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简简单单两个字,徐冬青直接拒绝了迟柏荣的好意,主要是最近一直忙着看书考试。
哪里有时间当编辑助理。
先不说上限多高,让他做一天,他就有些受不了,还不如在门房摸鱼,有什么比两份工更美妙的事情。
他平时也就在门房接收一些邮件,剩下便没有什么事情,哪怕是铲雪,也是大家一起劳动。
实在是提不起半点的兴趣。
刚开始他或许羡慕编辑的工作,可是看到堪比劳模的王彩燕之后,便熄灭了这个心思。
每天上下楼梯,手上抱着一摞文稿,挑灯夜读,有时候看的入迷,吃饭的时间都忘记了。
加班成狗!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都得了近视。
上班摸鱼难道不香吗?
一般上班也就他跟冯大爷,连一个多事的主管都没有,哪里还有必坐在火炉边烤火。
畅聊人生,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更加的惬意。
对于迟主编的好意,他也只能心领了。
哎!
人各有志。
迟柏荣的心中虽然有些准备,可是当面被拒绝,还是觉得有些下不来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小徐,不要着急下决定,万一以后要是改变主意了,还是可以来找我的。”
说罢!
他便掀开门帘,隐入雪雾之中。
不过他写的小说,还是决定在明年年初的时候发表,他还给自己起了一个笔名:文抄公。
至于稿费,都是还没有到手。
毕竟明年才发表,不过并不影响他的心情。
下班的铃声响起的时候,他与刘大爷交接班之后,便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家了。
没有自行车是真的不方便,可是下雪天骑自行车,那也不方便,左右就是一个字。
不方便!
等到电缆车过来的时候,他原先的薄薄的脸皮,现在早已经练就的百毒不侵,哪怕是后面有人骂。
也影响不了他冲上前门,往车上挤。
回到家的时候。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淡。
将火炉里面的煤球重新换了一个之后,开大阀门,静静的等了十来分钟,室内的温度才渐渐的高了一点点。
几乎等同于无。
徐冬青趴在火炉边,感受着铁片的温度,将饭盒放在上面,加了一点热水,便闷起来。
窗外!
风雪飘摇。
“这天气若是吃火锅,涮羊肉,绝对是一绝。”可惜他的饭盒之中,只有几块红烧肉,外加半盒土豆丝,半盒白米饭。
咕噜噜~
冒着热气的饭盒。
徐冬青打开饭盒的盖子,将一块温润油腻的红烧肉放在嘴里,吃了一口,对于后厨的刘师傅的厨艺赞不绝口。
在四合院不知不觉已经度过了两个月的时光,他也领了一次工资,二十三块钱。
临时工的工资普遍不高,只有慢慢的熬时间,熬资历,才能转正,对此,他也只能望洋兴叹。
从刚开始的吃饭危机,到工作危机,最后到几乎每天都能吃上大米白面,他经历了太多。、
对此感慨颇深。
在四合院的邻居之中,他们谁敢跟自己比。顿顿大米白面,若是传言出去,贾老太恐怕早就在院子骂人了,早餐玉米糊,中午粗粮馒头、晚上疙瘩汤、给他做了嫁衣。
当然!
这些也是他应该得的。
谁让他吃不惯五谷杂粮呢?
呵呵!
徐冬青也为自己那堪比城墙的脸皮感到一丝的愧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怎么能跟其他人比较呢?
大口的扒拉两口。
他也怕被邻居家的小孩子偷偷的趴在这窗户看自己吃香喝辣,在院内哭泣,到时候他又会被戴上不懂分享的帽子。
平白无故有多几个仇敌。
吃饱喝足,给饭盒倒一点开水,等热一热,将上面的油腥子也一口喝完,免得浪费。
节俭乃是传统美德,从每一个人做起。
院子中。
随着下班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之后,原本有些寂静的院落,渐渐的多了几分的嘈杂声,有从轧钢厂回来的黄邦直、、贾老三一对狼狈为奸的师徒,也有从钢铁厂急匆匆回家做饭的冉晓惠。
当然也少不了厂长的千金,吃软饭的廖书义。/
......
徐冬青等饭盒的水煮沸之后,从厨房拿了一个有些凉的白面馒头,是他昨天从杂志社食堂带回来的晚餐。
掰成碎片,丢到饭盒之中,泡了一会,便大口的吃起来,他现在可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
可不能留下后遗症。
配着白面馒头的汤汁,大口的喝完,溜溜缝,徐冬青拍了拍肚子,打了一个饱嗝,看着肚子渐渐的多了一点小腹。
皱了皱眉头。
年纪轻轻,怎么能大腹便便呢?
人还未到中年,他可不想提前体验一下秃顶,大腹便便的样子,他还没有娶媳妇呢?
四舍五入!
他就要打光棍。
一阵风吹过,分突然莫名的感到一阵的寒冷。
吓得!
窗外,喧嚣的四合院,似乎与他的关系并不大,仅存的几户人家,不是畏惧黄邦直的权势,便是不想主动惹麻烦。
他倒也乐的清净。
隔壁的小孩,带着冒泡的鼻涕,推开门,看着洗碗的徐冬青,调皮一笑道:“徐叔叔,我妈妈想请你回我家吃饭。”
啧啧!
不知从何时起,他觉得自己成了香饽饽,以前看不上自己的姑娘,现在一个个都凑在他的身边。
着实有些烦恼。
“天林,叔叔已经吃饭了,你跟妈妈回复,我就不过去了。”
孤男寡女!
第一步,不就是从互相串门开始熟知、。
第二步,短暂的互诉衷肠。
第三步,身体渐渐的开始接触,动手动脚,几乎已经快水到渠成。
第四步,洞房花烛夜,雨打芭蕉叶。
“奥!”
原先有些不情愿的小脸,瞬间变的轻快活跃,虎头虎脑的小孩,并不懂的隐藏自己的感情。
便推开门帘,朝着自家跑去。
何必呢?
徐冬青不忍伤害冉晓惠的真心,不过他也不想就此委屈自己,只能慢慢的表达自己的婉拒。
免得双方都有些难堪。
然后从书包中拿出课本,继续艰难的读起来,古有闻鸡起舞,今有挑灯夜读,哪一个英雄,不曾经历过苦难。
骚年!
唯有努力方能闯出一片天地,这是一个蛮荒的时代,同时也是最好的一个时代,在他努力看书的时候。
未拉上的窗帘,一个贼眉鼠眼的老头子,嘴里面巴巴的啃着窝窝头,看着仔细读书的他。
百转交集!
“现在知道努力学习了,不觉得晚了吗?”阎阿根的年纪也不过刚刚五十,正是狡诈如狐的年纪。
喜欢勾栏听曲!
也喜欢教书育人。
每天没有别的爱好,可能是趴在窗户口看学生有没有偷懒习惯了,若是没有冉晓惠的提醒。
他还在怔怔的盯着徐冬青的一举一动。
“阎大爷,您找徐冬青有事吗?”冉晓惠有些不解,四合院之中,愿意跟徐冬青交流的人并不多。
“没!”
“没。”
阎阿根摸了摸泛白的胡须,笑着调侃道:“我这不是听说徐冬青想要考大学吗?就过来看看他需不需要帮忙。”
“那您老进去啊。”冉晓惠并没有戳穿他的那一点小心思,徐冬青的改变,大家伙也是看在眼里的。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他开窍了。
不在跟之前一样,唯唯诺诺,也不在是不争不抢的性格,哪怕是对他破有偏见的阎阿根。
对着他,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少年郎!”
“不需要!我们就不要打扰他努力学习了,四合院要是真的出一个状元郎,对我们院子来说也是一件喜庆的事情。”
说罢!
便背对着双手,小心翼翼的沿着台阶朝自家走去,不过看自家的几个兔崽子,没有一个省心的。
不喜欢学习。
天天玩闹。
便苦笑的摇摇头,也幸好时机不错,都有了自己的工作,哪怕是最小的儿子阎西文也成了轧钢厂的一名正式工。
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咚咚——
冉晓惠见徐冬青并没有理会,便推门走进来,看着低头废寝忘食的徐冬青,眼神之中有些黯淡三分。
“冬青,听天林说,你已经吃完饭了。这是真的吗?”多愁善感的她,也察觉到徐冬青对她有一种淡淡的疏远感。
可她还是不想轻易的放弃。
不为其他,主要是知根知底,她也见识过徐冬青软弱的一面,老老实实的一个好孩子。
生活将他逼成什么样子了。
“冉姐!”徐冬青抬起头,会心一笑,灯光下,隐藏在发梢之间淡淡的伤痕,多少有些悸动。
“中午的时候,因为有事情,打的饭盒并没有吃,晚上回来热一热,随便对付了一口。”
“原来如此。”
冉晓惠的眼神,渐渐的多了几分神采:“姐姐做的饭多了一点,你也可以过来吃一点。”
热情如火的冉姐。
也算是冬天之中,温暖的光。
徐冬青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到她的跟前道:“冉姐,你一个照顾孩子也不容易,这点钱,算是我的每天早晚餐的饭钱,这样我良心上也好受一点。”
“这....有点多吧。”
七十年代末的消费水平并不高,一个人五块钱,一日三餐,可以吃一个月,当然还要夹杂着其他的粮票、布票。
他一个月工资二十三,可以养活四五口人。
便可以看出购买力。
“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