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石将军的“闪送”乌龙 小李广的“凡尔赛”一箭

第三十五章石将军的“闪送”乌龙小李广的“凡尔赛”一箭

话说那日,宋江宋公明哥哥,带着刚从清风寨解救出来的花荣、秦明、黄信,还有清风山入伙的燕顺、王矮虎、郑天寿一行人,浩浩荡荡,目标直指梁山泊。一路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好汉们肚子里的酒虫早就闹起了革命。

这日行至对影山附近,日头毒辣,嗓子眼儿冒烟。远远望见一个乡村野店,那破旗子耷拉着脑袋,上书四个大字:“有间客栈”。王矮虎眼尖,第一个嚷起来:“哥哥!有店!有酒!再走下去,俺这腿就不是腿,是两根腌黄瓜了!”

宋江也觉疲乏,点头道:“也罢,进去歇歇脚,打打尖。”

一行人呼啦啦涌进小店。小店不大,统共就四五张桌子。其中一张最大的桌子,临窗通风,视野极佳,堪称本店“总统套房”观景位。然而此刻,这张桌子旁,只孤零零坐着一个大汉。

此人身高八尺,腰阔十围,一张脸黑得如同锅底刷了墨,偏生又胡子拉碴,根根似钢针倒竖。往那儿一坐,不像吃饭的,倒像一尊门神下凡,专门负责吓退小鬼。他面前就摆着一碟盐水煮毛豆,一壶浊酒,慢悠悠地剥着,眼神却像探照灯似的扫视着门口每一个进来的人。此人正是日后梁山泊的“地丑星”石将军石勇。

宋江等人一进门,店小二就苦着脸迎上来:“各位客官,实在对不住,小店客满,只剩边角小桌了,挤挤能坐下三五位,其他爷们儿怕是要委屈站站……”

众人一看,可不嘛,除了那门神大汉独占的“总统套房”,其他小桌子都挤满了贩夫走卒。秦明是个暴脾气,牛眼一瞪:“放屁!那大汉一人占恁大桌子,是打算在上面打滚吗?让他腾个地儿!”

店小二吓得一缩脖子,压低声音:“哎哟我的爷,您可小声点!那位爷……惹不起!他来了大半天了,就点了一壶酒一碟毛豆,愣是占着那最好的桌子不让。谁去说,他就一句话:‘除了宋押司和柴大官人,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让!’”

“哦?”宋江一听“宋押司”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花荣也警惕地按了按腰间佩刀。

燕顺是个老江湖,上前一步,对着那黑大汉抱拳:“这位好汉请了!我等行路辛苦,想借个座儿歇息。您一人占这大桌,可否行个方便,让我家哥哥们挤挤?”

石勇眼皮都没抬,继续慢条斯理地剥他的毛豆,声音瓮声瓮气,自带低音炮混响:“耳朵塞驴毛了?没听小二说?除了郓城县及时雨宋公明哥哥,还有沧州小旋风柴大官人,任他是玉皇大帝带着王母娘娘来吃烧烤,也得给老子等着!这地儿,是给我宋哥哥留的‘专座’!懂?”

众人一听,好家伙,这口气!宋江本尊就在这儿呢!花荣差点笑出声,心想这莽汉倒是有趣,认死理儿。宋江赶紧上前,也抱拳道:“这位好汉请了。在下便是郓城宋江。不知好汉高姓大名?为何在此专候宋某?”

石勇正捏着一颗毛豆往嘴里送,一听“宋江”二字,手一抖,那颗宝贵的毛豆“biu”地一声,精准地弹射进了隔壁桌一位正张大嘴喝汤的老汉碗里。老汉一愣,看着碗里突然多出的“翡翠汤圆”,一脸茫然。

石勇却顾不上毛豆了。他猛地抬起头,铜铃大眼死死盯住宋江,那眼神,炽热得能融化钢铁,仿佛饿了三天的狗子看见了肉包子。他“腾”地站起来,动作太猛,屁股下的长条凳发出“嘎吱”一声惨叫,差点当场殉职。

“你……你真是宋公明哥哥?”石勇声音有点抖,黑脸上居然透出一丝可疑的红晕(虽然底色太黑看不太清)。

“如假包换。”宋江点头。

“噗通!”石勇二话不说,直接来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脑门磕在夯土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房梁上灰尘簌簌往下掉。“哥哥在上!小弟石勇,江湖人称‘石将军’,在此恭候哥哥多时了!可算把您盼来了!您再不来,小弟这碟毛豆都要盘出包浆了!”

这阵仗把所有人都看懵了。店小二心里嘀咕:“好嘛,敢情这位爷占着茅坑不拉屎,哦不,占着雅座不吃席,是真在等人啊!等的还是这位黑三郎?”

宋江赶紧扶起石勇:“石勇兄弟快快请起!折煞宋江了!不知兄弟在此专候,有何见教?”

石勇爬起来,激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在身上那件油渍麻花的破袍子上使劲蹭了蹭,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那布包也不知裹了多少层,他一层层揭开,动作虔诚得像在拆传国玉玺。

最后,露出一封皱巴巴、边角都磨毛了的书信。石勇双手捧着,如同捧着稀世珍宝,递到宋江面前,眼圈居然有点红:“哥哥!这是……这是您家里,宋清兄弟托我给您带的……家书!”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用那种宣布世界末日般的沉痛语气:“令尊……宋老太公……他……他老人家……驾鹤西游了!”

“轰隆!”

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宋江脸上的血色“唰”一下退得干干净净,比川剧变脸还快。他身子晃了两晃,眼看就要栽倒。旁边的花荣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哥哥!保重身体啊!”

宋江一把夺过那封皱巴巴的信,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他哆哆嗦嗦地撕开封口(差点把信纸撕烂),展开一看。那信上的字迹确实是弟弟宋清的,内容也确实是“父亲病重身亡,临终遗言,盼儿速归,否则死不瞑目”。

“爹——!”一声凄厉至极、撕心裂肺、绕梁三日、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嚎,瞬间从小店爆发出来!

宋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捶地,嚎啕大哭:“不孝子宋江在此!爹啊!您怎么就撇下孩儿去了啊!孩儿不孝!未能侍奉床前!未能见您最后一面啊!爹啊!我的亲爹啊——!”

这哭功,简直是影帝级别的!眼泪鼻涕齐飞,悲痛欲绝,感染力爆棚。整个小店的食客全被震住了,连隔壁桌被毛豆“空投”的老汉都忘了追究,端着碗傻愣愣地看着。店小二吓得躲到了柜台后面,生怕这位爷哭背过气去讹上自己。

花荣、秦明等人也是悲从中来,纷纷红了眼眶,上前劝慰。

只有石勇,站在旁边,看着哭得快要抽过去的宋江,黑脸上表情复杂。三分是感同身受的悲痛,三分是完成了任务的如释重负,还有四分……是难以言喻的尴尬和一点点……心虚?

他搓着手,瓮声瓮气地劝:“哥……哥哥节哀!人死不能复生……那个……宋老太公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您如此悲痛……”

宋江哭得那叫一个投入,根本停不下来,仿佛要把这些年落草为寇、东躲西藏的委屈和对老父亲的愧疚全哭出来。他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哀嚎:“爹……孩儿这就回去……回去给您老送终……披麻戴孝……爹啊……您慢些走……等等孩儿啊……”

哭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宋江才在众人搀扶下,勉强止住悲声。他抽噎着,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把抓住石勇的手:“石……石勇兄弟!大恩不言谢!若非你千里送信,宋江险些成了千古罪人!此恩此德,永世不忘!”

石勇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嘿嘿憨笑:“哥哥言重了!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能替哥哥跑腿,是俺石勇的福分!”

宋江擦干眼泪(其实没多少,主要是鼻涕和口水),目光坚定:“事不宜迟!我即刻启程,星夜兼程赶回郓城奔丧!梁山……梁山暂时是去不成了!”他转向花荣等人:“众位兄弟,你们且随晁天王上山。宋江身负不孝之名,待安葬老父,守孝期满,再来投奔!”

花荣急道:“哥哥!此去郓城凶险万分!官府正悬赏捉拿于你!不如小弟护送哥哥回去!”

“不可!”宋江断然拒绝,“人多目标大,反而不便。我一人乔装改扮,速去速回。你们安心上山,替我向晁天王说明缘由!”他顿了顿,看向石勇,眼中充满“信任”的光芒:“石勇兄弟!”

“在!”石勇挺起胸膛。

“宋江有个不情之请!这封书信,”他又拿出那封皱巴巴的“夺命家书”,郑重地交给石勇,“烦请兄弟再辛苦一趟,替我送上梁山,亲手交予托塔天王晁盖哥哥!并告知宋江家中变故,暂时无法上山聚义。另外……”宋江深吸一口气,拍了拍石勇厚实的肩膀,语重心长:“兄弟你为人忠义,古道热肠,是个难得的好汉!待我料理完家事,必上梁山寻你!这封信,便是兄弟你的‘介绍信’!你持此信上山,晁天王必以上宾之礼相待!梁山,才是兄弟你大展拳脚之地啊!”

石勇一听,激动得差点又跪下。送个信,就能上梁山?还能被宋公明哥哥如此看重?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不,掉金元宝啊!他拍着胸脯,把胸脯拍得砰砰响,震得桌上的毛豆都跳了起来:“哥哥放心!俺石勇就算豁出这条命去,也一定把这信送到晁天王手里!梁山泊,俺去定了!以后哥哥有啥闪送快递的活儿,尽管吩咐!俺石勇,专业!靠谱!”

就这样,在宋江“悲壮”的嘱托和石勇“雄心勃勃”的快递员职业规划中,一行人匆匆分了手。宋江揣着一颗“孝子之心”(和满肚子算计),孤身踏上了回郓城的“作死”之路。而石勇,则小心翼翼地再次包裹好那封“价值千金”的家书,昂首挺胸,怀揣着成为“梁山首席快递员”的梦想,向着水泊梁山进发。花荣等人,则心情复杂地继续前往梁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花荣、秦明一行人,带着宋江暂时不能上山的“噩耗”,终于抵达了梁山泊。金沙滩前,早有探子报知山寨。托塔天王晁盖、智多星吴用、入云龙公孙胜,带着林冲、刘唐、阮氏三雄等一众头领,亲自下山迎接。

场面热烈,锣鼓喧天(山寨穷,主要是拍巴掌和吼叫),红旗招展(几块红布),人山人海(几十号土匪)。晁盖拉着花荣的手,热情洋溢:“久闻小李广花荣贤弟大名!神箭无双,今日得见,果然英雄了得!公明贤弟未能同来,实乃憾事,但贤弟等上山,我梁山如虎添翼!”

花荣连忙谦逊:“天王过誉!花荣微末技艺,不值一提。倒是秦明将军,霹雳火威名,那才是真豪杰!”秦明在旁边捋着胡子,一脸“低调低调”的得意。

众人寒暄着上山。聚义厅内,早已摆开接风宴席。大碗酒,大块肉(主要是鱼和野菜,偶尔有点不知名的兽肉),虽然粗糙,但气氛热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题自然就转到了各位好汉的本事上。刘唐是个直性子,借着酒劲,嚷嚷道:“花荣哥哥!都说你箭法通神,百步穿杨!俺们山上兄弟,除了林教头的枪,就数弓箭手多!可像哥哥这般号称‘小李广’的,还是头一个!今日高兴,哥哥何不露一手,让俺们这些土包子开开眼?”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阮小七更是直接:“对啊对啊!花荣哥哥,射个鸟看看!”

花荣微微一笑,放下酒碗。他本就生得俊朗,此刻带着三分酒意,七分自信,更显得神采飞扬。他环视一周,见众人眼中虽有期待,但也不乏几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考较意味。尤其是晁盖和吴用,笑容温和,眼神却透着精明。

“既然众位兄弟抬爱,花荣便献丑了。”花荣从容起身,“只是这厅内狭窄,施展不开。不如去厅外空阔处?”

众人轰然叫好,簇拥着花荣来到聚义厅外的演武场。此时正值秋高气爽,碧空如洗。

花荣背着手,抬头望天,姿态优雅,仿佛在欣赏风景。众人也跟着抬头,只见天上一片云也没有,只有几只麻雀在远处扑棱。

“花荣贤弟,可是要射那麻雀?”吴用摇着破羽毛扇,笑眯眯地问。

花荣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麻雀太小,无趣。要射,便射个大的,飞的,还得……带响儿的。”

众人正疑惑什么叫“带响儿的”,忽听得天际传来一阵悠长清越的鸣叫:“嘎——嘎——”

抬头望去,只见一行大雁,排着整齐的“人”字队形,正从远方高空掠过,向着温暖的南方飞去。那叫声,正是领头雁发出的。

“好!便是它了!”花荣眼中精光一闪。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我的乖乖!那雁群飞得极高,在众人眼里就是几个小黑点,跟芝麻粒似的!这能射中?还要射“带响儿的”?这意思是……要射中那叫唤的领头雁?

晁盖也坐直了身子,眼中露出惊异。林冲则微微颔首,暗赞一声:“好胆色!”

花荣却不慌不忙,转向晁盖,抱拳道:“天王哥哥,可否借宝弓一用?”

晁盖一愣,随即大笑:“有何不可!”命人取来自己常用的那张铁胎弓。这弓力道强劲,非膂力过人者不能拉开。

花荣接过弓,入手沉重。他掂量了一下,又用手指轻轻拂过弓弦,那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发丝。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的动作——他居然嫌弃地皱了皱眉!

“天王哥哥恕罪,”花荣一脸诚恳,“此弓……力道尚可,只是这弓弦……”他捻了捻弓弦,“略显滞涩,不够顺滑。恐影响准头。”

噗!旁边喝水的阮小二一口水喷了出来。晁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吴用的羽毛扇也不摇了。好家伙!嫌弃山寨扛把子的弓不行?这逼装得……清新脱俗啊!

花荣仿佛没看到众人的表情,又看向旁边一个喽啰背着的箭壶:“嗯……箭羽也稍显凌乱,风阻不均……”

众人:“……”大哥,您这是射箭还是选美?

花荣叹了口气,仿佛很无奈:“罢了罢了,条件有限,凑合用吧。”那语气,活像米其林大厨被迫用路边摊的锅铲炒菜。

他慢条斯理地从箭壶里抽出一支箭。这次他没嫌弃,只是用指尖仔细地捋了捋箭尾的翎毛,又对着阳光看了看箭头,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鉴赏一件稀世珍宝。然后,他搭箭上弦,缓缓拉开了那张被他“嫌弃”的铁胎弓!

弓开如满月!那沉重的铁胎弓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显示着强大的张力。花荣的手臂稳如磐石,目光如电,死死锁定高空中那个移动的“人”字小黑点。

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花荣和他指向天际的箭尖。

只见花荣的嘴唇微动,似乎默念了一句什么(后来据前排的阮小七回忆,好像是“第三只,脑袋”),然后,在雁群飞到演武场正上方偏南一点点的时候——

“着!”

一声清叱!

弓弦震动,发出“嘣”的一声脆响!

那支羽箭,化作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灰影,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扶摇直上,直冲云霄!

所有人的脖子都仰成了九十度,眼睛瞪得像铜铃,努力追踪着那支箭的去向。

太高了!太快了!箭矢很快变成了一个小点,融入蓝天。

雁群还在平稳地飞行,似乎……没什么变化?

“呃……射空了?”王矮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闭嘴!”旁边的燕顺给了他一肘子。

就在这时!

“嘎——!”

一声凄厉变调的雁鸣骤然从高空传来!紧接着,只见雁群队形瞬间大乱!排在“人”字左翼,从领头雁往后数的第三只大雁,像断了线的风筝,又像被人按了暂停键,双翅一僵,整个身体猛地一顿,然后头下脚上,直挺挺地栽了下来!

“哇——!!!”

整个演武场瞬间炸开了锅!

“中了!真中了!”

“我的老天爷!那么高!那么小的雁!”

“神了!真神了!”

“第三只!他说射第三只就射第三只!还是脑袋!”

众人欢呼雀跃,比过年还高兴。秦明、黄信等人更是与有荣焉,挺直了腰板。晁盖激动得胡子直抖,连声道:“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花荣贤弟真乃神人也!”

吴用摇着扇子,眼中精光闪烁,心道:“此等神射,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宋江哥哥送来一员绝世虎将啊!”

花荣呢?他早已将弓递还给旁边目瞪口呆的喽啰,气定神闲地拍了拍手,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蚊子。他脸上带着谦逊(又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基操勿六”)的微笑,对晁盖抱拳:“天王哥哥谬赞了。些许微末小技,献丑而已。主要是今日天气好,风不大,那雁飞得也稳,运气,运气罢了。”

运气?众人看着他那张云淡风轻的俊脸,再看看远处山坡上正被喽啰捡起来的、脑袋上插着箭矢的倒霉大雁,集体无语。大哥,您这“凡尔赛”的水平,比您的箭法还高啊!

就在这时,一个喽啰气喘吁吁地捧着那只“倒霉蛋”大雁跑了过来:“天王!花荣头领!雁捡回来了!您看!”

众人围上去一看,不由得再次倒吸冷气!只见那支箭,不偏不倚,正正贯穿了大雁的头部!从一侧太阳穴射入,另一侧穿出!干净利落,一击毙命!真正做到了“指哪打哪”!

“好!好一个‘小李广’!名不虚传!”晁盖拍案叫绝,“今日当浮一大白!为花荣贤弟贺!为我梁山得此神射贺!”

聚义厅内外,再次响起震天的欢呼和赞叹。花荣的名字和这惊天一箭,瞬间传遍整个梁山泊。而咱们未来的“梁山首席快递员”石勇,此刻还在吭哧吭哧爬山呢。他不知道的是,他怀里那封“夺命家书”,即将在梁山引发另一场小小的风波,而那,就是另一个充满“惊喜”(或者惊吓)的故事了……

第三十六章宋江历险记之“黑店惊魂夜”

话说宋江在梁山泊住了几天,享受了晁盖、吴用等一众好汉的热情款待,每天大鱼大肉,喝酒吹牛,日子过得比在郓城当公务员还滋润。

晁盖拉着宋江的手,语重心长:“贤弟啊,别去江州了!留在梁山,咱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自由自在,不比去监狱强?”

宋江一脸正气:“大哥!小弟是个遵纪守法的人!朝廷让我去江州,我必须去!这叫契约精神!”(内心OS:其实是我爹宋太公会打断我的腿……)

吴用摇着那把从村口大鹅身上薅来的羽毛扇,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封信:“公明哥哥,江州那地方水深,但你放心,咱有人!我有个铁哥们儿叫戴宗,外号‘神行太保’,跑得比顺丰还快!你拿着这封信去找他,保证你在监狱里吃香喝辣,还能享受VIP单间!”

宋江感动得热泪盈眶,把信贴身藏好,心想:“这哪是介绍信?这是‘监狱生存指南’啊!”

于是,在梁山泊众好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记得常回来看看”的复杂目光中,宋江带着俩公人(张千、李万,简称“张千李万”,听着像相声组合),踏上了发配江州的“深度游”。

三人一路风尘仆仆,来到揭阳岭。这地方山不高,林子挺密,透着一股“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淳朴匪气。

走着走着,三人又累又饿,抬头一看,半山腰有家小店,招牌歪歪扭扭写着:“李记农家乐·特色野味·解乏消暑”。

张千咽了咽口水:“宋大哥,要不咱歇歇脚?”

李万点头:“是啊,这‘农家乐’看着挺……挺接地气。”

宋江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行吧,但咱得注意食品安全。”(内心:主要是怕不干净。)

三人走进店里,光线昏暗,桌椅油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汗味、劣质酒味和某种可疑肉香的气息。老板李立,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夸张手法),一脸横肉,络腮胡子像钢针一样炸着,铜铃大眼一瞪,能把小孩吓哭。

李立一见有客上门,还是三个带枷锁的,眼睛“噌”地亮了:“哟呵!肥羊上门了!”(内心:今天这‘特色野味’,就决定是你们仨了!)

他挤出“和善”的笑容:“三位客官!远道而来辛苦啦!小店有上好的‘透瓶香’自酿果酒,包您喝了精神百倍!”

宋江谨慎地闻了闻:“这酒……味道有点独特?”

张千李万可不管那么多,端起碗“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

宋江出于礼貌,也小抿一口:“嗯……口感……很有层次感?”(层次感:泥土味、草药味、还有一丝丝……蒙汗药味?)

“噗通!”“噗通!”张千李万直接滑到桌子底下,鼾声如雷。

宋江大惊:“这酒劲儿这么大?!”话刚说完,自己也“哐当”一声趴桌上了。

李立搓着手,发出反派标准笑声:“嘿嘿嘿!三个大肥猪!小的们!拖到后面‘料理间’去!”(其实店里就他一人。)

就在李立准备把宋江当“上等五花肉”处理的关键时刻,店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李立兄弟!今天生意咋样?哥哥我带鱼来了,整两口你那‘透瓶香’!”

话音未落,三个人影大步走进来。为首一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正是混江龙李俊,后面跟着童威、童猛。

李立一看是李俊,心里“咯噔”一下:“李大哥!今儿运气不错,刚麻翻仨肥羊,正打算处理呢!”

李俊随意一扫,看到趴在桌上的宋江,再仔细一看公文:“犯人宋江,山东郓城人……”

“我的老天爷啊!”李俊吓得差点蹦起来,“李立!你个瞎了眼的!你知道你麻翻的是谁吗?!”

李立一脸懵逼:“谁啊?不就是个刺配的囚犯吗?”

“这是‘及时雨宋江’!江湖头号义气大哥!梁山泊晁盖天王的生死之交!你居然把他当‘特色叉烧包’的原料?!你摊上大事了!”

李立一听,脸“唰”地白了,腿肚子直转筋:“啥?!他就是那个给钱给到手软的宋公明?!”

“还愣着干什么?!快拿解药啊!”李俊怒吼。

李立连滚带爬地翻出解药,哆哆嗦嗦地灌进宋江嘴里。不一会儿,宋江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一张黝黑、焦急、充满歉意的脸凑得极近。

“宋公明哥哥!您醒了!谢天谢地!”李俊激动得快哭了。

旁边李立“噗通”跪下,脑袋磕得地板“咚咚”响:“宋公明爷爷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

宋江揉着太阳穴:“罢了罢了……李立兄弟,起来吧。你这‘透瓶香’,劲儿确实够足的……”(内心:差点就真成“透魂香”了!)

李俊热情邀请宋江去家里做客,一路上李立点头哈腰,活像清场保镖。到了李俊家,酒席摆上,李俊举杯赔罪:“哥哥!揭阳岭这破地方让您受惊了!李立那蠢货,回头我非收拾他不可!”

宋江摆摆手:“不打不相识嘛。”

李俊开始科普“揭阳岭生存指南”:“哥哥,这地方分三块势力:

岭上归我管——开(黑)店、收(保护)费。

镇上穆家兄弟说了算——老大没遮拦穆弘,老二小遮拦穆春,横行霸道,惹不起!

江上张家兄弟是霸主——船火儿张横专做‘板刀面’(砍死)和‘馄饨’(淹死)生意,他弟浪里白条张顺水性逆天!”

宋江默默记下:“岭上李俊是友军,镇上穆家是地雷,江上张家是水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