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尤澜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眼神温柔:

“娘子放心,为夫自有办法。”

他微微一笑,语气轻松:

“几个毛贼而已,还奈何不了你相公。”

臧沁雯依旧不信,只是担忧地望着他。

突然,她踮起脚尖,不管不顾地吻住了他的唇。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尤澜一愣。

光天化日……

管他的!

他毫不犹豫地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臧沁雯的回应,更加热烈。

她主动探出丁香小舌,在他口中肆意撩拨,带着一丝急切,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吞下去。

尤澜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沉醉。

他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只手,不自觉地滑向她的腰间……

良久,唇分。

臧沁雯脸色绯红,呼吸急促,却依旧不肯放手。

她把头埋在尤澜胸口,藕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声音软糯:

“夫君……”

尤澜只觉心头燥热,再也无法忍耐。

他弯腰,将臧沁雯打横抱起,大步朝府内走去。

然而,刚进门,

就撞见了两个人。

褚无愆。

陶无弦。

六目相对,场面一度尴尬。

方才那一幕,

想必是被看了个正着。

恨不得立马原地消失。

可怀里的人儿……

他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故作不知:

“两位师兄,怎的有空来此?”

他抱着臧沁雯,自顾自地绕过屏风,寻了个椅子坐下。

褚无愆只觉脸上火辣辣的,

眼睛紧闭,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妥!不妥!此事大大的不妥!”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默念“非礼勿视”。

陶无弦则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把脑袋塞进地里。

他盯着脚下的青石板,仿佛那上面有什么稀世珍宝。

“师弟……”

他支支吾吾,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你……你先忙,我们……不急……”

“……”

尤澜有些哭笑不得。

怀里的人儿还在,这正经事,要怎么谈?

臧沁雯似是察觉到了他的为难,却依旧不肯放手。

她紧紧搂着尤澜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夫君,我们回房……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让尤澜浑身一震。

这妮子!

褚无愆和陶无弦,虽然听不清臧沁雯说了什么,但两人都是过来人,岂能不知?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脸苦涩。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们心里清楚,今天这事,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娘子,听话,先回房等我。”

尤澜强压下心头的躁动,柔声哄道。

臧沁雯却不依不饶,紧紧抱着他,撒娇道:

“不要,我就要夫君抱着……”

褚无愆、陶无弦:“……”

两人只觉一阵头大。

这……

真是让人头疼。

尤澜却仿佛没注意到他们的窘迫,轻咳一声,问道:

“两位师兄,找我何事?”

陈、魏二人:(╯°Д°)╯︵┻━┻

“我……”

陶无弦猛地抬起头,脸色涨得通红:

“尤澜!你赶紧跑路吧!这活儿不是人干的!”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他急得直跺脚,指着尤澜,半晌说不出话。

褚无愆也顾不得其他,索性眼睛一闭,大声说道:

“对!师弟,你快走!带着弟妹,走得越远越好!出了云州,谁也奈何不了你!”

尤澜心中一暖。

他知道,两位师兄是真心为他着想。

“两位师兄的好意,小弟心领了。”

尤澜语气平静:

“此事,我自有计较。”

“计较个屁!”

陶无弦急了,也顾不得斯文,破口大骂:

“你拿什么计较?就凭周战师手下那八百个老弱病残?”

他指着尤澜,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知不知道,城外那些所谓的‘盗匪’,有多少人?”

“三万!足足三万!”

“而且,这还只是个开始!每天都有人加入,跟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一茬!”

“这他娘的要是普通的盗匪,老子把头割下来给你当夜壶!”

褚无愆也急得满头大汗:

“师弟,你听我说,这些盗匪,背后肯定有猫腻!”

“十有八九,是那些藩王在搞鬼!”

“自从张首辅变法,那些藩王就跟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他们带来的那些兵,可都是见过血的!”

“别说你带八百府兵,就是把禁军拉去,也未必能赢!”

“更何况,对方已经占据所有优势!你这一去,就是送死!”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

“师弟,说句不好听的,陛下这就是在故意整你!剿匪这事,怎么也轮不到你头上啊!”

“没错!”

陶无弦接着说道:

“师弟,我们平日里虽然喜欢掉书袋,可打仗这事,不是闹着玩的!”

“这一仗,赢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输了,脑袋就没了!”

“听大佬指点,赶紧跑!天下这么大,还怕没你的容身之地?”

褚无愆越说越激动:

“师弟,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大衍朝,也撑不了多久了!你没必要把命搭进去!”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如同两个老妈子,絮絮叨叨,苦口婆心。

句句发自肺腑,字字饱含真情。

尤澜心中感动,眼眶湿润。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臧沁雯静静地依偎在尤澜怀里,没有说话。

只是抬起手,用柔软的指尖,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尤澜泪眼婆娑,死死搂住怀中的臧沁雯,仿佛稍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好在,褚无愆和陶无弦两人,一个双眼紧闭,神游天外,一个低头盯着地面,仿佛那粗糙的石板路上开出了花。

谁也没注意到尤澜此刻的窘态。

过了好一阵,尤澜才慢慢平复下来,他吸了吸鼻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装作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

“两位师兄,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尤澜是读书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为了那个不靠谱的女人,把自己这条小命给搭进去?”

“嘿嘿,实不相瞒,我下午的时候,特意去拜访了一下那位周战师。那可真是个将才啊!有他领兵,这次出征,想不打胜仗都难!”

尤澜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偷笑。

他可没说大话,周战师确实是个人才,只不过,这“人才”前面,得加个“逃跑”的定语。

陶无弦没听出尤澜话里的机锋,还以为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急得直搓手:

“哎呀,师弟啊,你可别掉以轻心!战场上,刀剑可不长眼,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你还是别去了!”

陶无弦急得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褚无愆也眉头紧皱,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沉吟片刻,他才缓缓开口:

“师弟,你的性子,我们都了解,平时看着挺随和,可一旦认准了什么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