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战争开始，李似锦的选择

四天后的夜晚·小院

镜流抱剑倚着月门，冰眸倒映着太师椅上懒散的人影：“师傅，您确定要上战场？“

“怎么？“李似锦晃着酒葫芦，卦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不信你师傅的本事？“他忽然翻身坐起，醉眼里迸出星芒，“当年为师在丰饶孽物堆里杀了个七进七出...“

夜枭掠过槐树枝头，惊落几片枯叶。

“当我杀穿敌阵时——“李似锦指尖燃起星火，在虚空勾勒出烽火连天的幻象，“正巧捡到某个哭鼻子的小剑痴...“

镜流剑穗骤然结霜：“您当年分明是被药师令使追杀，慌不择路撞进战场！“

（星核：哈哈哈哈翻旧账了！）

【系统：检测到宿主正在篡改记忆数据！】

李似锦老脸一红，星火幻象“噗“地熄灭：“咳咳！重点是为师有丰富的抗令使经验！“他忽然抛出酒葫芦，“接着！“

镜流下意识接住，却发现葫芦内刻着密密麻麻的星图——正是当年苍城血战时，李似锦用星核刻下的丰饶令使命途轨迹。

“此战若遇药师令使...“李似锦难得正经，“切记莫看祂第三只眼。“

“到时候，我那景元徒孙在战场上用兵如神——“李似锦屈指弹响酒葫芦，星火在夜空炸成卦象，“你我师徒二人联手，定叫那令使有来无回！“

他斜倚着老槐树，月光透过枝叶在卦袍上洒下斑驳光影。镜流注意到师傅腕间的星核纹路正与天上贪狼星共鸣——那是七百年前苍城血战前夕，他曾展现过的“天罡阵“起手式。

（星核：喂喂！你强行调用本大爷能量会短命的！）

【系统：检测到宿主正在透支生命值！剩余时限：23时59分】

镜流突然剑指苍穹，寒霜顺着剑锋冻结星火：“师傅。“她嗓音比剑气更冷，“若您再敢用禁术...“

“安啦安啦~“李似锦嬉笑着用二胡弦缠住她的剑穗，“这次有景元那小子当诱饵，为师只需...“

远处神策府突然钟声大作，景元带笑的声音随传讯符传来：“师祖，拿徒孙当诱饵的计划——“得加钱。“

李似锦被茶水呛得直拍胸口：“咳咳！“他抹着嘴边的茶渍讪笑，“都是一家人...“突然揽住景元肩膀，“谈钱多伤感情啊~“

卦签从袖中滑落，在地上拼出「破财免灾」的谶言。镜流剑尖一挑，将签文冻成冰渣：“师傅，您上月在金人巷赊的三十坛酒...“

（星核：哈哈哈翻旧账了！）

【系统：检测到宿主正在搜索“如何快速转移债务“】

“铛——“

战钟轰鸣穿透云层，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李似锦手中茶盏泛起涟漪，映出天际扭曲的丰饶命途轨迹。

“嗯？“他指尖轻点案几，星火在卦签间跃动成阵，“来得倒是快。“

（星核：卧槽！这能量波动绝对是令使！）

【系统：检测到药师赐福浓度突破阈值！建议立即撤离！】

镜流剑锋已凝出三尺冰霜：“师傅，穷观阵传讯——“

“走！“李似锦振袖起身，卦袍无风自动，“该会会'老朋友'了。“

广场之上，腾骁立于点将台。这位罗浮将军的战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鎏金重剑直指天际扭曲的建木虚影。

“诸君！“声如洪钟震彻云霄，“丰饶孽物已至罗浮星槎！“他剑锋扫过台下万千云骑，“可还记得入军时立下的誓言？“

“仙舟翾翔——“

“云骑常胜！“

山呼海啸般的回应中，三万柄阵刀同时出鞘。寒光映亮夜空，惊起栖在星槎桅杆上的帝弓司命雕。

腾骁的重剑轰然插入玄武岩台基：“谨守此誓！吾等云骑——“

“誓如云翳障空！“三万人齐声接令，声浪震得建木枝条簌簌断裂。

“卫蔽仙舟！“

将军拔剑振臂，神君法相自九天垂落金光：“全军！“

“出击——！“

腾骁立于星槎舰首，战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他望着云海彼端逐渐凝实的扭曲身影，重剑泛起鎏金锋芒：“倏忽——“

翻涌的云浪骤然撕裂，千手千眼的丰饶令使踏着建木枝条显现。无数触须如活体巨蟒缠绕星槎，其中一条触须末端裂开猩红瞳孔：“五百年...“万千人声叠合成刺耳尖啸，“尔等蝼蚁仍未学会跪迎长生？“

“该长记性的是你！“腾骁挥剑劈碎袭来的触须，神君虚影在他身后凝成弯弓搭箭之势，“上次被射爆的三颗眼珠...“将军冷笑，“看来丰饶赐福也不过如此。“

黑雾中万千枝条骤然收束，丰饶令使的真容在腐化星核中显现：“腾骁...“祂第三只眼流淌着琥珀色脓血，“这次本君势必要将罗浮...炼成新的建木温床！“

“哦？“腾骁振剑劈开袭来的藤蔓，神君法相撕碎迷雾，“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镜流踩着冰霜剑气掠过残骸“她剑锋所指之处，云海冻结成万顷冰原，竟将建木枝条生生定在半空。

（星核：草草草！这疯婆子比药师信徒还吓人！）

【系统：警告！星核能量过载！宿主快切断与镜流的共鸣！】

李似锦却逆着溃散的云骑军腾空而起，腕间星核纹路亮如烈日：“倏忽小儿！“他甩出七十二道燃烧的卦签，“可还记得苍城血战的'款待'？“

卦阵中浮现的，赫然是七百年前被「渡厄星芒」洞穿的千目疮痍之景。

“李——似——锦——！“倏忽主干上万千瞳孔同时充血，声浪震碎方圆百里的云槎残骸。

星核纹路在李似锦腕间流转如熔岩：“怎么？“他踩着破碎的卦签凌空而立，“上次被老子捅穿的三十六颗眼珠子...“指尖星火凝成长枪虚影，“都长齐了？“

“轰！“

建木枝条突然爆出漫天血雾，凝结成七百年前苍城血战的场景——画面中李似锦手持星核长枪，正将半截枪身捅进倏忽主瞳。

“这次...“万千触须化作血肉牢笼，“本君要把你的星核炼成长明灯！“

（星核：啊啊啊要死要死！早说别惹这疯批！）

【系统：检测到丰饶赐福污染！建议立即——】

“就凭你？“李似锦突然撕裂上衣，心口浮现的渡厄星纹与建木核心共鸣，“当年能剜你千目——“星核长枪轰然成型，“如今就能碎你万瞳！“

景元的神君法相突然撕裂云层：“师祖！鳞渊境的'大礼'备好了！“

丹枫的龙吟自海底传来，被封印七百年的渡厄星芒破水而出，正与李似锦手中长枪严丝合缝！

刹那间，渡厄星芒化作流光贯空！

“唰——“

长枪裹挟着七百年前的星核余威，竟将空间割裂出璀璨银河。枪锋所过之处，战场上的丰饶孽物如遇骄阳的霜雪，顷刻间汽化成漫天磷火。

“喀嚓！“

建木核心爆出琉璃破碎般的脆响。倏忽主干上三万六千只瞳孔同时收缩，却见那星芒长枪——

先贯穿祂在苍城之战留下的旧伤，

再刺穿此刻罗浮云海的新阵，

最终挟着巡猎命途的辉光，直逼祂唯一真实的命门！

（星核：卧槽！这招「刹那永恒」你他妈早就会了？！）

【系统：警告！宿主生命体征急速衰退！】

李似锦踉跄着擦去嘴角血渍，星核长枪插在云海裂隙间泛起涟漪：“咳咳...如何？“他染血的指尖划过倏忽破碎的瞳孔，“这一招，和七百年前相比——“

“噗！“

腾骁倚着半截断剑咳出金血，却仍咧嘴笑道：“功力不减当年啊。

李！似！锦！“

倏忽主干上数百颗眼珠同时炸裂，墨绿血雨腐蚀得建木枝条滋滋作响。祂用三条触须捂住心口黑洞，万千声线嘶吼着叠成诅咒：“你们...都要成为建木的养料！“

（星核：要死要死！这疯子的赐福在重组！）

【系统：警告！宿主脏器破损率已达63%！】

镜流突然踩着冰阶跃至半空，剑锋凝聚的霜华竟与星核共鸣：“师傅！鳞渊境的潮汐要来了！“

李似锦闻言瞳孔骤缩，猛地拽起腾骁后撤：“老腾！让你的人撤出云海！“

景元神君虚影恰在此时撕开天幕，少年将军的笑声裹挟着龙吟传来：“师祖，您当年埋在古海的'烟花'...“他挥袖展开穷观阵投影，“该炸了！“

丹枫龙尾卷着青铜箱破浪而出，箱内七百年前封印的「渡厄星芒」正与建木核心产生致命共鸣！

李似锦按住腾骁肩头，星核纹路在掌心明灭不定：“镜流和景元...交给你了。“

“你想干嘛？！“腾骁反手扣住他手腕，将军甲胄上的血迹还未干涸，“就这点威力祂死不了——“

“你心里清楚。“李似锦突然震开他的手，星火在瞳孔中燃烧成卦象，“三百年前，我就算到今日必有一死劫。“

（星核：卧槽！你他妈瞒了本大爷三百年？！）

【系统：警告！宿主生命体征正在消失！】

镜流剑气撕裂三根建木触须：“师傅！“她看着李似锦冲向爆炸核心的背影，“您要干什么？！“

“替我...“李似锦的声音在能量风暴中破碎又重组，“照顾好那坛埋在槐树下的仙人醉！“

景元的神君法相突然自爆成漫天金光，硬生生在能量场中撕开缺口：“师祖！鳞渊境的星核共鸣——“

“要的就是这个！“李似锦大笑着张开双臂，七百年前封印在体内的渡厄星芒尽数释放，“倏忽小儿！这份'大礼'——“

星核纹路突然脱离他的身体，在虚空凝结成当年苍城血战时的星君法相：“可还熟悉？！“

“李似锦！你这个疯子——“倏忽的万千瞳孔迸出血泪，建木枝条在星核辐射下疯狂抽搐。

“哈哈哈哈！“李似锦在能量风暴中逆向而行，心口的渡厄星纹已蔓延至脖颈，“现在...我只要你给我陪葬！！“

镜流斩断缠绕而来的触须，冰霜剑气竟混着血珠：“师傅！不要——！“

星核彻底剥离的刹那，李似锦回眸轻笑：“徒儿...“他身影在强光中逐渐透明，“这辈子是为师找到的你...“

“下辈子...“最后的声音湮灭在星爆中，“为师还找你当徒弟！！“

当光芒消散时，景元接住空中飘落的半枚玉佩——内侧刻着「流」字的剑痕犹在。

丹枫龙尾卷着的青铜箱突然震颤，十年前的留影珠映出少年李似锦抱着幼年镜流哼唱：「寒月照铁衣，春风度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