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押宝
- 外室欺上门?我转身嫁给渣男他叔
- 董汉分三锅
- 2164字
- 2025-03-15 14:54:47
陆重锦捉住姜莺莺作乱的手,在腕间落下一串轻吻:“四叔年近而立尚未娶妻,祖母岂容温氏明珠旁落?这温大小姐被他给截胡了。”
他突然低笑,“倒是莺莺这般拈酸,可是要学那《妒记》里的妇人?”
姜莺莺翻身坐起,松垮寝衣滑落肩头:“我若是妒妇,早该毒哑那温家小姐。”
她望着菱花镜中陌生的倾城容颜——这具身子原该是官家贵女,如今却成了侯府外室。
五更梆子惊破残梦,姜莺莺盯着承尘上摇曳的蛛网,意识渐渐回溯到21世纪。
她仍记得横店片场刺目的镁光灯,记得自己扮作宠妃摔碎琉璃盏时,威亚断裂的失重感。再睁眼已是西魏罪臣之女,奄奄一息地倒在流放途中。
“莺莺在想什么?”陆重锦把玩着她散落的青丝。
“想侯爷那日从尸堆中将我抱起。”她将脸埋进男人胸膛,藏住眼底冷光。
什么《天工开物》的火药方子,什么《千金方》的救命良药,真照着记忆炮制,不是炸了丹炉便是毒死药仆。
唯有眼前人,是她在这吃人世道抓住的浮木。
姜莺莺突然咬住陆重锦喉结:“若我非要那正室之位呢?”
窗外惊雷乍起,陆重锦眸中欲色化作寒潭:“莺莺可知,四叔前两任未婚妻...”他指尖抚过女子战栗的脊背,“一个溺毙在及笄礼的荷花池,一个疯在合卺夜的红烛前?”
……
南城的暮春总带着脂粉气,姜莺莺倚在紫檀雕花榻上,指尖缠绕着男子腰间落下的蟠螭玉佩。
博山炉吐着苏合香,却掩不住窗外飘来的迎亲唢呐声。
“姑娘,陆大人送来两匹浮光锦。”侍女捧着缎子碎步进来,见自家主子正掐断案头垂丝海棠,“说是给漱玉裁夏衣......”
姜莺莺嗤笑一声,珊瑚珠串在雪腕上叮咚作响。
自打陆重锦议亲的风声传出,这宅子里流水似的送进绫罗绸缎,倒像是拿金银丝线织就的囚笼。
她忽地起身,石榴红裙裾扫过青玉砖,惊得笼中画眉扑棱翅膀。
菱花镜里映出张秾丽面容,眉间却凝着霜:“去请陆世子,就说小公子夜咳不止。”
戌时三刻,陆重锦携着夜露推门而入。
官袍未褪的郎君仍带着工部文牒的墨香,却在触及姜莺莺眼波时化作绕指柔:“莺莺,运河图纸......”
“重锦。”葱白指尖抵住他唇,姜莺莺将人引到黄花梨书案前,“太子既要牡丹诗,何不用‘云想衣裳花想容’?”狼毫在澄心堂纸上蜿蜒,墨迹未干便被纳入玄色广袖。
陆重锦凤眸掠过惊艳,面上却淡如春水:“这几日要往温府下聘,你且安心在此等我。“
“安心当个外室?”姜莺莺突然轻笑,丹蔻划过他喉结,“我昨日算过,若承包运河石料运输,少说能赚这个数。”她比出三根玉指,腕间缠枝金钏晃得烛火摇曳。
陆重锦呼吸蓦地粗重,攥住作乱的手:“莺莺,你可知工部多少人盯着这个大工程?”
“所以更要早做打算。”她顺势偎进他怀里,吐气如兰,“温二姑娘的嫁妆单子我瞧过,城南三间绸缎庄正合我用。”
说着从妆奁底层抽出沓图纸,“这是改良后的漕船构造,载重可增三成。”
陆重锦抚过图纸上精巧的榫卯结构,忽然将人打横抱起。青纱帐落下时,姜莺莺瞥见窗外探头的小厮——果然又是温家派来盯梢的。
云收雨歇后,她伏在男子汗湿的胸膛,指尖描摹他锁骨下的朱砂痣:“牡丹花会那日,我想去西华门看热闹。”
“不行!”陆重锦猛地坐起,玉骨扇柄轻敲掌心,“你可是罪臣之女,满朝文武包括皇上和娘娘都认得你这张脸。”
“陆郎忘了?”姜莺莺执起螺子黛,对镜勾出远山眉,“三年前死在流放途中的是姜家嫡女,如今活着的,是南城寡妇吴氏。”铜镜映出她眼角泪痣,与从前判若两人。
三更梆子响时,陆重锦带着姜莺莺做好的五首牡丹诗离去。
姜莺莺推开雕花窗,望着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转身从暗格里取出易容工具,铺了满案,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宫宴帖子。
“姑娘真要去?”侍女吓得打翻茶盏。
“备车。”姜莺莺易容完起身,又换了一身利落的男装。
……
暮色染透朱雀大街时,“四海赌坊”鎏金匾额下的朱漆大门洞开。跑堂小厮敲着铜锣沿街吆喝:“牡丹诗会开彩头咯!押长庆侯府陆世子一赔三,江南才子林逊一赔十!”
二楼雅间珠帘轻晃,温知舒掐断案头垂丝海棠:“襄苧,把妆奁里的银票全取来。”
她望着对街飘摇的“陆”字灯笼,丹蔻几乎掐进掌心:“母亲那两千两可送过去了?”
“夫人说......”丫鬟话音未落,温知舒已掀帘而出,藕荷色披帛扫落博古架上的青瓷瓶。
正厅里徐氏正对账,算盘珠撞得噼啪响。
温知舒扑到黄花梨方几前,鎏金护甲划过账本:“母亲可知昨夜工部侍郎府送来多少箱笼?陆郎的牡丹诗连太子都赞不绝口!”
徐氏捏着佛珠的手顿了顿:“知舒,你父亲最是厌赌。”
“这不是赌,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温知舒夺过丫鬟手中的紫檀匣子,“您瞧,这是陆郎昨日送来的诗笺。”洒金宣纸上墨迹遒劲,题着“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
戌时三刻,温府角门溜出十数道黑影。
温知霖揣着攒了三年的月银,身后跟着七八个粗使婆子。赌坊金丝楠木柜台前,碎银子与银票堆成小山,账房先生笔走龙蛇记着“陆重锦”。
“温二小姐又加五百两!”跑堂扯着嗓子喊,惊起檐下栖着的乌鸦。
与此同时,惊鸿苑的海棠纹窗棂透出暖光。
温知虞执起青玉茶匙搅动茶沫,雪水烹的雨前龙井泛起涟漪:“红缨,取东街三间铺面的契书去钱庄。”
“小姐真要押林公子?”侍女捧着鎏金匣的手直颤,“外头都说那是个冷灶......”
温知虞抿了口茶汤,望着宣纸上新誊的《清平调》。昨夜陆重锦在醉仙楼题诗时,可曾想过这诗原是他人所作?她抚过袖口金线绣的鸾鸟,唇角微翘:“要赌,就赌个大的。“
子时的更鼓声中,红缨抱着描金匣踏进赌坊。
正打瞌睡的账房先生瞥见“一万两”的数目,惊得打翻砚台:“姑......姑娘当真要押林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