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介绍个女朋友！“午休时张宇轩把可乐罐拍在门文昀面前，惊飞了他手边的灰雀。少年正蹲在槐树下摆弄铜铃，镜片后的眼睛弯成狡黠的月牙：“哟，打完邪祟就想谈恋爱？“
宁渊突然从背后拎住张宇轩衣领，银铃扫过他后颈泛起微凉：“别信他，这些铜铃能勾人...“话音未落，门文昀已掏出本泛黄的笔记本，封皮烫金的「良缘簿」三字沾着暗红斑点。
“整个西京的适龄姑娘都在这儿。“门文昀抖开密密麻麻的名单，纸页间飘出若有似无的檀香，“物理系的高岭之花？话剧社的混血美人？“他指尖划过某个名字时，铜铃突然轻颤，“不过最配你的，还属...“
“停！“宁渊猛地按住本子，兽类竖瞳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你又想搞什么名堂？“
门文昀推了推眼镜，露出狐狸般的笑：“今晚七点，北院荷花池。我保证来的姑娘，个个...“他故意拖长尾音，腕间铜铃奏出轻快节奏，惊得池边锦鲤翻起银浪。
暮色浸透荷香时，张宇轩站在九曲桥头攥紧衣角。水面倒映着月亮，突然泛起涟漪——五个撑油纸伞的姑娘从对岸走来，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却覆着细密鳞片。
“这是鲛人族的...“门文昀话没说完，宁渊的银铃已震碎半池月光。白狼虚影在少年身后浮现，吓得姑娘们尖叫着化作鱼尾潜入水中，只留下漂浮的绣鞋。
“我说过别用妖类糊弄人！“宁渊揪住门文昀衣领，后者却慢悠悠摸出枚发光的铜铃：“别急嘛，重头戏还在...“
铃声骤响，竹林深处传来环佩叮咚。穿汉服的少女提着宫灯款步而来，发间步摇垂着珍珠流苏，只是眼角朱砂痣红得滴血。张宇轩正要开口，宁渊突然将他扑倒——少女的灯笼炸裂，飞出的不是烛火，而是成百上千只噬血飞蛾。
“够了！“张宇轩爬起来时膝盖擦破了皮，“你根本不是在牵红线！“
门文昀摊开双手，铜铃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我可是按「缘分」办事。“他指尖划过良缘簿某页，张宇轩的名字旁赫然画着个狰狞的狼头图腾，“毕竟，能和守夜使产生羁绊的，从来都不是凡人...“
宁渊的银铃突然悲鸣。张宇轩转头看见少年脸色惨白，皮肤下的淡金纹路正在疯狂游走。门文昀趁机甩出铜铃，锁链缠住宁渊手腕：“该让你记起真相了，当年你自愿成为封印的...“
“放开他！“张宇轩抄起岸边石块砸过去。混战中良缘簿掉入水中，被锦鲤叼走的纸页上，浮现出宁渊八十年前的照片——身旁站着的少女，面容竟与张宇轩七分相似。
荷花池的雾气漫过脚踝，门文昀的笑声混着铜铃回荡：“好好想想，你为什么会对他的铃铛声...“话未说完，宁渊挣脱锁链扑来，银铃与铜铃相撞的刹那，月光碎成万千银鳞。
当张宇轩再睁眼时，只剩宁渊蹲在身边，用绷带仔细包扎他的伤口。少年耳尖泛红：“下次...别随便相信牵红线的妖怪。“
夜风送来残荷清香，张宇轩望着宁渊发顶晃动的银铃，突然想起门文昀最后的话。水面倒影里，两人的影子交叠成模糊的轮廓，像极了古画上并肩而立的守夜使与他的...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