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密函劫影
江南道上,陈风策马狂奔,怀中紧护着吕清瑶临终前递来的密函。腊月的寒风如刀割面,他却浑然不觉,唯有脑海中不断闪现吕清瑶咽气时的惨状——她后心插着一枚血滴子链索,胸前的血迹已凝成紫黑色,显然中了西域“腐骨毒”。
“吁——”马蹄突然踢到一块冻硬的土坷垃,坐骑人立而起。陈风借势跃至路边树杈,却见三道黑影如夜枭般从头顶掠过,其中一人手中血滴子的铁链上,赫然缠着半片带血的衣角——正是他昨夜突围时被划破的!
“果然追来了。”陈风暗自咬牙,将密函藏入树洞,反手抽出腰间软剑。来者共三人,皆着粘杆处标志性的青衫,为首者面覆青铜蝉形面具,正是百晓堂血案中消失的“血滴子三卫”之一。
“交出密函,饶你全尸。”面具人嗓音沙哑,血滴子在掌心旋转出刺耳的嗡鸣。陈风不答,软剑已如灵蛇般刺向其咽喉——这招“白蛇吐信”是云台剑派绝学,专破暗器先手。面具人侧身避开,另外两名杀手的血滴子却已左右夹击而至。
铁链破风之声骤响,陈风旋身挥剑,竟以“破箭式”同时震开两件兵器。但面具人趁机欺近,袖中突然甩出三根透骨钉,陈风举剑格挡,却觉手腕一阵酸麻——对方内力竟远在普通杀手之上。
千钧一发之际,林中突然传来琴音!七弦之音如清泉漱石,竟将血滴子的破空声尽数掩盖。面具人脸色微变,挥手下令撤退。陈风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灰衣女子坐在树杈上,怀中抱着一具焦尾琴,正是百晓堂那位神秘的易容高手苏月柔。
“陈少侠,密函可在?”苏月柔指尖轻拨琴弦,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陈风从树洞中取出密函,却发现封口处已被利器划破,里面的宣纸只剩半张,墨迹洇开成一团黑雾——显然被“化骨水”侵蚀过了。
第二章:贝勒府暗涌
京城正阳门,陈风望着城门上“正大光明”的匾额,心中五味杂陈。自吕留良案后,他已是第三次踏入这座“天子脚下”,却从未像今日这般感受到彻骨的寒意——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粘杆处的暗桩,他们袖口的蝉形刺绣若隐若现,如同一双双窥视的眼睛。
“陈公子,这边请。”柳含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今日扮成卖花少女,竹篮里却暗藏十二枚柳叶镖。二人拐入一条胡同,停在一座朱漆府邸前,门楣上“佟佳府”三个鎏金大字在冬日阳光下泛着冷光。
“巧儿就在后厨当差,”柳含烟压低声音,“她曾目睹贝勒爷与西域商人密谈,桌上摆着的铁箱里,装的正是血滴子部件。”陈风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枚百晓堂特制的“蝉鸣哨”——这是与苏瑶约定的联络信号。哨音未落,屋脊上便掠过一道白影,正是苏瑶的亲信“飞檐燕”。
夜幕降临时,陈风已换上贝勒府小厮的服饰,跟着巧儿混入后厨。巧儿年约十六,生得一双灵动的杏眼,此刻却满脸愁容:“陈公子,自打半个月前西域商人来过,府里就戒严了。昨儿个我给东跨院送饭,听见屋里有人说‘血滴子该试第三批了’,那声音……像是宫里的公公。”
陈风心中一凛——宫里的公公,莫非是粘杆处总管吴良辅?当年吕留良案,正是此人亲自带队血洗嘉兴。他正要细问,忽闻前院传来喧哗声,有人高喊:“贝勒爷有令,今晚锁府清街,闲杂人等一律处死!”
巧儿脸色惨白:“糟了,怕是走水了!陈公子,您快从狗洞出去,我……”话未说完,她突然被人从背后拎起——一个身着蟒纹披风的男子正站在廊下,鹰隼般的目光死死盯着陈风。
“你是谁?”男子手按腰间金镶玉刀柄,陈风注意到他拇指上的扳指,刻着一只展翅的寒蝉——正是粘杆处最高统领的信物。
第三章:密室玄机
陈风不及思索,挥拳直击男子面门。对方却不闪不避,竟以胸口硬接这一拳,陈风只觉如中金石,手腕剧痛难忍。男子哈哈大笑,反手扣住他的脉门:“就这点能耐,也敢来佟佳府撒野?”
千钧一发之际,屋顶突然塌下一块瓦片,正砸在男子后颈。陈风趁机挣脱,跟着巧儿狂奔至柴房,却见柳含烟已撬开地板,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石阶。
“地道直通西跨院密室,”柳含烟递给他一个火折子,“方才在前院看见吴良辅进了这里,血滴子的秘密,或许就在下面。”
地道内弥漫着铁锈与血腥气,每隔十步便有一盏牛油灯,将三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恍如群魔乱舞。行至尽头,一扇青铜门挡住去路,门上刻着九只形态各异的蝉——正是粘杆处“九蝉归巢”的机关。
陈风回忆起吕清瑶密函残片上的字迹:“蝉翼三叠,逆纹而开”,试着将中间那只蝉的翅膀逆时针旋转三圈。只听“咔嗒”一声,门内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门缝中渗出缕缕白雾,带着刺鼻的药味。
“小心,是迷烟!”柳含烟迅速捂住口鼻,甩出三枚淬了解药的银针,钉在石壁上。陈风扯下衣襟包住口鼻,举剑推开铜门,眼前的景象令他瞳孔骤缩——
密室中央摆着三口巨大的铜缸,里面浸泡着全身缠满铁链的“人俑”,他们的脖颈处套着半成品血滴子,胸口插着竹筒,正源源不断地注入某种暗红色液体。缸边的石桌上,摆着一本《粘杆处密档》,开篇便是雍正的朱批:“血滴子可清异己,亦可慑朝堂,着佟佳·隆科多全权督办。”
“隆科多……”柳含烟惊呼出声,“他不是太后的亲弟弟吗?竟私造血滴子!”陈风翻开密档,里面详细记录着血滴子的改良过程:西域精铁锻造的链索、苗疆蛊毒浸泡的刀刃、以及用活人试刀的“蝉翼计划”。
就在此时,地道外突然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一个尖细的嗓音狞笑着:“陈风小儿,你以为能逃出粘杆处的天罗地网?”
第四章:御前惊变
陈风转身欲战,却见吴良辅带着十余名血滴子杀手堵在门口,每人手中都握着双环血滴子,链索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为首的隆科多揭开披风,露出里面的御用黄马褂,嘴角挂着阴鸷的笑:“可惜了,本贝勒还想留你给吕留良的余孽们传个话。”
血滴子破空声同时响起,陈风挥剑劈向最近的杀手,却见对方血滴子突然分裂成两瓣,如巨钳般夹住他的剑身。柳含烟甩出柳叶镖,却被隆科多袖中飞出的金丝软鞭一一击落。
“一起上!”吴良辅尖叫着,血滴子在头顶旋出一片黑光。陈风只觉呼吸渐难,密室内的迷烟已透过衣襟渗入体内,四肢开始发麻。千钧一发之际,地面突然震动,一道剑光如银河倒悬般劈开屋顶——竟是苏瑶带着百晓堂死士杀到!
“陈公子,接剑!”苏瑶掷出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陈风伸手握住,只觉剑柄上刻着“云台”二字——正是父亲当年的佩剑。刹那间,无数回忆涌上心头:父亲在剑冢前教他“破气式”的清晨,母亲在灯下为他缝制剑穗的夜晚,还有清风寨被血洗时冲天的火光……
“破——”陈风暴喝一声,剑光如雷霆乍起,竟将当面而来的三枚血滴子同时震碎。隆科多脸色大变,转身欲逃,却被柳含烟射出的银针钉在墙上。吴良辅见势不妙,甩出袖中短刀刺向陈风后心,却听“当”的一声,短刀被一枚铜钱击落——雍正皇帝竟带着御前侍卫站在密室门口!
“隆科多,你好大的胆子!”雍正脸色铁青,盯着铜缸中的人俑,“粘杆处何时成了你私造杀器的工坊?”隆科多浑身发抖,“扑通”跪下:“皇上明鉴,臣这都是为了大清江山……”
“住口!”雍正抽出腰间佩剑,剑尖抵住隆科多咽喉,“朕何曾让你用活人试刀?又何曾让你勾结西域铁盟?”陈风心中一震,原来皇上早已洞悉一切,此次前来,竟是要借他之手扳倒隆科多!
第五章:蝉翼迷局
隆科多突然惨笑:“皇上难道不知道‘蝉翼图’的秘密?吕留良当年藏下的兵器库,足以武装十万大军!臣不过是想替皇上先一步……”话未说完,雍正剑已出鞘,鲜血溅在密档上,将“蝉翼图”三字染得通红。
陈风趁机捡起密档,却发现最后一页画着一幅地图,标注着“长白山寒潭”的位置,旁边用朱砂写着:“得蝉翼者得天下”。柳含烟凑近一看,惊呼:“这地图的笔迹,与小姐的密函一模一样!”
雍正转身看向陈风,目光复杂:“陈风,朕念你诛杀隆科多有功,既往不咎。但‘蝉翼图’若再流出江湖,休怪朕血洗武林。”说罢,他一甩衣袖,带着侍卫离去,留下满地狼藉的血滴子残骸。
苏瑶捡起隆科多的寒蝉扳指,若有所思:“方才皇上的话里有话,似乎对‘蝉翼图’了如指掌。陈公子,看来我们的对手,远比想象中强大。”
陈风望着密室顶部的破洞,冬日的月光正从那里洒落,照在他父亲的剑上,泛着清冷的光。他握紧剑柄,对柳含烟道:“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启程去长白山。还有……”他看向苏瑶,“请苏堂主通知各大门派,血滴子的威胁虽暂告一段落,但真正的劫数,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完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下章预告:
陈风等人抵达长白山,却在雪地丛林中遭遇神秘部族“雪蝉寨”的袭击,对方竟也使用血滴子变体兵器“冰蝉刃”。与此同时,西域铁盟的商队正向山海关进发,领头的竟是吕留良流落西域的孙子吕昭。而在京城皇宫,雍正独自坐在粘杆处旧址,望着墙上的寒蝉图腾,缓缓取出一枚血滴子——那上面,赫然刻着“蝉翼劫”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