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外婆，你疼吗？

江予棠的房间里东西很是齐全，宋家保姆早在主人入住前就搭理好一切，江予棠洗漱收拾好自己，看着镜子中红肿着眼睛只能眯成一条缝的样子实在无颜面见外婆。

这幅尊容，别说去见外婆，别墅任意一个不是外婆的也都要把她与外婆隔的远远的。

江予棠发消息给宋晓敏让宋佳怡煮几个鸡蛋上来，净手后拿出俞晴冉之前给她消除眼疲劳的冰凉贴敷在眼上。

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出了个人样，江予棠这才敢到老太太面前晃悠。

“外婆，今天感觉怎么样？”江予棠和宋晓敏一起进去看床上躺着的老太太，老太太已经是退休的年龄却依旧貌美，皮肤白皙光滑，一双明亮的眼睛慈爱的看向江予棠。

“外婆今天感觉好多了。”老太太笑着说完，打趣似的询问，“就是如果棠棠把男朋友带回来给外婆看看，外婆会更开心。”

闻言江予棠有些不好意思。

“行啦，外婆也不是那为难人的糟老婆子，明天一过就过年了，等年后有机会了再带来吧，外婆可想看看咱们棠棠找的男朋友呢。”老太太娇嗔的睨江予棠，像是江予棠再不答应就要不高兴了一样。

宋佳怡笑着打圆场，“棠棠那男朋友神秘着呢，连我也没见过，我也一直很好奇，棠棠看什么时候合适把人给带回来，大家都看看，丑媳妇也总要见公婆，他一个大男人，别扭扭捏捏的。”

“嗯嗯嗯。”江予棠一个字一点头，认真笑着应下，“知道了，我问问时间，尽早把人带过来。”

说着江予棠灵光一闪，“要不把他叫过来跟咱们一起过年吧？”

老太太愣了一下，大笑抚掌，“瞧咱们棠棠这样儿，想来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你要是能把人带回来过年我们自然也是欢迎的。”

一群人没忍住揶揄的笑起来。

江予棠羞赧的低头，脸颊上染上一片绯红的云彩。

“看你们说的，棠棠都害羞了。”吴海茹好心的打圆场，转而话风一转，“见见棠棠男朋友是咱们一大家的心愿，棠棠这么贴心肯定会带回来的，咱们等着就行了。”

闻言江予棠的脑袋更低了，余光见老太太躺在床上笑的开心心里有些触动。

聊了一会儿，大舅和二舅率先离开，吴海茹和冯清莲紧随其后拉着宋佳怡一起出去，江湖州跟进老婆步伐，房间很快就只剩江予棠和宋晓敏了。

“姐，你先陪爷爷奶奶，我出去看看今年有什么好吃的年货拿过来。”

房间很快只剩下江予棠和外公外婆了。

“棠棠，过完年你有什么打算？还是继续干幼师吗？”老太太躺在床上抬手。

江予棠坐到老太太身畔连忙握住那只手，“我想着过完年把下学期带完，这一届的学生升上去就离职，正好暑假放假就是离职的时候。”

“我本来也不是这个专业的，干了两年已经很满足了，也没必要一直干幼师。”

江予棠把自己的计划想法轻声细语的告诉老太太，一如高考志愿后的告知，不时还求来些老太太老道的经验。

“外婆现在啊，年龄大了，岁月不饶人。”老太太笑呵呵的感慨着，拍拍孙女的手，柔软光滑又紧致的皮肤和她现在松垮下来的皮肤完全不一样。

“胡说，外婆这个年龄刚开始要享清福的，哪就年龄大了。”江予棠不高兴的反驳。

宋文源乐呵呵的听着祖孙俩聊天，听到宋欣月说自己年龄大了蹙眉，听到江予棠的反驳又眉目舒展，笑的开心，拉着宋欣月的另一只手摩挲，哪里就年龄大了，皮肤状态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呢。

“呵呵呵”宋欣月被江予棠哄得开心，乐呵呵的攥紧了些，“你这张小嘴，就会哄人开心。”

笑归笑，笑完宋欣月心疼的看着江予棠，“是个人都寿岁有限，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外婆希望你开心快乐，不要为既定的命运感到悲伤难过，外婆知道你妈妈从小忙碌，可能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妈妈，但你妈妈真的也很爱你，外婆希望……”

宋欣月正说着，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看着外孙女乖顺的侧颜，宋欣月生生咽下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说，“外婆希望你能哄哄你妈妈。”

闻言江予棠心痛难忍，像是喝完一口又浓又苦的中药，好不容易吞咽下难以忍受的苦涩，却慢慢从喉咙反刍绵长的酸涩。

“好。”江予棠笑着点头，使劲眨着眼睛不让泪水落下来。

“棠棠，你别怨你爸妈，你爸妈这么多年一直在外挣钱是亏欠了你，但他们夫妻俩不跟其他夫妻一样有双老扶持，我和你外公顾及你两个舅舅能做的也很有限，这么多年你对你爸妈一直言听计从，外婆知道你收了很大很大的委屈。”

听到这里，江予棠再忍不住决堤的眼泪，附身一把抱住宋欣月紧咬牙关隐忍着，身子却承受不住颤动不止。

“哎呀呀，你慢着点，你外婆还难受着呢。”装作忙碌的宋文源一把松开假装忙碌的相册集，几步冲到床边想要制止江予棠。

“我没事。”宋欣月见江予棠要离开自己的怀抱一把把江予棠扯回来，瞪了一眼没点儿眼色的宋文源。

“好好好，你没事没事，棠棠你可悠着点，别压到你外婆了。”宋文源一边顺着宋欣月的话往下说，一边心疼的看着把头埋在宋欣月怀里的外孙女，那么大一个头就杵宋欣月胸前，把胃也一同压住了。

宋文源第一次这么嫌弃平日乖巧的江予棠不懂事儿。

“对不起外婆。”江予棠轻轻抱了一下又松开，脑袋在宋欣月的手中蹭了蹭慢慢起身，“外婆我都知道的，我不怪爸爸妈妈，我知道他们都是为了给我更好的生活，要不是他们提供的底气，我也不敢去敢幼师干了两年。”

江予棠哽咽一下，喉咙上下滚动一下，询问“外婆，你疼吗？”

江予棠想看看宋欣月哪里疼，又怕自己笨手笨脚把宋欣月弄得更疼，两只手都不知道要往哪放了。

“那你别跟你爸妈那么客气了，怎么就跟个没脾气的泥人儿一样，我总担心你活的压抑不自在，怕你那天突然爆发伤人伤己。”宋欣月倒吸一口凉气摇头继续说着自己担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