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腐牙氏族的战争

“最近的实验材料质量很差呀……”在忙碌了整整三个小时后终于从秘密实验室里出来的扎格里在自己的罩袍上擦了擦手上沾染的鲜血。

就在刚刚，他亲自实行的血肉剥离实验中，作为纳垢感染者的奴隶鼠在刚刚打开胸腔后没过多久就立即死去了。

他在死掉之前疯狂挣扎，导致多出了很多不必要的伤口和骨折，这些不仅加速了他的死亡，还导致了实验完全无法进行下一步，将剥离的肉体放进血肉引擎中。

这很不正常，因为扎格里所释放的纳垢瘟疫除了能带来大量的腐败和溃烂外，还能在鼠人感染一段时间后将其痛觉和其他的大部分感官的感受力削弱，让他不那么敏感。

“不应该呀，这个按时间上来讲已经是III期感染了，早就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才对，但为什么挣扎得这么激烈？”扎格里将自己手中的小刀一刀刀扎在木质桌面上，然后又拔出来。

“不，不对！”他突然反应过来，这次的受试者似乎有什么不同。

“取来材料时，仅仅是从时间上推断了他的感染程度，但却没有真正从实际上做过判断。”他眉头紧皱，立刻又冲进了秘密实验室。

一块脏兮兮的木板上，惨死的奴隶鼠耷拉着舌头，双眼无神地躺着，腹部被敞开，露出了花花绿绿的内脏。

扎格里并未感觉不适，他径直将手指伸进了那一堆五颜六色的肉块之中，不断地抚摸揉捏着。

“内壁光滑，没有颗粒感……嗯，血管清晰，没有皮下出血的痕迹。居然连最容易出现的炎症也没发生，真是太奇怪了。”扎格里收回了自己的手，他转身走向这处地穴最阴暗的角落。

一副像是盔甲的玩意正放在那里，上面插着装满瘟疫“原浆”的玻璃瓶和导液铜管。

他打开了盔甲的内部，里面全都是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针头。

而一副早已被剥掉了皮和四肢骨骼的鼠人躯体正在里面蠕动着，看起来诡异而令人不适，那具躯体已经高度变异，上面早已布满了多出的长满不整齐獠牙的嘴，完全没有用处且不能转动的眼球。

还有无处不在的永远不曾停止分泌脓液的豁口与疱疹。

“难道这一次成功真的无法复制，”扎格里刚刚触及过内脏的手又开始抚弄自己的下巴，“慈父的恩赐怎会如此不堪？难道说大角神尊最近又回心转意不再合作了？”

“不可能啊。”

他又转身向着失败者走去。

他再次仔细地检查起来，这一次，有了意外发现。

扎格里的眉头再一次紧皱起来。

半个小时后，扎格里来到了矿坑，这里同时也是他实验材料的重要来源，他近乎每天都会来这里释放传播納垢瘟疫。但这一次有些不同，他一面走一面观察着四周的矿工奴隶鼠们的健康状况。

凡是被他的目光所扫到的奴隶鼠们纷纷避开他的视线，生怕只要自己一和这个工程术士对上眼，就会被拉去做什么奇奇怪怪的实验。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他停在了道路的中央。

“你们都干了什么？！”他开始暴怒，声音震颤，又如雷霆。

奴隶鼠们四散而逃，他随手抓住了一个没来得及逃跑的奴隶鼠，将他身上裹着的破布都掀开，那下面是早已被感染但是又治好的伤口。

层层叠叠的癜癍累积在奴隶鼠的后背上，更令他不解的是，那些癜癍的四周，还遍布着好些极为细小的次元石晶粒，不像是在矿坑里劳作的时候沾染上去的，更像是直接从血肉里生长出来的。

看到这里，他伸出手去用指甲夹住了奴隶鼠后背的一颗晶粒，随后用力往外扯。

奴隶鼠难耐地尖叫起来。

扎格里的爪子深深陷入奴隶鼠溃烂的皮肉。当那颗次元石晶粒被连带着神经束抽离躯体时，暗绿色电弧在伤口处噼啪作响。这个发现让他的尾巴不受控制地抽搐——有人在用次元石科技干扰慈父的恩赐。

地穴深处突然传来刺耳的铜钟声。十三声丧钟在菌类孢子的雾气中回荡，扎格里松开爪中奄奄一息的奴隶鼠。他的独眼在黑暗中亮起幽光，这是战争召集令。

“所有崽子立刻集合！“传令鼠的尖叫穿透石壁，“疫病氏族背弃盟约，他们的瘟疫投石机正在轰击第三枢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