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衣闭目凝神，脑中细细回味着茶水的味道。
那水中隐约透着一丝苦涩，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腥气，绝非普通的井水或泉水所能有的味道。
她一边分析，一边在脑中列出所需的药材。
谷雨站在一旁，看着南衣眯着眼睛，头向后仰靠在椅背上，神情专注却又带着几分疲惫。
她心中纠结——要不要提醒姑娘去贵妃椅上坐着？那里铺着软垫，靠着更舒服些。
可她又怕打扰南衣的思绪，只好默默站在一旁，手中绞着帕子，犹豫不决。
突然，南衣猛地睁开眼，目光如电，仿佛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
谷雨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中的帕子差点掉在地上。
她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南衣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谷雨，帮我研磨”
南衣提起笔，仔细地在纸上写下“甘草”“金银花”“黄连”等药材的名字。
写到最后一味时，她顿了顿——这是纸皮信中提到过的“增雨草”，一种她从未在现代听说过的药材，估计是这个时代独有的。
她努力将字迹写得工整些，可笔尖一落纸，字迹依旧歪歪扭扭，像极了蚯蚓爬过的痕迹。
“待会夫人会派人来取，你帮我拿给她。”南衣将方子递给谷雨，稍稍折了一下，试图遮掩那些不堪入目的字迹。
可谷雨一直站在旁边，怎会没看见？她低头瞥见纸上歪斜的字迹，忍不住浅浅一笑，却并未点破，只是恭敬地接过方子，柔声应道：“好的，姑娘。”
南衣见状，脸上微微一热，心中暗想：这丫头倒是机灵，知道给我留面子。她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说道：“若是来人问起什么物件，可知如何回答”
谷雨低头思索片刻，随即答道：“奴婢待会找个盒子装起，就说是姑娘给夫人的从衢州带来的小玩意。”她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笃定，显然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喻夫人为南衣安排的来历正是衢州，这样的说法既合情合理，又不会引起别有用心之人的察觉。
南衣点点头，心中对谷雨的机灵又多了几分赞赏。
她不想让多余的人知道水有毒的事，毕竟喻夫人周围难保没有眼线。谷雨的回答既巧妙又周全，既保全了秘密，又不会引起怀疑。
“可以。”南衣对谷雨点点头。
谷雨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并未多言。
她将方子小心收好，转身离去，脚步轻快，仿佛带着几分愉悦。
南衣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感慨：这丫头不仅机灵，还懂得察言观色，倒是个难得的帮手。有她在身边，许多事情倒是省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