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人要为己
- 东汉三国:重生我之郭奉孝
- 悦诚服
- 4894字
- 2025-05-07 10:35:57
“大丈夫处世,当为国家立功边境,有道是,百战方得名将。但煌煌兵火,纷乱难平……”
铜雀衔枝纹的帐幔间漏进第一缕晨光时,董卓猛然睁开的双眼里还残留着狼烟血色。他粗粝的手掌撑在檀木榻沿,汗津津的指节几乎要在雕花木纹上烙出印记。
五更天的梆子声遥遥传来,他昨晚梦到了年少的自己励志要匡扶汉室,骑马驰骋在疆场。
侍女捧着金丝软甲的手在发抖。董卓瞥见铜镜里映出的身影:猩红绸衣裹着的腰腹已不复少年时的劲瘦,曾经能挽三石弓的臂膀如今松垮地垂在身侧。
他突然暴起踹翻妆台,玛瑙珠串哗啦啦滚落一地。“拿玄铁锁子甲来!”
喉间迸出的低吼惊飞檐下栖鸽,侍从们跪爬着退出寝殿时,瞥见太师正用短刀割断腰间玉带。他匆匆穿好衣服,临时决定外出巡视。
晨光如熔金般漫过飞檐时,吕布的甲胄已渗出第三层薄汗。像往常一样值班在董卓的房前,他刻意将目光钉死在青砖地面,却仍能瞥见三楼雕花木窗斜挑的茜纱——那里飘着熟悉的玫瑰脂粉味,混着晨风拂过他汗湿的脖颈。
吕布扶着方天画戟倚在廊柱上,许久未能再会董卓的爱妾使得他焦躁难安。他仰头灌下第五壶凉水,喉结急促滚动着,却浇不灭胸中翻涌的燥火。
勃勃生机万物迸发的蝉鸣搅得人耳根发烫,吕布攥着方天画戟的五指微微发潮。
他第三次调整腰间玉带的位置,犀牛皮鞶革被汗水浸得发亮,铠甲下隐隐透出龙涎香混着汗意的燥气。
朱漆阑干间垂下半幅藕荷色罗纱,金丝绣的并蒂莲纹在风里轻轻摇曳。吕布抬眼望去时,正见那截皓腕撩起帘栊,鎏金跳脱在腕骨处泛着蜜色光泽。
葱白指尖勾着件月白诃子,轻纱衣料在熏风里飘摇如雾。蝉翼纱广袖顺着凝脂玉臂滑落至肘弯,露出腕间三寸胭脂记。
她咬着半片石榴红的唇脂,云鬓上金步摇随着探身的动作簌簌颤动:“吕将军——”一缕浸着龙涎香的轻唤自三楼雕花窗棂飘落。
吕布猛然抬头,茜素红肚兜正垂在栏杆外随风轻晃,金丝绣的并蒂莲在斜阳下泛着细碎流光。
侍女斜倚朱漆凭栏,松垮的素纱襦裙半掩着春色,发间衔珠步摇在她垂首时轻叩窗框,发出细碎的叮咚声。
“太师往东郊校场犒军,说是要亥时方归。”她葱指缠绕着肚兜系带,丹蔻在薄纱上勾出蜿蜒的红痕。
说话时眼角微挑,恰似那日温酒宴上故意泼在他盔甲上的葡萄酿,顺着金甲纹路渗进中衣,烫得人坐立难安。
吕布喉结滚动,仰头时他看见侍女赤足踩着的波斯绒毯,看见她鬓边散落的青丝缠绕着金步摇,更看见她雪白足踝上那串玛瑙脚链——正是上次他趁醉塞进她罗袜的定情物。蝉鸣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连带着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末将这就...上来查验门窗。”玄色披风在转身时卷起阶前灰尘。楼上垂落的茜红肚兜忽被收进窗内,只余半幅轻纱在春色中飘摇,像是美人欲说还休的邀约。
吕布抬手扯开赤金兽首护颈,玄铁甲胄下的中衣已洇出深色汗渍。他反手将方天画戟斜倚在朱漆门框时,戟尖月牙刃在门上划出一道寒光,惊得檐下铜铃叮当作响。
穿过三重垂花门,他刻意放轻了鹿皮战靴的脚步声,却在看见鲛绡帐中那道窈窕身影时骤然加快,绣着西番莲纹的织锦帘幔被他撞得金铃乱颤。
侍女的金步摇撞在吕布胸甲上发出清脆声响,石榴红的广袖滑落半截凝脂般的手臂。
她仰起脸时,螺子黛描画的远山眉正微微蹙起,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深深掐进他臂膀的皮革护腕。
“将军...”二字尚未说全,就被吕布带着血腥气的吻堵在喉间。帐外突然传来更鼓声,惊得她耳垂上的明月珰簌簌颤动,却在看清吕布眼底跳动的火焰后,将芙蓉面上的惊惶化作梨花带雨的浅笑。
蜀锦衾被上的金线团凤纹硌着吕布的后颈,怀中温香软玉的触感却让铠甲下的肌理愈发紧绷。
他望着承尘上垂落的鲛绡帐幔,吕布突然意识到,此刻他们交叠的身影正覆盖在董卓惯常安寝的位置,就像当日董卓投下的阴影曾完全笼罩跪在阶下的自己。
他忽然记起月前的那个清晨——同样是在这方填漆螺钿拔步床上,董卓肥硕的身躯陷在八宝攒金枕间,侍女那时正跪在鎏金脚踏上为他捶腿,石榴红裙裾逶迤在波斯绒毯上。
烛火在青铜灯盏中轻轻摇曳,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射在绣满牡丹的锦帐上。吕布古铜色的臂膀绷起道道青筋,额角渗出的汗珠滚落在身下女子雪白的颈窝里。
侍女纤细的十指深深掐进他后背的肌肉,玉簪斜坠的云鬓散作一团,泪水不断从紧闭的眼尾溢出,在胭脂晕染的眼角拖出两道绯色水痕。
“将军...”她破碎的呜咽里带着甜腻的颤音,像被雨水打湿的梨花,引得吕布喉间滚出低沉的喘息,铁钳般的大手扣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鎏金床栏跟着剧烈晃动起来。
梆子声穿透窗纸时,侍女正用染着凤仙花汁的指尖在吕布胸膛画圈。芙蓉暖帐里还浮动着麝香与汗水的味道,她忽然仰起天鹅般的颈子,水润的眸子映着将熄的烛光:
“将军~可知那日你在虎牢关策马而来,妾身在高台上望着你赤兔马上的英姿,连手中团扇落地都未察觉...”
她声音渐低,葱白玉指抚上男人紧绷的下颌,“这般躲躲藏藏的日子,何时才能熬到头呢?”
吕布感觉怀中的温香软玉突然变得滚烫。他望着帐顶垂落的五色缨络,眼前却浮现出太师府那方青石砖地——三日前董卓宴请西凉诸将,酒过三巡后突然将犀角杯砸在他额角,琥珀色的酒液混着血水模糊了视线。
“你这家奴!”暴怒的吼声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他还记得自己跪在满地碎瓷上请罪时,董卓腰间那柄镶着绿松石的短戟正泛着幽光。去年在箭亭校场,就是这柄手戟擦着他耳畔飞过,削断的几缕黑发至今还收在他贴身的锦囊里。
一旁颍川制造的壮阳丹已经只剩下空空的木盒。“将军?”侍女察觉到男人陡然僵硬的躯体,染着蔻丹的指甲轻轻划过他心口那道箭伤。
吕布猛然回神。窗外传来侍卫换岗的甲胄碰撞声,他一个翻身将美人压在身下,用灼热的吻堵住她未出口的追问,却掩不住后背渗出的冷汗正顺着脊沟缓缓流下。
吕布的脑海中又响起三日前司徒府密室中,王允那柄淬了毒似的嗓音“君自姓吕,本非骨肉。今忧死不暇,何谓父子?掷戟之时,岂有父子情也?”
残烛“啪”地爆开灯花。侍女察觉揽在腰间的铁臂骤然收紧,听见男人胸腔里滚出闷雷般的低语。吕布就是在此刻彻底下定决心诛杀董卓。
未央宫东阁的铜漏正指向卯初。汉献帝刘协斜倚在蟠龙榻上,面色如浸过霜的绢帛,案几上的汤药氤氲着苦涩气息。
阶下群臣的朝贺声此起彼伏,却像隔着重纱般模糊不清。众人约定以庆祝皇帝病愈的朝贺邀请董卓入朝,从而谋划诛杀。
司徒王允的袍袖掠过玉阶时带起一阵檀香,他望着龙椅旁执戟的吕布,藏在笏板后的三指微不可察地蜷起——这是约定动手的暗号。
北掖门的朱雀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李肃将诏书卷轴塞进铜制臂鞲,冰凉触感让他想起三日前在司徒府密室的场景。
董府朱漆大门轰然洞开时,东方天际刚泛起鱼肚白。驾车的西凉骏马突然人立而起,镶嵌玛瑙的青铜轭具在青石板上刮出刺目火星。
三百斤的庞大身躯重重砸进泥泞,董卓暴怒的吼声惊飞栖在门阙上的寒鸦:“今日当以人血洗此凶兆!”董卓无奈,只好回府更衣,其少妻劝其不要进宫,董卓不听。
官道上旁的孩童嬉戏。嘴里伴唱着独特的歌谣。“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犹不生……”
董卓所乘的鎏金辇车碾过御道时,拉车的六匹青骢突然齐声长嘶,前蹄凌空乱蹬,将缰绳绷得笔直。车辕在石板路上划出几道深深的白痕,车帘上缀着的明珠簌簌作响。
“放肆!”董卓掀开锦帘探身而出,腰间玉带撞得金铃乱响。他正待挥鞭抽打御者,却见当先两匹骏马口吐白沫,鬃毛间竟渗出血珠,不由怔在当场。
此时晨风忽转凛冽,檐角铜铃骤响如鬼哭,城楼上值守的羽林卫手中长戟“当啷”坠地。
他忽记起三日前太史令夜观天象时欲言又止的神情,又想起昨夜未央宫鸱吻上盘桓不去的黑鸦群。
当车驾再次被惊马拖得左摇右晃时,他猛然攥住辔头:“速返郿坞!”
话音未落,赤兔马的长嘶破空而来。吕布倒提方天画戟策马横在道中,狮盔上红缨猎猎如焰:“太师岂可因畜生异动而误吉时?”
他翻身下马时甲叶铿鸣,虎目扫过瑟瑟发抖的御者,“末将愿为前驱。”
北掖门外青石板路上传来辚辚车声。董卓的鎏金车驾在铁甲卫队簇拥下缓缓前行,车厢四角悬着的金铃在暮色中发出细碎声响。
突然道旁槐树阴影晃动,李肃带着二十余名死士自朱漆宫墙后跃出,他们虽身着文官锦袍,手中丈二长戟却泛着森森寒光。
“逆贼受死!”李肃双目赤红,手中长戟如银蛇吐信,直取车中那团臃肿身影。
董卓肥胖身躯异常敏捷地后仰,精钢打造的戟尖擦过他三重蜀锦朝服,在暗藏的玄铁锁子甲上迸出火星。
左右亲卫尚未拔刀,又有三柄长戟自不同角度刺来,将车厢雕花木壁捅得支离破碎。
“尔等安敢!”董卓怒吼声震得车顶流苏乱颤,肥厚手掌正要抽出腰间宝刀,李肃第二戟已至。
这次戟刃刁钻地自腋下刺入,穿透三层护甲缝隙,在董卓右臂划出三寸血口。
董卓庞大的身躯轰然坠地,镶玉腰带撞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董卓染血的手指死死扣住车辕,朝卫队嘶吼:“吾儿奉先何在?!”
暮色中忽闻马蹄声破空而来,赤兔马朱红鬃毛在风中猎猎如火。吕布金冠束发,方天画戟横在马鞍,却在十丈外勒马不前。
当董卓浑浊瞳孔映出义子身影时,那杆曾为他扫平群雄的神兵,正缓缓指向他的咽喉。“吕布奉诏讨贼”
“庸狗怎敢如此!”董卓目眦欲裂,金丝蟒袍被肥硕身躯撑得几欲迸裂,腰间玉带扣随着粗喘叮当作响。
话音未落,方天画戟已贯穿三重锦缎,戟尖透背而出时带起漫天血雨,将丈余高的盘龙柱溅满猩红。
董卓喉间发出漏气的“嗬嗬”声,攥住戟杆的肥手青筋暴起,却在吕布腕力催逼下,如腐木般寸寸折断。
主簿田景第一个扑向血泊中的尸首,仓头紧随其后抱住董卓尚有余温的右腿。吕布冷笑声未落,画戟横扫如电,田景脖颈喷出的血箭竟将仓头手中铜灯浇灭。
三具尸体叠作一处时,殿前侍卫的佩刀犹在鞘中嗡鸣,百余人屏息垂首,唯闻檐角铁马在腥风中叮咚。
当王允踏着凝结的血渍步入正殿时,暮色正吞噬最后一丝天光。他解下沾满尘土的鹤氅,露出内里朱红官服,连夜拟就的《除奸诏》墨迹未干。
五更鼓响,尚书台三十七名属官已在阶前跪候,长安十二城门同时张贴的安民告示,被晨露浸得字迹微晕。
长安城未央殿前,刚刚经历政变的朝堂笼罩着诡异气氛。吕布身着玄铁明光铠跪在丹墀之下,腰间还悬着董卓咽喉处取下的七星宝刀。
尚书令王允手持诏书,以沙哑嗓音宣道:“温侯诛杀国贼功在社稷,特加奋威将军,假节钺,仪同三司!”阶下群臣面色各异——假节钺意味着吕布可代天子征伐,仪同三司更使其地位仅次于三公。
当小黄门将鎏金龟钮侯印系在吕布腰间时,这位并州悍将的指尖微微发颤,他终究从边地武夫跃居为与太原王氏共掌权柄的宰辅重臣。
次日拂晓,十二匹插着赤色赦令旗的快马冲出清明门。王允彻夜未眠,在尚书台亲拟的赦书以蔡侯纸誊抄三百余份,其中二十份加盖传国玉玺朱印直发州郡,余者由羽林卫分送三台九卿。
这些赦书特意采用董卓擅权时废止的隶书体,字里行间暗藏玄机:“凡受董逆胁迫者,咸赦除之”——既安抚西凉旧部,又将董卓亲信排除在赦免之外。
皇甫嵩领命攻打郿坞,将董卓全族男女杀得一干二净。当皇甫嵩打开郿坞地宫时,火把的光晕里浮现出令人窒息的财富。
郿坞中珍藏有金二三万斤,银八九万斤,锦绮缋縠纨素奇玩,积如丘山。
这些财宝足足装载了三百辆辎车,车队首尾绵延二十里运往长安。途中每经城邑,百姓皆见运宝车辙深达尺余,沿途洒落的金屑竟在月夜下连成璀璨星河。
董卓死讯如燎原野火般传开时,整个长安城像被投入巨石的深潭般激荡起来。
朱雀大街的青石板早已被狂喜的百姓踏出火星,白发老妪抖开箱底珍藏四十年的彩帛,鲜亮的茜草红霎时染透半条街巷。
太学生们将竹简抛向云端,任写满经文的简牍在碧空翻飞成白鹤;稚童们骑在父亲肩头,用新折的柳枝挑着阿母连夜缝制的绢灯。
不知是谁率先敲响了祭祀用的青铜编钟,八十一枚钟锤在风中自在摇曳,奏出的竟是从未听过的欢快乐章。
卖浆老翁颤巍巍捧出窖藏三十年的兰生酒,琥珀色的酒浆在粗陶碗里荡漾,映着满城飞旋的裙裾与笑涡。
东市珠玉行的胡商瞪圆了碧眼,看着平日惜财如命的绸缎商扛来整箱瑟瑟宝珠,却只为换三坛浊酒五斤彘肩。
翡翠簪子与和田玉佩在石阶上堆成小山,当铺朝奉的算盘珠早已崩散满地。
西城门卖柴的樵夫竟用祖传的犀角杯换了半扇羊肉,油纸包不住的肉香引得流浪犬围着人群打转。酒肆老板娘索性拆了门板当炙烤铁架,将十年未启封的屠苏酒倾入千家陶瓮,醉倒的百姓卧在月光里犹自呢喃:“值了...值了...”
当时天气很热,董卓肥胖的尸体流出脂肪,守尸吏在董卓肚脐中点火,竟然“光明达曙,如是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