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湖的晨雾还未散尽,鹤晓芸的雪舞云鹤枪已在演武场划出十二道晶弧。鹤羽流云甲的鳞纹在晨光中流转,每片翎羽都精准地折射着莫离的修罗焰——他正靠在廊柱上,看似慵懒地擦拭赤瞳斩月刀,刀刃却在无意识中模仿着她枪势的轨迹。
“破绽在肩甲第三片翎羽。“莫离的声音混着刀身清鸣,“冰原试炼时,镜渊触手专攻那里三次。“他抬头,赤瞳映着她微顿的枪尖,“别依赖仙器的自动防御,老子的刀刃不会每次都替你挡住。“
鹤晓芸收枪,听风飞羽冠的翎羽扫过肩甲:“知道你心疼甲胄。“她故意晃了晃枪穗,上面新缠的修罗焰流苏发出噼啪轻响,“不过冷轩说,这套甲胄的锻造材料里,掺了镜渊核晶的碎片。“
青鸾的星图纹在药庐窗口亮起,她抱着晶状药箱穿过演武场,靴底碾碎昨夜积雪:“别听冷轩胡扯。“她将药箱递给鹤晓芸,里面整齐码着星落草膏与修罗焰淬炼的绷带,“甲胄的核心是你的善念火,就像晓芸的枪,从来不是靠材质取胜。“
远处镜渊入口方向,冷轩的传音玉简突然炸裂。莫离的晶体手臂接住纷飞的光屑,赤瞳骤缩:“霜狼原的善念晶核被不明力量侵蚀,修者的晶印在逆向转化。“他的指尖划过玉简残片,“是镜渊意识的余孽,用混沌雾魇伪装成我们的模样。“
鹤晓芸的雪舞云鹤枪自动指向北方,枪缨上的善念火瞬间转成赤金——那是修罗焰被激怒的征兆:“调虎离山计。他们知道我刚获得仙器,想试探共生祭坛的防御。“她扯下听风飞羽冠,任由长发在晨风中飞舞,“青鸾,通知冷轩启动星图预警;莫离,陪我去会会这些冒牌货。“
两人的晶带在演武场石板上投出交叠的影子,莫离的刀刃与她的枪尖几乎同时出鞘。青鸾的银针已在药庐顶布下十二道星图阵,声音透过星图力传来:“小心雾魇的言灵模仿,它们会复制你们的战斗招式。“
霜狼原的暴雪比预想中更烈,鹤晓芸的千里踏雪靴刚踏上冰层,便听见熟悉的轻笑在风雪中回荡——那是阎煞特有的、带着岩浆粗粝的笑,却在触及她的鹤形晶印时,多出了不该有的阴冷。
“降星之子,善念守护者。“雾魇凝聚的假莫离踏碎冰层,赤瞳中流转的不是三色流光,而是单一的混沌黑,“听说你得了新玩具?“他的刀刃劈来,竟带着莫离从未用过的、纯粹破坏的修罗焰。
鹤晓芸的枪尖精准地格开攻击,甲胄鳞纹自动浮现出青鸾的星图盾:“你的模仿很像,但——“她的枪穗突然缠住对方刀刃,善念火顺着雾魇的手臂蔓延,“莫离的刀刃,从来不会对我露出破绽。“
假青鸾的银针从侧方袭来,却在触及鹤羽流云甲时崩成黑雾——这套甲胄的每片翎羽,都刻着三人共战时的默契坐标,外人无法模仿。鹤晓芸的枪势突然变招,将莫离教她的「双魂破影斩」与自己的「鹤影三叠」融合,晶状鹤羽在暴雪中划出肉眼难辨的轨迹。
“破绽在刀柄。“她的枪尖抵住假莫离的咽喉,善念火在对方眉心烧出混沌核心,“真正的莫离,握刀时小指会多缠半圈,那是怕我从后方突袭的习惯。“
雾魇在崩解前发出尖啸,化作千万只赤瞳飞蛾,每只翅膀都印着「共生必毁」的血字。鹤晓芸的枪芒扫过飞蛾群,雪舞云鹤枪突然发出清越鸣响,将血字灼烧成「共守」的金印——这是仙器与她心意相通的证明。
莫离的刀刃同时劈开最后一只雾魇,晶体手臂擦过她肩甲的翎羽:“不错,懂得用老子的战斗习惯反制敌人。“他望着远处逐渐清晰的共生祭坛,那里的修者们正举着晶印向他们跑来,“不过下次记得——“
“记得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不是依赖我的习惯。“鹤晓芸替他说完,枪穗轻轻扫过他手背的旧疤,“冷轩说,镜渊余孽在收集我们的战斗数据,想破解三光......“她及时改口,“想破解我们的配合模式。“
暴雪不知何时停了,霜狼原的天空露出湛蓝。鹤晓芸望着修者们眉间重新亮起的晶印,发现他们正模仿她的枪势摆出守护姿态。千里踏雪靴的靴底传来轻微震动,那是现世与镜渊的晶印网络在向她汇报平安。
“回仙鹤楼吧。“莫离的刀刃归入鞘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枪穗上的修罗焰流苏,“青鸾肯定备好了能驱散混沌余毒的星落草宴。“他忽然转身,赤瞳映着她甲胄上的鹤形光影,“不过在那之前——“
“不过在那之前,先看看你的刀。“鹤晓芸忽然伸手,按住他欲掏酒壶的手,“雾魇的混沌气渗进了你的修罗纹,刚才格挡时,你晶体手臂的温度低了三度。“
莫离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任由她的善念火顺着刀柄流入体内:“啰嗦。“他低声说,却在看见她甲胄心口的三光印时,忽然轻笑,“不过有件事你说错了。“
“什么?“
“我的刀刃,永远会为你留着破绽。“他转身走向共生祭坛,声音混着风雪,却清晰传入她耳中,“因为你是唯一值得我交付后背的人。“
鹤晓芸望着他的背影,雪舞云鹤枪的枪缨轻轻颤动。她知道,即使没有三光链的束缚,没有回忆的佐证,这份背靠背的信任,早已在无数次共战中,刻进了彼此的骨血。就像此刻,霜狼原的阳光穿过她的鹤羽甲胄,在莫离的刀刃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那影子与她的枪芒,正共同编织着镜渊与现世的新秩序。
星落湖的方向,青鸾的星图力化作光桥,连接着霜狼原与仙鹤楼。鹤晓芸踏上去的瞬间,听风飞羽冠的翎羽忽然亮起,她「看」见现世的每个角落,都有修者们举着晶印,以他们为坐标,筑起抵御混沌的防线。
雪舞云鹤枪在她掌心发烫,不是因为战斗,而是因为感动——原来真正的力量,从不是仙器的璀璨,而是当她披上鹤羽甲胄时,莫离的刀刃永远在左,青鸾的银针永远在右,而他们的脚步,永远朝着同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