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彷徨

光影如浪潮般在柏油路上波动，不断的车流拖过金色的流光，大楼上的广告、霓虹灯将这一方天地染成淡淡的蓝色。

白天那严肃端庄的城市并不是他的全貌，而当珠光宝气的名媛踏着高跟鞋走下限量版跑车时，当定制西服袖口的劳力士指针转动时，城市才展现出真正繁华的一面。

一座规模庞大的酒吧坐落于这炫丽的灯光之间，它表面覆满了LED灯，播放着各种动画，门口金黄石柱上雕满花纹，无不彰显着豪华，门口停满的各式跑车，尽是在述说着这里客人的尊贵。

林江寒则坐在石柱旁的阴影中抽着烟，望着远处播放着奢侈品广告的大屏幕发呆。

“真是的，里面吵的我脑袋疼。”

一道年轻的男声自身后传来，林江寒没有回头，依旧呆呆的望着前方。

脚步声逐渐靠近，一个染着满头银发，梳着三七分侧背头的男人走到林江寒身边坐下，他的五官立体，面容英俊，身上穿的紧身背心更是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线条。

“有火吗，林江寒？”

胡安明掏出一支烟开口问道，林江寒闻言则是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递给他。

一阵火光亮起，一口烟雾吐出，街道上传来的车辆的刷刷声不断响起，身后的酒吧传出若有若无的DJ歌声。

抽了一口烟后胡安明开口问道：

“王经理早就说看中你了，你的外貌条件很不错，让你来当陪酒，到时候我来带你，这样你的收入会高一些。”

林江寒闻言低下头抿嘴笑了笑摇头。

“我不想做这个，老老实实的打扫一下卫生，能在这座城市养活自己对我来说就很不错了。”

林江寒穿着一身服务员的制服，可他却长着一张白净帅气的脸，少年气息十足，因此经常在打扫卫生时被女顾客当成cosplay要求陪酒。

胡安明闻言苦笑一下，继而开口说道

“林江寒，你觉得我怎么样？在这种歌舞厅当你说的所谓的男模，出卖身体来赚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有你的生活方式，只是村长在我出来闯之前教导过我，要靠自己的双手赚钱。”

胡安明闻言一顿。

“其实我也觉得赚这个钱很不体面，过年回家我都不愿意跟亲戚提我的工作，但是没办法，因为我的……算了，是王经理让我来劝一下你的，不用太在意，走做好你自己。”

语毕，胡安明在地上灭了烟头，随手揣进口袋里回到酒吧里去。

林江寒随后也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转身向大门走去。

在他指尖触碰到纯金高定雕花把手的瞬间，电子乐裹就挟着酒气混着香水味扑面而来。霓虹灯将这裹挟着雾气的空间分割开来来。在那舞台上，衣着性感清凉的男男女女跟随音乐节奏不停的扭动。有人在左拥右抱一口亲一个，不认识的男女抱闭着眼拥吻，丝毫不在意玻璃杯上反射出的陌生的面庞，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这里的气息将来人的欲望不断的放大。

对此林江寒还是有些不习惯，甚至很反感这样灯红酒绿的地方，但是没办法，这里的工资实在是高。

走进门，林江寒老远就望见胡明安正和一位女士在纠缠，对此他只能低下头默默走过，生怕再被人缠上。

低着头只能看见地板上不断闪烁的光彩，就这样，林江寒低调的走着，走着，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双高定的皮鞋，四周镶着金。

“小林啊，有个事要你帮忙。”

猛地抬起头，印入眼帘的是一个西装革履有些胖的中年男人，在他身边是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正直勾勾看着他。

这个男人正是王德顺，也就是胡安明口中的王经理。

“您说。”

林江寒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同时抬头扫视了一眼旁边的女人，只见她气质不凡，一身的高级饰品，对着林江寒抛了个媚眼。

“这个姐姐想要你陪她玩一下，有小费的。”

林江寒闻言面露难色，连忙开口道：

“王经理，这恐怕不行，我只是个扫地的，而且我也说过我不干这个。”

林江寒尴尬的赔笑

“王经理，你说过我想和谁玩都行，你看这小哥怎么不愿意？我这第一次光顾你的生意就这样，我之前去的夜店可没有这种情况，行吧，看来你这也不怎么样啊，浪费时间。”

女人开口道，言语间满是不满意，拍了拍王德顺的肩膀就要出门去。

王德顺想要拦住，可对方根本不领情，快步走了出去。

王德顺伸出的手还在半空中，愣了一会后缓缓放下，转过身，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呵呵，行啊林江寒，有出息，老子他妈拉的大顾客，你说？你装你妈呢，一个月挣他妈五千块钱，你他妈脑子呢？陪那娘们喝几杯酒大几万就到手了，你装你妈的清高呢？”

“不是的，王经理，我也说过我不陪酒……”

“行，还他妈装是吧，老子看你纯粹想坏老子生意，你不是爱扫地吗？去他妈把所有厕所都给老子扫干净，最好老子进去的时候没有一丝味道，不然你这两个月工资一分都别想要！”

说完他向前猛的撞开林江寒愤愤离去。

胡安明在远处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不知是为林江寒感到委屈还是不公。

“怎么啦，小哥哥，该不会喝醉了吧。”

一个满面潮红的女人用指甲在胡安明的胸口画着圈，一把把他的头掰了回来，一头扎进他的怀中。

凌晨四点，酒吧也已经散场，天花板上明亮的灯打开，顿时整个酒吧狼藉的景象显现出。

厕所里，林江寒正蹲在便池苦刷着，刺鼻的气味直冲天灵盖，让他不得不堵住口鼻。

“哟，这不是清高哥吗，看来挺喜欢厕所的啊。”

林江寒的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这之后是数道不同人的笑声。

林江寒顿感不妙，转过头只见王德顺带着一众彪形大汉堵在厕所门口。

王德顺故作样子的嗅了嗅，接着咂了咂嘴。

“你这也不行啊，闻着还是挺臭啊。”

“对不起王经理，我辞职，我辞职，工资我也不要了，求您让我走吧。”

林江寒的语气里满是求饶的意味，表情充斥着恐惧，他当然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只是在争取这微乎其微的逃生机会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德顺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令人胆寒，王德顺紧逼上前，怒目盯着林江寒开口道：

“走？你他妈坏了老子那么大的生意，那个女的隔天生日要包场你知道吗，上百万的生意啊，呵呵，你还的起吗？”

“都过来！给老子往死里打！”

“救……！”

林江寒想喊救命，可王德顺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林江寒这小身板当然不是身材魁梧王德顺的对手，只能用那双绝望的双眸不停的在眼神求饶，四肢不断的挣扎，眼看着手拿钢管满面凶光的大汉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