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冰湖龙吟·牵鳞共风

塞北的极夜来得格外漫长,三人在雪原迷路时,撞见了那汪被冰封的琥珀湖。湖面下蜷缩着条巨蟒般的生物,银蓝鳞片间嵌着冰棱,唯有腹部的雪焰纹还在微弱搏动——那是雪狼族传说中守护星轨的「风雪白龙」。

“莫离,刀刃别碰冰层。“鹤晓芸拽住他欲劈冰的手,善念火顺着掌心渗进冰面,映出白龙闭合的瞳孔,“它的呼吸在冰层下形成了气泡链,像姑苏绣娘穿针的线。“

青鸾的银针已抵住冰面,星图力顺着气泡链游走:“脉息虽弱,却与猎户座的三星同频。晓芸,用你的帕子裹住冰面——莫离的火焰太烈,会灼伤它的鳞甲。“

莫离耳尖发红,默默掏出绣着银鹤的帕子——那是鹤晓芸在姑苏送他的,此刻正被她用来包裹掌心的善念火。当帕子触到冰层,银鹤纹突然发出微光,与白龙腹部的雪焰纹形成呼应,冰层表面竟浮现出江南紫藤与塞北雪狼共舞的图案。

“原来它在等懂得共生的人。“鹤晓芸的指尖划过冰层,发现白龙的尾椎被三道冰棱刺穿,正是镜渊余孽留下的「逆熵冰刺」,“青鸾,用星图术定位冰刺节点;莫离,用炭炉的余温慢慢融化表层冰层。“

莫离蹲下身,将姑苏带来的炭炉贴在冰面,火焰纹与雪焰纹在低温中发出轻响。他忽然想起诺敏说过的「雪焰需借柔光苏醒」,于是脱下外衫垫在炉底,用体温为火焰降温:“老子的火焰,也能像银鹤的羽翼般温柔。“

青鸾的银针精准刺入冰刺节点,星图力化作细雪填补白龙鳞甲的裂痕。鹤晓芸则解开腰间的布穗,将三年前在乱葬岗捡到的、莫离的旧刀刃碎片嵌入冰层——那碎片曾沾染过他的血,此刻却成了唤醒白龙的钥匙。

冰层在三色微光中裂开细缝时,白龙的瞳孔终于睁开。它的龙吟混着极光的震颤,震落了莫离发间的冰棱:「千年了,终于有人懂得用体温融化逆熵,而非用刀刃劈开冰雪。」它望向鹤晓芸手中的布穗,「你腰间的残刃,可是当年星落湖之战的遗物?」

“是同伴留下的温度。“鹤晓芸替它抚平山脊的冰棱,发现每片鳞甲上都刻着古老的星轨,与青鸾医经里的残页完全吻合,“我们在姑苏的长街,见过与你相似的雪焰纹。“

白龙的尾尖轻轻扫过三人,风雪突然在湖面上织出幻象:千年前的星落湖畔,银鹤与雪狼围绕着白龙共舞,镜渊的水面倒映着三色光焰。青鸾忽然明白,这便是雪狼族传说的真相——三光本为一体,白龙正是最初的共生体具象。

“你的伤......“莫离望着白龙尾椎的凹陷,忽然想起在炽热熔岩替鹤晓芸挡下的那道伤,“需要星落草膏吗?“

白龙低吟着摇头,摘下自己最中央的银鳞——那鳞片泛着极光的七彩,却在边缘嵌着雪焰与银鹤的纹印:「这是风雪之鳞,能召唤塞北的季风。」它将鳞片放在莫离掌心,「当你们的糖粥暖不了极夜,风会带你们回家。」

极光在白龙展翅时达到顶峰,它的身影掠过雪原,在冰湖留下三道交织的风痕——正是三人晶带曾在姑苏夜市留下的轨迹。诺敏的雪橇队寻来时,看见莫离掌心的龙鳞正在融化,却在雪地上长出了半株星落草,花瓣是银鹤与雪狼的形状。

“祭师说,风雪白龙只向懂得分享温暖的人现身。“诺敏捧着龙鳞惊叹,忽然指向远处的冰原,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由风痕组成的路标,“看!它给我们画了去星落湖的路。“

是夜,三人围着火塘查看龙鳞。莫离发现鳞片内侧刻着细小的字:「光的轨迹,不在天上,而在牵着手踩出的雪路上。」鹤晓芸忽然轻笑,将龙鳞系在鹤羽枪穗上——那个早已褪去光华的布穗,此刻却因龙鳞的微光,显出了银鹤与雪狼共舞的纹路。

“青鸾,你说白龙为什么选我们?“鹤晓芸望着火塘中跳动的、融合了雪焰与桂花香的火焰,“是因为我们的帕子,还是炭炉,或是......“

“因为我们在冰湖救它时,用的不是武器,而是帕子、炭炉、还有彼此的体温。“青鸾替她将龙鳞系紧,忽然指向窗外,极光正以龙鳞为中心,重新排列成猎户座的三星,“白龙懂得,真正的守护,是像这样,把刀刃变成暖炉,把枪穗变成摇篮。“

莫离忽然将龙鳞贴近鹤晓芸的耳畔,风雪的低吟中,竟混着姑苏评弹的尾音:“老子觉得,它更像我们在塞北捡到的、会飞的糖画。“他耳尖发红,却在看见她眼中的笑意时,忽然握住她的手,“不过有了这鳞片,以后迷路时,风会替我找到你。“

雪原的夜风穿过冰屋,龙鳞发出清越的鸣响。鹤晓芸望着掌心与莫离交叠的纹路,忽然明白,这条被冰封的白龙,不过是他们旅途中的又一盏灯——就像姑苏的长街、塞北的雪焰,都是光的不同模样,而他们的手,永远是点亮这些光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