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收徒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雾气，孟音艰难的向上攀爬，双腿犹如灌了铅，嗓子里有淡淡的血味儿，却只能拼命调整呼吸。

这就是进入青云宗的第一场考核，登云梯，管事弟子当时说的是，登云梯没有尽头，爬到你爬不动为止，通过与否自会有人通知你。有意收徒的长老们会在云镜前观看，都好好表现吧。

孟音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阶，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阶，周围看不到任何人，只是一味的向上爬。

此情此景，孟音想到了几乎是每个大学生的噩梦——体测八百，想到每次测完大家脸色涨红，喘着粗气，捂着胸口，面面相觑，怂骂一句“学校这是想要了我的命”，孟音满是汗水的脸上忍不住露出来一丝笑意。

等回去了，一定要约着见一面，一定能回去的！

云镜前，有人静坐浅笑，有人迫切，有人面色漠然。

“你说见月带回来的这小丫头笑什么呢，青玄”，一道戏谑的男声响起。

“不知”，黑衣男子面色肃然，声音沉稳，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哎呀，你真是无趣”，紫衣男子面若好女，脸上带了一丝亲昵的抱怨。

“这么好奇，不妨收入门下，正巧青离真君你门下如今也只有时章一个徒弟”，青衣女子抬手，端起一盏茶，素手纤纤，面色清灵。

“栖梧掌门未来，想必是不意收徒，你我三人中，青玄向来只收男徒，我呢，今年又允了收我本家的一个后辈，这丫头又是难得的单冰灵根，不收为亲传当真是可惜了。”

“清和真君怎知我正有此意，当真是与我心有灵犀”，青离真君说着还冲栖梧抛了一个媚眼，当真是风情万种。

清和简直不忍直视，只能说还好长得美倒是不显得油腻，青玄一直不说话。

三人那边聊得火热，这边孟音已经结束了考核，她是第一个完成考核走出登云梯的人。

原来这登云梯实际上只是一个法器，当受试之人突破极限后，就会被自动弹出，孟音就是爬着爬着，发现脚下的梯子突然消失了，四周雾气消散，她回到了地面上。

孟音走出登云梯后，站着休整片刻后，一个锦衣华服，粉雕玉琢的小少爷走了出来，已经出来且面色平静的孟音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孟音也有点惊讶，眼前这个小少爷挺快的呀，还以为小少爷都是吃不了苦的呢。

慢慢的其他小孩也出来了，这片空地逐渐站满了小朋友，大概有七八十位，差不多是孟音小学时一个班的样子。

小孩大都七零八落的站着，只有刚才那个第二个出来的小少爷旁边围了好几个人。

“沈少爷，你肯定是第一个出来的吧”，一个半大少年弯着腰，面上带笑对着沈期说。

“那还用问，谁还能比沈期更厉害。”

“我就知道，沈期哥哥肯定是我们里面最厉害的”，一个鹅黄色襦裙的小女孩脸上满是自豪的说。

“闭嘴，吵死了”，沈期看了孟音一眼，面色有些许不自然。

那群鬼灵精的少年立刻就知道他们算是马屁拍到狗腿上了，讪笑着挪开了些许，只有那小少女还站在沈期旁边。

“沈期哥哥别难过，千瑶相信哥哥，肯定是有人作弊了”，洛千瑶目光恨恨的望着孟音。

孟音有些无奈，这对少爷小姐在原著里都不是无名无姓的人物，沈期是男主白月光暗恋后期坠落泥潭的高冷剑修，洛千瑶是原本暗恋沈期但是一直得不到回应后来企图废了白月光的痴情女配。孟音表面是男主师尊实则魔教卧底意图灭掉青云宗的中等boss，很好都聚在一起了，就差一个表面光风霁月实则阴暗觊觎男主剑骨和正宫的大师兄顾庭兮。

说曹操曹操就到，只听见一声清凉的鹤吟，仙鹤驮着一个人降落，白衣男子缓缓走下来，温和俊雅，明明是一样的衣服，穿在男子身上当真是容色倾城。

“快看，大师兄来了”，有人期许。

“大师兄是真的姿容出众啊”，有人感叹。

“要我说，还是青离真君姿容更盛”，有人不服。

“智者欣赏，愚者比较”，有人无奈。

孟音想，很好，大boss要出场了。但看脸的话，很难想到顾庭兮会是大反派，这张脸，这身气质，简直太光风霁月了好吗，让人只会想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孟音饶有兴致的站在队伍后方打量着顾庭兮，想要看穿他的伪装。

没想到，顾庭兮的目光突然望过来，虽然脸上依旧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孟音还是感到了一丝危险，孟音迅速低下头。

“各位都是通过登云梯考验的佼佼者，恭喜诸位。但是修仙不只是考验大家的耐力，能否得道成功，心性至关重要。所以最后一关的考验是幻境测试。”

顾庭兮语气略微停顿了下，转而强调，“诸位可能会看到你内心最恐惧的东西，也可能是最留恋的东西，能否坚守道心，灵台清明，将决定诸位能否入我青云宗。”

孟音点点头，倒是不担心，应该很容易过的吧，肯定是。

大家都发放了一个玉牌，轮流进去前方的阵法中，轮到孟音的时候，顾庭兮富有深意的一眼望了过来，快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只是孟音一直比较关注这位大boss，当然没有错过这一眼。

只是为什么呢，难道他也是魔教的卧底，不对呀，那为什么阁主还要派自己呢？

还在疑惑呢，孟音就发现眼前的场景换了。

热气腾腾，油香滚烫，竟是大学里发生过无数次的宿舍聚餐吃火锅，孟音知道是的假的，却还是忍不住留恋，忍不住跟大家坐在一起笑，安稳平和的大学生活当真是令人怀念。

纵然万般不舍，孟音还是冲她们摆了摆手，待我回去后我们再见。

在孟音起身站立到一旁的时候，面前的场景又是一换。

宽敞明亮的教室，前后的空调呼呼呼的吹着，教室前面贴着标语“去年的遗憾，今年用汗水填平”，后面是“多一年努力，少一生遗憾”，这是孟音复读那一年的教室。

孟音没有觉得什么走不出的，这是觉得怀念。

那年夏天试卷如雪花般纷飞，是记忆里永恒不变的青春年少，奋力拼搏。

孟音接住了自己课桌上即将掉落的一张物理卷子，转眼间又坐在了高考的考场上答题，孟音还能记得的只是数学题很难，但她不慌。

孟音笑了笑，把数学试卷撕了，好爽啊。

场景再次变换，这次她看到了顾庭兮，脸上是一挂的温柔浅笑，“你过关了。”

孟音不信，继续往前走。

直到尽头，孟音发现这是真的结束了，阵法的边缘发出淡淡的荧光，手中的玉牌互的化为点点光芒融入四周的边界，孟音抬步走出阵法，看到了外面的一行白衣人，没有顾庭兮。

“小姑娘，很厉害，又是第一个出来的，叫什么名字”

“孟音。”

白衣修士翻了翻记名册，发出惊呼，“上品冰灵根。”

孟音淡定点头。

紧接着沈期也出来了，面色平静，登记完后他走到孟音身边。

“你很厉害”

“嗯，我知道。”

“但我不会认输的。”

“嗯”，孟音不太想跟这个沈期有太多交集。

“哼，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沈期脸上有些生气，握了握拳头强行忍住了。孟音看着气鼓鼓的沈期，有些想捏捏他的脸，好可爱。

这一关最终通过的差不多只有三十人左右，50%的通过率。

接着他们就被带到了青云殿前面，一个一个小朋友进去，孟音觉得这是面试。

孟音进去了大殿，熟悉的场景，孟音刚要屈膝跪下去，一股力量扶住了她，她又站了起来。

“一上来就跪，行如此大礼，那我们不收你都不好意思了”，面前一个长相妖异的紫衣男子开口了。

“青离，别逗人家小姑娘了，你叫什么”，青衣女子开口了，音色空灵，如大珠落玉盘。

“我叫孟音，今年九岁”，孟音面上沉稳，实则内心，也很沉稳，毕业季的大学生不说几百场面试了，至少几十次是有的。

“我先说了，这丫头我要了”，还是刚才的紫衣男子，青离真君。

“哎哎哎，老夫我还没说话呢，这小丫头是冰灵根，正适合练我门下独有的玄冰诀。”

“我觉得好像也挺适合我的玉女心经”，清和真君是刻意给青离添堵。

青离真君脸黑了，“孟音这小丫头我带走了，我还约了好友去下棋呢，先走一步了。”

“哎哎哎”

“呵呵，只怕不是下棋，是下山喝酒吧”

青离真君才不管，说着飞身而来，拉着孟音飞走了。

孟音：......不问问我本人的意见吗？

两人很快到了一座山峰上，巨大的石碑上剑行山三个大字很是显眼。

“时章，快出来，看为师给你带了个什么小东西回来”，青离兴致勃勃。

又被凤吹了一路的孟音面无表情：......什么东西？

一个半大的红衣少年从竹屋里走出来，看到师傅手里牵着的孟音，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