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扎格里的威胁与灰先知

啪嗒声响起，绘图室外有鼠人靠近。

福里斯正看着伊桑秘密卷轴，看到兴头上，突然听到外面爪子划拉地面的声音。

顿时惊出一身汗，他迅速卷起伊桑秘密卷轴，将之与其他的卷轴混在一起。

随后赶忙向绘图桌扑过去。

谁料这时，扎格里已经推开了破木门。

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的脸，依旧是那红肿的眼睑。

但不知为何，福里斯看见他的时候觉得他似乎比之以前更加地令人作呕了。

或许是他身上的味道更浓重了一些。

“奴隶玩意儿？”他一进来就看到了惊魂未定的福里斯，后者刚扑到绘图桌旁边，还没来得及坐下。

“你…在搞什么？”扎格里那副瘦削病态的尖脸一抽动，顿时就让福里斯感觉到了压力。

“我……”福里斯手指微微动作，试图将刚开写的《次元动力与机械原理》藏到画出的图纸底下。

“你藏着什么东西？”扎格里快步上前，一把将福里斯乱动的手抓住。

福里斯不敢挣扎，他感觉扎格里那双遍布脓疱的双手虽然枯瘦，却出人意料地有一股怪力。

“完了……”福里斯在心里默念着。

他不敢看扎格里翻动图纸的动作，将自己的视线转向其他方向。

“这是什么？《次元动力与机械原理》？奴隶，这是什么？”

“是…是钢角氏族…对…对工程术士学徒的…的训练要求！yes!yes!”福里斯嗓子颤抖，声音微弱。

“是你写的吗？”扎格里进一步问道。

福里斯不知该作何回答，也不敢胡说，只是沉默着。

“呵呵。”扎格里阴惨地干笑了两声，随后将刚写出来的稿纸放在桌面上，随后笃地一下，锋利的尖爪洞穿了刚写出来的那几页。

福里斯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他摇了摇头，随后将脸靠近了福里斯，近得让福里斯能轻易看清他脸部溃烂创口上爬动的每一条蛆虫。

他一张嘴，腐臭差点将福里斯熏晕过去。

“不对，学徒，不对。它是我写出来的，你只是编纂，明白么？”

福里斯紧张的心顿时松弛了下来，他在心里默默嘀咕着：“拿去吧拿去吧，都是你的了。”

但在表面上，福里斯还是得做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可是……术士大人——”

“可是什么？”扎格里顿时不耐烦起来，他开始不安分地甩动那锋利的尾巴尖。

“奴隶玩意儿！你恐怕还没见识过我的手段吧？”福里斯这才注意到，从刚才起，就一直被扎格里抓住手腕没有松开。

“遭了，这下遭了。”福里斯想道。

他想要抽出手来，可扎格里的那只钳子似的手却纹丝不动。

“来吧，接受这个可爱的'小礼物'”扎格里将福里斯的手抬起来，随后将自己锋利的尖爪对准了福里斯手臂内侧的脉管。

随后飞快地划了一爪。

福里斯顿时感觉到一阵剧痛，这肯定不是单纯的外伤。

他定睛看向那被划出的一长条伤口，果然，没过几秒钟，一串脓疱就已经在红肿外翻的皮肤上浮现。

“扎格里大人，求您原谅！”好鼠不吃眼前亏，福里斯大丈夫能屈能伸，立马开始求饶。

“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这本书的来历，扎格里大人！”

看着声泪俱下的福里斯，扎格里终于肯松开了手。

他再次用那锋利的尾巴尖在地面上划拉了一下，竟隐隐有些火星闪过。

他对福里斯说道：“我要一整本！什么时候写出来，什么时候这场折磨才会结束。”

他说话间，眼神望向福里斯被划伤的手臂，以此向福里斯示意。

“谨遵您的意愿！福里斯大人…”

终于，扎格里的嘴角扭曲地勾起，似乎是想笑一笑，但因瘟疫病变僵硬的肌肉却并不支持他的动作。

“它——”他指向了那未完成的《次元动力与机械原理》手稿，“可以换取你接下来两个月的生存，前提是你能写的出来。”

福里斯只剩下拼命点头，这让扎格里感到很满意。

他终于转身离开了。

福里斯听着那拖拖拉拉的脚步声，直到彻底听不见。

他顿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眼前一片黑暗。

手臂的疼痛堪比钻心，他疼得大汗淋漓。

“该死的老阴逼！”他并不敢出声，只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

嘴里急促地喘气。

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疼痛感松弛了下来。

“似乎是在他走了以后，疼痛感就减轻了，扎格里还能控制这个？”

趁着疼痛感有些减弱，福里斯强撑起身体爬到那一大堆卷轴里，将藏起来的伊桑秘密卷轴找了出来。

“我还有办法，我绝不能放弃。”

——

洞穴之外，月色昏暗，阴影中一个佝偻老态却行动迅速的身影自密林中浮现。

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人类帝国的城市，感叹一声：“应该就是这里。”

撑起用三根木条制成的长杖，那佝偻的身躯再次隐没在黑暗之中。

过了莫约三个小时，腐牙氏族的氏族长杜格•腐牙便接见了一位来历不明的灰先知。

灰先知双手粘着未干的血迹，来自鼠巢没有眼力的守卫。

“大角神尊有什么需要么？”杜格皱着眉头问道。

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他对灰先知又爱又恨。

“不，没有什么特别的……我来到这里并不是因为神尊的神谕，而是一场未实现的献祭。”

杜格并不满意这个回答，他上下打量了了裹着破烂篷布的灰先知，便又接着说道：“您要在这里长驻么？”

“是。”灰先知倒是回答得干脆。

腐牙氏族的幕僚们却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显然，他们并不十分愿意接受他的到来。

一来，氏族本身已经聘请了一个灰先知，二来，这位灰先知也不愿意自报家门。

杜格环顾四周，见没人敢说，便又转头对灰先知说道：“腐牙氏族已经聘请了一位先知，您看……？”

“让他来见我。”

杜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座位上起身，看着那老神在在的灰先知，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让他来见我——让你们的宗教顾问，那个灰先知，来见我。”

杜格的瞳孔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