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为母则刚
- 家师菩提,你说我在志异世界?
- 半只发财兔.
- 2615字
- 2025-03-25 15:18:35
原本两个江湖客是摇头拒绝带路的。
他们都是这青阳镇中之人,自然不愿得罪那位青阳道长。
但奈何许砚又挥手拍出两锭白花花的银子,“咣当”一声扔在茶摊桌上。
“这…”乱髯客与刀疤脸对视一眼,忙不迭将银子收入囊中,笑吟吟伸手:
“二位爷,请!这边请!”
开玩笑!
两锭银子!
他俩走江湖卖命挣钱,也很少能一次性挣到两锭银子!
如今不过带个路而已,就有这么多银子入账!
哪怕是给傻子,这生意也得做哇!
不就是青阳道长嘛?
那老小子再怎么强势,他俩不过带个路,量那青阳道长也不能说甚!
…
青阳镇中央,有个建造了一半的庙宇,此刻周围正围着乌泱泱的人群。
庙前临时搭建了个棚子,棚内摆着八仙桌,上面放着香炉,炉中插着三柱红香,烟气袅袅绰绰升腾而起。
道道幡布插了满棚,与不少白纸黄纸剪成的活灵活现的纸娃娃一并随清风发出猎猎作响。
头发半白的老道士穿着锭青色道袍,蓄着长到膝盖处的白胡,手里拿着青铜法剑,嘴里含着半截猩红香火,正站在八仙桌前,神情肃穆,面容严肃。
而在他前面,几个膀大腰粗的汉子正将一对被用麻绳捆缚成一团的童男童女扛到庙前,之后静静退到旁边,面带些不忍地注视着青阳道长的动作。
“青阳道长哇…”
老镇长从人群中挤出,站在青阳道长旁边,老脸苦巴巴地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咱这一对,应该就是最后一对了吧?”
“您也知道,再继续下去,俺这镇长怕是得被镇民们生吞活剥了才行…”
“就那对童男童女的爹娘,老刘家那对,就是死活不让俺们将这娃娃送来!
最后还是俺带着几个年轻后生将那俩人绑在柴房里,这才把娃娃带来。”
“只怕这会儿,那俩人还在柴房里寻死觅活嘞…”
“要是再要一对娃娃,俺这镇长怕是当不下去了!”
他朝青阳道长大倒苦水。
可穿着锭青色道袍的老道却只是冷着面,定定注视着面前。
只用冷冽声音回了句:“如若山神大人不再动怒,那这自然就是最后一对。”
“但若山神大人还没原谅咱青阳镇,自然还得接着来。”
“现在贫道也说不准。”
这话落下,老镇长面上皱纹越发沟壑起来。
“退下吧,贫道要做法了。”
老镇长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犹豫片刻却只能长长叹口气,佝偻着腰退下。
还能怎么办?
已供上了两对童男童女,这庙还能不建了?
…
“开坛,做法!”
一声轻喝,青阳道长挥舞宝剑,咻地扔出两张黄纸,正正好贴在童男童女脑壳顶。
突然被黄纸贴上,两个孩子先是眨巴眨巴眼睛,又茫然地朝四面,那些个不住观望着他们,面露出各种复杂情绪的镇民们瞧去:
或是哀婉,或是不忍,或是急切…
种种表情落在眼里,
俩娃娃虽还年幼,却也好似意识到了些不对劲,齐声“哇呜哇呜”恸哭起来。
青阳道长的低声念咒,两个孩子的嘶哑恸哭,周遭镇民嘈嘈切切的交谈,猎猎作响的呼呼风声,交合在一起,好似一场诡谲而残忍的交响乐…
“动手!”
法事落毕,青阳道长长出一口气,转而瞧向守在旁边的两个大汉,示意动手。
所谓打生桩,需得将娃娃活生生埋进庙宇地基,任娃娃恸哭嘶嚎,直到活生生被憋死,这事才算了了。
俩汉子见青阳道长点头,互相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瞧见了不忍之色。
到底是活生生的小娃娃,要他们动手这么做,难免会心生不忍!
一时间,这二人面面相觑。
“还不快些?”青阳道长冷冽的声音传来:
“法事已经做毕了,若在半分钟内埋不进娃娃,山神大人可是会发怒的!”
登时,旁边老镇长也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忙连声催促道:
“俩个二愣子,还等嘛呢?”
“快些的!难不成还要再牺牲几个娃娃?!”
也有镇民同样出声催促。
大家伙都在担心。
担心打生桩之事行不通,那黑熊精还来害人。
只是却没人关注到两个将要被用作打生桩的小娃娃,也没人关心这俩娃娃的父母失了孩子后得有多痛不欲生。
“妈的!动手!”
俩汉子没了办法,咬着牙,狠着心就想上前去揪住俩小娃娃,将之活生生塞进基底之下。
却也在这时,一道带着浓郁恨意的声音从人群外响起:
“住手!还我家娃娃!”
众人听到声音回头去看。
只见一对神容枯槁的中年男女跌跌撞撞跑来,身上还沾着不少尘埃血迹,看起来是遭了不少苦头。
正是这对小娃娃的父母:
刘大柱和刘张氏。
青阳道长面色不变,伸手朝旁边镇长招呼道:“还不去拦下?”
又接着对俩懵逼的大汉喊道:
“动手啊,还等啥子?误了正事你们负责?”
镇长犹豫下也反应过来,忙带着其余镇民围上去,想将那老刘家一对拦住,只是两个汉子却犹豫着,久久没再动手。
“这是我家孩子!凭什么就做打生桩?”孩子的母亲张刘氏声嘶力竭。
虽被几个镇民拉住,却依旧用牙齿咬,用指甲抠,疯了似想冲破阻碍去将自家娃娃救出来。
孩子的父亲也是一样。
只是这俩可怜人原本就被关在柴房内许久未曾进食,费了全身气力才从中逃出,如今已是力竭,又哪能冲破镇民们的阻碍?
很快就被按在地上,挣扎着不得动弹。
“妈的,老刘!管好你家婆娘!”老镇长气的浑身发抖:
“要是扰了青阳道长做法,坏了事儿,你俩担待的起吗?”
孩子嘶哑的啼哭声还在继续。
孩子的父亲是个干瘦的中年汉子,长相木讷,平素里就是镇内常受欺负的一类人。
也正是因此,老镇长才选了他家孩子。
可如今这木讷汉子却没了之前被欺负时畏畏缩缩的模样,
只是不住在泥土地里抖动身子,想尽办法从地上爬起来,饶是脸上已遍布了血迹和尘土,却依旧瞪着一对通红通红的眼睛瞧向镇长:
“妈的!镇子里的事儿是镇子里的事儿!凭啥拿俺家孩子当打生桩?!”
“那是俺家孩子啊!”
“俺家孩子啊!!”
镇长面皮抽动了两下,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却也在这时,孩子的母亲张刘氏直接一口咬在按住她的镇民胳膊上。
这一口咬得贼重,皮肤里渗出点点血迹,镇民没忍住直呼一口冷气,迅速松了手。
孩子的母亲也就趁着这一下挣脱了束缚,像是疯了一样朝前面那正啼哭的两个孩子跑去,头发乱如蓬蒿,活像个疯子:
“别怕!孩子,别怕…娘来了…”
“…”
青阳道长见此,面色一冷,手中青铜法剑上闪过半抹黑芒,就要朝那女人胸口刺去。
疯女人!
敢坏他青阳的事儿?!
找死!!
剑芒裹挟着凌冽杀意,只差手指长短就要刺入女人后背心脏处。
“小心!孩他娘!”孩子父亲看见这一幕,惊呼出声。
孩子母亲刘张氏也转头看见了正要刺向她的青铜法剑,
却也只是看了一眼,好似并不在意一般,接着继续朝自家孩子身边跑去,张大怀抱,嘴里呢喃着:“别怕,孩子,娘来了…”
“咻!”法剑闪着寒芒,马上就要刺入女人心脏。
不少心软的居民已然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去看接下来一幕。
可接下来,
“啪嗒”一声,好似有一颗小石头不知被从何处扔了过来,刚好砸在那青铜长剑上,剑尖“咔擦”一声从中间开始断裂。
下一瞬就直接断成了两截,“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一颗石子,竟就直接砸断了青阳道长的青铜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