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闭上眼睛，将意识切换到虚拟世界——
虚拟世界，芝加哥安全屋。
睁开眼睛的瞬间，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我站在一栋废弃工厂的屋顶，虚拟世界的楚瑶正在调试某种信号拦截设备。
“醒了？“她头也不回地说，“刚截获第七局通讯，他们提前了时间表。冬至日午夜，七个坐标将同时激活。“
“冬至日...还有三天。“我看向远处芝加哥市中心，那里暂时还没有紫色光束，“为什么提前？“
楚瑶调出一段加密通讯：【第七号实验体表现超出预期。为避免干扰，提前执行第七黎明协议。签名：M7。】
“他们在怕你。“楚瑶终于转身，我惊讶地发现她左眼戴着医疗眼罩，“昨天的'拜访'留下的纪念。“
我内疚地看着她的伤：“你应该撤离。“
“然后错过世纪最大的新闻？“她咧嘴一笑，递给我一个耳机，“戴上这个，可以听到第七局的加密频道。“
耳机刚戴好，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就响起：【芝加哥站点报告：第六号实验体逃脱。重复，第六号实验体逃脱。启动净化程序。】
第六号实验体？和我一样的“天外来客“混血？
楚瑶显然也听到了，她迅速调出地图：“信号来自西北方向，距离这里两条街。“
我们毫不犹豫地冲下楼梯。街上空无一人，市政府已经发布紧急避难通知。转过街角，一个佝偻的身影突然从垃圾箱后扑出——
“别过去！“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抓住我的手臂，他的皮肤上布满了奇怪的金属斑块，“它们到处都是！伪装成人类！“
我惊讶地发现他手臂上也有一个符号，与我的相似但更加扭曲。第六号实验体？
老头——不，第六号——突然盯着我的符号，眼中闪过一丝蓝光：“第七号...他们说你失控了...和我一样...“
“你是谁？“我谨慎地问。
“杰克·雷明顿，前第七局研究员，现逃犯。“他苦笑着展示手腕上的编号烙印：EXP-06，“他们用'天外来客'的DNA改造了我们七个，只有我和你活了下来。“
楚瑶警惕地举着录音笔：“为什么选你们七人？“
“不是他们选的。“杰克的眼神变得恍惚，“是'凤凰'选的。我们体内有它的碎片...当七个碎片重聚...“
他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皮肤下的金属斑块迅速蔓延。我本能地伸手扶他，当我们的符号相触时，一道蓝光闪过。杰克的抽搐停止了，金属斑块也暂时退去。
“有趣...“他喘着气说，“你能抑制变异...M7会对你很感兴趣...“
“M7到底是谁？“我追问。
杰克突然惊恐地看向我身后：“太晚了！它们来了！“
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三个穿黑色战术服的“人“无声地逼近。他们的动作过于协调，像是被同一个意识控制。领队的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又是李国栋的复制体！
“第七号实验体。“它的声音是多重电子音的混合，“M7邀请你参与最终测试。“
楚瑶已经悄悄拨通了某个号码，她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微微点头，突然抓起杰克冲向旁边的巷子：“跑！“
复制体们立刻追来，速度快得不似人类。我们拐进一个废弃地铁站，楚瑶熟练地撬开通往地下的维修通道。
“第六号知道些什么。“我边跑边问杰克，“为什么第七局要打开通道？“
杰克气喘吁吁，金属斑块又开始扩散：“不是为了让我们出去...是为了让它们进来...第七黎明不是日期...是密码！“
地下通道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楚瑶输入密码，门后露出一个简陋的避难所——墙上贴满了第七局的内部文件和照片。
“我的安全屋。“她简短地解释，“过去三个月挖的。“
杰克瘫坐在角落，痛苦地抓挠着金属斑块：“它们在我脑子里说话...越来越大声...“
我再次触碰他的符号，蓝光闪过，他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些。
“谢谢...“杰克虚弱地说，“听着，第七号，M7不是人类。他是第一个...最完美的混血...已经活了一个多世纪...“
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奇特的金属片：“这是我偷的...'天外来客'的碎片...拿着它...当七个碎片重聚...“
复制体撞击铁门的声音打断了我们。楚瑶迅速启动某个装置，整个房间轻微震动：“电磁脉冲屏障，能挡它们几分钟。“
杰克突然抓住我的手，将金属片按在我的符号上。一阵剧痛袭来，金属片竟慢慢融入了我的皮肤！符号变得更加复杂，闪烁着微弱的蓝光。
“现在你有了两个碎片...更接近完整...“杰克的声音越来越弱，“M7一直在监视你...通过维度通讯器...“
这个信息如雷击般击中我。维度通讯器是军方给的，如果它被动了手脚...
铁门开始变形，复制体即将突破。楚瑶打开一条秘密通道：“后面通往地铁隧道，可以甩开它们！“
我扶起杰克，却发现他的身体正在快速金属化。“你们走...“他推开我，“我已经没救了...记住，冬至日午夜...阻止碎片重聚...“
他的皮肤完全变成了银色，眼睛变成两个紫色光点。但奇怪的是，他仍保持着部分意识：“快走...我在失去控制...“
最后一个复制体撞开铁门。杰克——或者说曾经的杰克——发出一声非人的吼叫，扑向了它们。
楚瑶拉着我冲进通道。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金属撕裂的声音。我们拼命奔跑，直到声音完全消失。
“他为你争取了时间。“楚瑶喘息着说，“现在怎么办？“
我感受着手臂上变化的符号，以及体内新获得的力量：“首先，检查维度通讯器是否有后门。然后...“
虚拟世界的我突然被强行拉回现实——苏沐雪正在摇晃我的身体：“时间到了！药剂副作用开始了！“
现实世界，芝加哥安全屋。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我蜷缩在地上，看到手臂上的符号正发出刺目的蓝光。更可怕的是，那块融入虚拟世界身体的金属片，此刻竟出现在现实世界的手臂上！
“跨维度物质转移...“苏沐雪震惊地记录着，“这违背了所有物理定律！“
疼痛稍减后，我虚弱地讲述了虚拟世界的发现。听到第六号实验体的事，苏沐雪立刻调出医疗扫描仪：“两个碎片在你体内...这解释了能量读数为何翻倍。“
扫描结果显示，金属片已经与我的组织完美融合，符号结构变得更加复杂，像是某种古老的电路图。
“它在引导你。“苏沐雪分析数据，“看这些微观路径，像是指向...“
“芝加哥坐标。“我接过她的话，因为某种直觉告诉我这是对的，“碎片想要重聚，而符号是地图。“
维度通讯器突然自动激活，显示出一条来源不明的消息：【第七号表现优异。邀请函已发送。冬至日午夜，见证新纪元诞生。签名：M7。】
紧接着是一段视频：芝加哥某处地下设施，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环正在充能，周围站着七个穿白袍的人——其中六个戴着面具，只有中央的高个男子露出面容。
那张脸让我和苏沐雪同时倒吸冷气——年轻的宁志远！或者说，一个与宁志远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M7...“我喃喃道，“马库斯·第七...宁志远...“
视频最后，M7直视镜头，嘴角勾起与李国栋复制体完全相同的微笑：“儿子，是时候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