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鸿蒙初辟判阴阳,紫微宫内孕祯祥。
星枢凝聚先天炁,帝子临凡镇八方。
欲知三界兴衰事,且看凌霄第一章。
盖闻天地之数,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名曰「周天衍纪」。
当寅劫之始,清气升为三十三重天,浊气降为十八层地狱,阴阳初判,乃生「紫微仙域」,为天帝居所。
仙域中央有「紫微神树」,主干粗逾千丈,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生长,枝桠如苍龙探海,按二十八宿方位伸展,缀满先天星辰,每片叶载一界因果,每朵花映一域生灵。微风拂过,枝叶沙沙作响,竟似万灵齐诵《星枢经》:
「天有帝星,地有灵脉,星脉共鸣,万灵滋荣。」
那紫微神树之巅,悬一水晶胎衣,周长九丈九尺,厚三寸三分,受北斗七星光照、昊天甘露滋养。
胎衣表面浮现「河图洛书」纹,与天穹帝星遥相呼应,每至子时,便有九龙虚影盘绕护持,龙鳞闪烁如金石相击。
时当九星连珠,神树突然剧烈震动,垂下九道流光如红绸悬空,在胎衣周围凝成九龙之形。
九龙昂首甩尾,齐声长鸣,声如洪钟震耳欲聋,直震得灵霄殿檐角铜铃尽碎,琉璃瓦如暴雨坠落。
「咔嚓」一声,胎衣迸裂,万千道金光破云而出,其势如火山喷发,其光似烈日坠地,连西方佛国的莲台都被映得通红。
金光中裹着个男婴,轻轻跌落在天泉中央,却似有祥云托体,不沾水滴。
但见此子:面如皓月,温润无暇,眉心一点帝星痣状若北斗联缀,痣中红光时明时暗,似有黄钟大吕隐隐;发垂肩际,色如乌金,脑后五道青霞气形似祥云流转,
每道霞气中都隐约可见先天八卦虚影;赤足踏水,泉面立即印出先天八卦图,卦纹闪烁如星子落湖;
伸手摘星,指缝间漏下几点流萤,化作仙鹤翩翩起舞,引颈长鸣,鸣声清亮如击玉磬,直透九霄,隐隐含「镇脉安天」道音。
灵霄殿内,玉皇大帝猛地起身,手中玉圭「当啷」坠地,摔作两段。
千里眼踉跄着扑到丹墀前,声音颤抖着启奏道:
「陛下!紫微神树现帝子,足底隐现山河社稷图,天泉之上有金光书『镇脉』二字!」
太上老君面色凝重,捻须长叹道:「此子乃盘古清气所化,身负镇脉使命。
昔年鸿钧受三器镇灵脉,今灵脉将乱,三器缺一不可——混沌钟在兜率宫丹炉,昆仑镜在西昆仑瑶池,玄冰魄在北冥冰渊。」
话音未落,西方佛国传来金钟九响,每一声都震得云层翻涌;南海普陀山莲花逆空而上,竟在云端结成「先天太极图」;
四海龙宫同时掀起百尺巨浪,虾兵蟹将排列成行,朝着紫微仙域方向叩首。
唯有东海龙王敖广,龙角缠着一缕若隐若现的玄天符黑气,在碧波中吞吐着浑浊的水泡。
男婴在天泉中嬉戏,忽而掬水入口,泉水竟化作琼浆玉露,甜彻心脾,让他不由得发出清脆的笑声;
忽然追鹤扑云,指尖触到紫微神树的根须,刹那间,无数细碎的声音如刀割般涌入耳道:
「少帝救我!玄天符钻心剜骨,吸尽吾等精血!」
他猛地转头,眼眶泛红,小脸上满是痛苦,竟「哇」的一声啼哭起来,眉心帝星痣随之明灭不定。
鹤群被哭声惊起,在云端盘旋,竟用灵光写出「三器归宗」四字,似在回应他的悲痛。
神树之灵紫微仙君浮现,他佝偻着背,指了指树皮上的「帝」字篆文,声音沙哑地说道:
「此树与三器同生共死,你掌心的纹路与这篆文分毫不差,这是天命所归。只是……」
他顿了顿,望向血池方向,沉声叹道,「鸿钧欲以混沌重炼天地,视万灵为蝼蚁,故以玄天符侵蚀灵脉,妄图用十万修士精血为引,重启鸿蒙。
你若不去寻三器,三界将永堕混沌!」
男婴似懂非懂,却伸手握住仙君的手指,哭声渐止,眼神中透出一丝倔强,眉心的帝星痣突然爆发出强光。
天泉水面突然泛起涟漪,浮现出两幅画面:一幅是东胜神洲花果山巅,一块仙石表面缠着蛛网状的玄天符,符纹闪烁着诡异的幽蓝光芒,
与男婴足底的八卦图遥遥共鸣;另一幅是西牛贺洲幽冥血池,池水如沸腾的泥浆,腐尸味混着硫磺气息扑面而来,
池底的鸿钧老祖冷笑一声,指尖弹出一枚玄天符,符上「袁守诚」三字沾染着血丝,在虚空中划出一道蜿蜒的痕迹。
太上老君在灵霄殿中惊呼:「不好!灵脉三处遭侵蚀,花果山灵根、幽冥血池、东土人皇脉都已危在旦夕!」
少帝猛地睁眼,目中金光如利剑出鞘,直射花果山方向,与仙石的光芒轰然相撞,在虚空中激起一片金色的涟漪。
天泉倒映出他的身影,与幽冥血池中的鸿钧虚影对峙——鸿钧的黑袍在血池中翻涌如恶浪,手中的玄天符化作一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獠牙,蟒信吞吐间竟发出
「灵脉已断,尔等皆亡」的桀桀怪笑。
少帝伸手触碰水面,《周天秘典》残卷突然浮现,化作光点涌入他的眉心。
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自己踏云西行,与袁守诚在云端对弈,棋盘上每颗棋子都刻着「生」「死」二字;
在北冥冰渊中,玄冰魄在刺骨的寒水中闪烁,周围漂浮着被冰封的龙族精魄;
最终,自己手持混沌钟,钟身映出十万修士泣血的画面,钟声如雷霆般震碎了漫天的玄天符,却见鸿钧在废墟中狂笑:
「混沌不灭,吾即天道!」
少帝的指尖不自觉地攥紧,泪痕未干的脸上露出坚定之色,仿佛在那一刻,他已看透了鸿钧的阴谋。
紫微仙君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少帝,这一去,便是万劫不复的征程,但天下万灵的命运,皆系于你一身啊……」
【章末诗】
紫微神树孕仙胎,九泉凝龙御世来。
帝星眉心藏造化,山河足底印三才。
初开灵窍知疾苦,为救万灵踏劫灰。
试问鸿蒙谁做主?且看青莲战恶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