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活了一天,真好
- 丧尸都来了,我还要去医院实习
- 梨花su
- 2509字
- 2025-06-09 10:51:02
“林艾!”
这是林艾因为疼痛和失血过多昏迷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挺撕心裂肺的,一点都不像江少戈那种死要面子的人会发出的声音。
她感觉自己的身边围了一群人,他们叽叽喳喳地,一直在说话,仪器也是滴滴得响,特别令人烦躁。前世她参与过无数次这种抢救工作,轮到自己被抢救的时候,依旧感觉怪怪的。
如果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的,她可不想变成红眼丧尸,慢慢衣不蔽体,一点都不体面地赖活着。可她才重生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这么又死了,有点对不起老天给她再活一次的机会。
能不能商量一下,再重生一次?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突然感觉好像有人又咬了自己一口,在右手腕的位置。脖子还疼着呢,手腕上又来一口。江少戈不会是觉得救不活了,就把自己丢到污染区自生自灭,然后现在自己在被深吞活剥吧?
林艾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的情况,或者藏起来正在被啃的手,可她什么也做不了,甚至意识都是昏沉的。
她好像身处迷雾里,伸手不见五指,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直到两个光源的突然进入,一道冷光,一道暖光,逐渐驱散了迷雾。
电子音播报着:“请关注,病人有苏醒迹象,请关注。”
林艾刚想睁开眼睛,就被掀眼皮的动作制止了,嘴巴也被扒拉开,把上下所有的牙齿都看了一遍。
“理事,病人暂时并没有出现明显症状。”
“知道了。”
林艾睁开眼睛,灯光略微有些刺眼,让她不自觉眯了眯眼睛。江少戈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适,默默操纵灯光调成暗一些的暖光。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有点渴。”
江少戈用大头棉签吸饱温水,放在林艾的唇间让她吮吸,最后再蘸取一些涂抹唇瓣:“好点了吗?”
“嗯。”声音依旧沙哑,但比刚醒来要好多了,“我还活着呢?”
“差点就死了。”
江少戈以前总喜欢在不高兴的时候就用温润的语气说着难听的话,尤其是吵架的时候,表面看上去情绪稳定得不得了,一脸温文尔雅地说最戳对方心窝子的话,现在也还是这样。
“你听懂了?”
林艾偏头看向床边的江少戈,他的嘴唇也有些苍白,不知道比起自这个刚被啃脖子的人谁的嘴唇更白一点。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已经不疼了,或许是止疼药发挥了作用,就是有点奇怪,伤处又麻又痒,让人忍不住想挠。
那人面只是无表情地,一边低头做着什么东西,一边回道:“最简单的那一套,谁不会。”
病床上的人闻言,一挑眉:“哦,那你屁颠屁颠地就赶来救我?”
“实习生死在医院会上热搜。”
林艾下意识地用前世的例子反驳:“瞎说,以前都死过那么多实习生、规培生,很快就没热度了。”
江少戈终于抬起头直视着林艾神采奕奕的眼睛,嗓音带着一些喑哑:“就像你死的时候吗?”
他终于是不装了。
“嗯,就像我死的时候。”林艾笑盈盈地说着自己前世的死亡,似乎那只是一件小事,“我那一次很快的,没什么痛感,就是感觉心跳特别快,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然后就晕了。后面地抢救我都没什么感觉。”
“哪像这一次,疼死了。脖子被咬了也就算了,昏过去了幻觉里还有人咬我手腕。还以为我治不好了,被你丢出去,被别的丧尸啃着呢。”她抬起右手腕,意外地发现,真的还有浅浅的齿痕留在上面,“真被啃了?这个齿痕,你啃的啊?”
江少戈越听越无法盯着这双充满乐观热情的眼睛,默默低头继续忙着手上的活计,听见她的问题之后,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诚实地回应了:“是我。”
“不是,哥,为什么啃我?难不成你也是丧尸吗?”她开玩笑般说着。
“嗯。”
他还是只回复一个字,却让整个房间瞬间安静,除了心电监护仪还在“滴滴”作响。
“不是,你?西区基地理事,居然是丧尸?”
林艾激动得差点直接坐起来,伤口好像有点裂开流血的迹象,让她不得不维持躺着的姿势。她没想到,杜瑞问过她的问题,竟然真的有个肯定的答案。
这个世界真的是癫了。
或许这也是方舟一直隐瞒的秘密之一。
生活着数十万正常人的基地,主管人是丧尸?而且几乎是完全不同于文献里写的病毒感染进展时期,不仅意识清醒,甚至拥有特异能力。
林艾感觉脑子里乱成了浆糊,只能从一个线索开始抽丝剥茧:“那你咬我,是因为血肉的吸引力,还是?”
“为了救你。”
“大部分感染者到恶化期的时候,愈合能力都会大大增强。但如果感染者在恶化期之前就死亡的话,病毒也会随着死亡。我的病毒,可以让你加快进入恶化期,也可能让你保持意识。”
只有这样才能救你。
江少戈终于完成了手上的编织活,是一个羊毛线编制的发圈,由深浅不一的两种粉色铃兰花组成。他拉过林艾的右手,把发圈套在对方的右手腕上。
“欠你的,不准摘。”
他不容拒绝地说完,轻轻牵着对方的手舍不得放开,大拇指习惯性地摩挲她的指节。
发圈是江少戈答应林艾恋爱三周年的纪念礼物,但是他们在三周年的前一个月就分手了,之后两个骄傲的人都堵气不愿意给对方一个和好的台阶,以至于后来只有默默的惦记。
他们是高中毕业后才开始谈的恋爱,高考前一直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算起来,加上林艾跳过的六年,到今天,已经是两人分手的第十一年了。
这个发圈,是用来道歉的,还是用来和好的?
林艾选择不问,她还没有整理好自己对江少戈的情感。她没有完全死里逃生,不能盲目地把此刻心脏的加速跳动归结于心动。于是,林艾装作要看看发圈的样子,不经意地把手从对方手里抽出,刻意地转移话题:“洗澡洗坏了怎么办。”
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江少戈的瞳色在手抽离的时候有加深的趋势,像是漩涡一样,会把人吸引进无尽的深渊,逃脱不得。但下一刻又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坏了重新给你编。”江少戈从床头拿起一个苹果,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削皮,“24小时内,没有明显的恶化期症状,你应该就和我一样了。”
林艾注意到,江少戈的话语里充满了不确定。他自己也不知道,二次感染对林艾是否能起到总体上来说积极的作用,但这已经是危机情况下唯一的办法了。
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林艾此刻已经跟那些没有意识的丧尸一样,只知道啃啃啃,也可能很快就死在了保安人员的抢下。
“天亮了吗?”林艾问道。
这间屋子应该也是江少戈疗养的地方,密不透风的墙壁,看上去像是窗子的地方被跟隔离病房一样的黑色金属挡住了。屋子里虽然亮堂,但她想看看外面。
江少戈操纵轮椅走到床边,用机械钥匙解锁,如融雪般,黑色金属融化,露出了正常的玻璃窗。
太阳升起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洒进疗养病房,怜悯了林艾的掌心。
“太阳升起就是新的一天了。”
“又活了一天,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