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洪武四年春,祸起漠北?
- 大明:我朱樉给大哥当辅助
- 作家bBHM9f
- 2159字
- 2025-06-06 09:41:12
洪武四年的应天府,残冬的尾巴虽已抽离,但枝头的新芽仍蜷缩着,带着几分畏怯,不敢恣意舒展。皇城的红墙在初春略显寡淡的日头下,总算褪去了几分严冬的冷硬,只是这份暖意,在朱樉这位未来秦王的澄心斋里,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帐幔隔绝了大半。
朱樉,身体是大明二皇子朱樉,魂魄却来自遥远的未来。此刻他正斜倚在宽大的紫檀木交椅上,一根修长有力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面前光洁如镜的几案,发出“笃、笃”的轻响。这声音单调,像檐下未滴尽的冷雨,透着一股深宫庭院里特有的、沉闷的无聊。
案上,一只薄胎白玉莲花盏里,汤色澄澈金黄,是顶好的贡品阳羡雪芽,初泡的香气早已散尽。再好的茶,日复一日地喝,也同那墙上挂着的太子规训一样,只余下形式。
只有坐在他对面的女子,是这片沉闷中最灼目的亮色。
一袭质地稍厚的藕荷色宫装,掩不住她身形的修长挺拔。肌肤是草原的风霜也未能侵蚀的白皙细腻,挺直的鼻梁线条优美,深陷的眼窝中嵌着一对瞳仁,清透如高原深处未染尘埃的湖,倒映着一小片澄澈的异域天空。青丝挽作慵懒的堕马髻,仅簪一支温润无瑕的白玉发簪,愈发衬得她容颜清丽绝俗,气质沉静中带着一股疏离的贵气。
王观音奴。
此刻她微微垂首,蝶翼般浓密的睫羽在眼睑下投下两弯小小的、令人心悸的暗影。那双莹白如玉、指节纤细修长的手,正极为专注地剥着面前水晶盘里的玉爪枇杷。微粉的指尖灵巧地翻动,避开饱满的果肉,只留下完整莹白的一瓣,再浸入旁边一盆温着的清水中,动作轻柔细致,像是在处理什么稀世珍宝。
一丝极淡、却仿佛能沁入骨髓的清冷幽香,随着她低头靠近的动作,无声无息地侵入朱棪的鼻腔。不是宫闱间惯常闻到的脂粉气或甜腻熏香,而是一种糅合了清冽草木与淡雅幽兰般的独特体息。
朱樉抬起眼帘,目光落在她那双被温水浸润得微微发红、却更显骨相精美的手上,眸底深处那点百无聊赖的慵懒,瞬间被一种近乎滚烫的温柔吞噬。十七八岁的年轻躯壳里,裹着一个早已见识过世间繁华的灵魂,然而面对观音奴,那份心尖被无形丝线轻轻缠裹牵动的悸动,未曾有半分消减。
她是这深宫高墙之内,能穿透厚重阴霾,真正温暖他魂魄的唯一光源。
“观音奴。”他开口,声音不自觉低缓下来,带着一丝刚练完武的微哑,像粗糙的砂纸磨过温玉,“不必弄了,坐下来歇会儿。”
观音奴手上精细的动作,只在他开口时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快得几乎难以察觉。并未停下,只有清泠微婉的声音响起,像江南三月细雨中摇碎的珠玉:“殿下稍待,就要好了。太医昨儿还说这新上的枇杷最是润肺清燥,您方才习武出了汗,多用些才好。”说话间,又将一枚完美剥出的枇杷轻轻滑入温水,这才抬眸,极快却极清地看了他一眼。眸光交汇的刹那,唇角极轻地向上弯了一下,像投入湖心的石子漾开的最初那道涟漪,浅淡却生动。
朱樉心中那点深宫淤积的烦闷,倏地被这点笑意彻底熨平。他心头微动,探手入怀,摸出一个巴掌大小、扁平的螺钿点翠银盒。“咔哒”一声轻响推开卡扣,一股清冽醇厚、糅杂着多种罕见草药与冰雪气息的独特冷香立刻压过了枇杷的清甜,丝丝缕缕弥漫在两人鼻息间。盒内膏脂呈现半透明的凝脂状,色泽纯白如新雪,在窗棂透入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细腻的光泽。
“手。”他对她摊开掌心,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柔和命令。
观音奴的动作终于彻底停下。她先是将沾染了枇杷黏汁的指尖在那盆温水中迅速洗濯干净,又用一方素白棉帕仔细拭干每一滴水珠,这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入朱樉伸出的、骨节分明、蕴含着力道的大手之中。那是一只属于顶尖武者的手,宽厚而极具力量感,每一根指节都透着坚韧,与她此刻放入其中的、柔若无骨、白皙近乎透明的纤手,仿佛天生就该如此契合又迥异。
朱樉用食指指腹挑出一点凝脂般的香膏,动作轻柔得像拂过一件价值连城的薄胎古瓷,细致而专注地涂抹在她微凉的手背、每一根手指、直至莹润的指甲边缘。膏体触肤冰冷,却转瞬即化,只留下沁人的润滑,那股子幽冷的异香更是如同活物般缠绕在两人交叠的指尖。
观音奴下意识地想将手收回,指尖蜷缩了一下,声音带着细微的窘迫:“殿下…这…太贵重了…”此物主料是绝品西域冻顶雪草之髓,杂以诸多珍稀香药秘制,每年所得不过寥寥数盒,价比万金,更有温筋暖脉、驱除陈寒之奇效。朱棪虽向来只用在至亲身上,可每每被他如此珍重地对待,那份如置炭火之上、无所适从却又贪恋的暖意,总会汹涌地淹没她的理智。雪白的耳廓悄然飞起两片薄红。
“你我手上沾不得半点粗粝。”朱樉的话语霸道又理所当然,指腹在她温润如暖玉的手背上留下不容抗拒的轻柔压力,声音沉而稳,“在我眼里,便是大内府库掏空了堆在脚下,也抵不过你指间一寸肌肤。”
观音奴的面颊顷刻间红若朝霞,连那对湖蓝色的眼瞳都似蒙上了一层水润的薄烟,慌忙垂下了眼睫,再不敢看他。殿下那副漫不经心中带着绝对占有的“普天之下老子女人最金贵”的姿态,总让她心尖又酥又麻,抗拒不得却又沉溺其中。
“殿下…”她低低唤了一声,那点强行维持的清冷软媚几乎要破碎逸散开来。
“嗯?”朱棪眉峰微挑,正要再说些什么逗弄她。
殿外骤然响起一阵异常急促、却又被强行压制着的沉重脚步声!声音直奔殿门而来!下一瞬,门帘外便传来了贴身小太监宝禄那特有的、尖细中带着剧烈喘息的嗓音,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仔:
“禀…禀殿下!大事…大事不好!锦…锦衣卫副指挥使毛骧毛大人求见!十万火急!说…说是有关王娘娘的亲眷…生死攸关!!”