损坏,压根看不出来原本是写的什么。

“……县中有古刹,曰黑水庙。

庙基下,暗流奔突。波涌无定。暗流蜿蜒,循流而往,可达……”

“黑水庙,没听说过,可达什么?”

沈翊眼巴巴的思索。

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或许记载了一处藏宝之地。

也可能是其他……

当然可能啥也没有,纯粹就是一篇凭空而来的杜撰。

不过他只是闲来无事随便观阅,自然也不可能真的往心里面去。

真要是藏宝之地,怎么可能大张旗鼓的记在这里,还藏在自己家中……

沈翊自嘲的笑了笑。

看来是因为自己太想赚钱了。

以至于还没有入睡就开始做梦。

万籁俱寂,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

沈翊起身吹灭油灯,抱起云娘上床。

“翊哥,我还得裁衣呢。”

云娘慌忙放下手中针线,布条。

“天色已经很晚了,明日再忙。”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落下,便是娇喘连连……

良久。

“得换张新床,总感觉要散架……”

“翊哥~”

闻言,浑身无力,趴在沈翊身上的云娘顿时臊的脸蛋通红。

……

铅云压城,夜色阴沉。

村东头,土屋中。

油灯闪烁。

王婆子坐在凳子上,正骂骂咧咧。

“他娘的老庄头,欺负老娘是外来的?

仗着在村里多吃了几年干饭,就敢骑到老娘头上拉屎?

呸!你个老棺材瓤子,在这儿耍威风?

老娘在外面混的时候,你他娘的还穿开裆裤呢!”

“赶老娘走?老娘得让你知道知道老娘的厉害!”

王婆子三角眼滴溜溜的转,又阴森了三分:

“今天就可以完成了血祭,沈家小子,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说话功夫,

王婆子从床底下费力掏出来一口约么人头大小的瓦缸。

这瓦缸通体黑黢黢的,表面似乎上了釉,缸口被一块破旧的红布紧紧蒙着。

红布边缘又用粗麻绳扎得死死的,似乎是生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透着一股子的诡异。

王婆子双手抱着瓦缸,将其小心翼翼的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

紧接着目露凶光,咬破舌尖,一口腥血直接朝着瓦缸喷去。

刹那间。

红色的破布顿时更加妖艳。

便在同时,

三根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起来。

瓦缸里面立时传来类似于指甲摩擦的尖锐刺耳声。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见到这一幕。

王婆子脸上闪过一丝惊惧。

又想起来什么,赶忙恭恭敬敬的跪在一边,大气不敢喘。

不多时。

王婆子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上一沉,冷飕飕。

脖子上的重量越来越大

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那里。

想要将她的脑袋砸向夯实的黄土地面。

王婆子浑身哆嗦,想起李老爷的叮嘱,赶忙用尽浑身力气上挺着脑袋,就像是怕自己的脑袋真的会碰到地面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

那股负重感终于消失。

王婆子长松一口气,赶忙沾了舌尖血,歪七扭八的在桌上写下一个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